二十七岁生日当天,中午十二点,我在最好朋友的婚礼上。

我不是伴娘,也不认识伴郎,我就坐在角落里,喝着味道不算纯正的红酒,听桌边两个中年女人聊天。

她们聊的大概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话题,我不喜欢听这些,我继续喝酒,心里想着三四年前的事情。

方睿慈结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脑子里,她应该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结婚的,甚至是终身不婚的那种。

可人家就是结了,最重要的是,她比我小,结婚却比我早!

收到喜帖的时候,我还从没见过准新郎,更谈不上认识。我傻了一会儿,马上给丁璀打电话,又给路苗苗发邮件,我在qq里和郑筱萸整夜整夜的说这事,我把msn名字改成了剩女希瑞,被钟静耻笑了一把。

我们宿舍六个女生,按照当年夜谈的排行,我该是第三个结婚。可如今呢?

郑筱萸女儿快三岁了,钟静人在国外,老公在国内守身如玉,路苗苗还是和情投意合在一起,至于丁璀,听说也新结识了男朋友。

今天,最不可能出嫁的书呆子方睿慈结婚了,听说半年前就领证了,新郎是博士。我虽然看不起男博士,更看不起在读女博士,但是人家结婚了,我没结,孤苦一人,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想起男朋友三个字,我没好气,又给自己倒酒,敬了下没有出场的冯纶同志。他在,我美其名曰有个曾经的暗恋对象,把话挑明以后,我们连做个同学都没有可能。他把我织的围巾寄了回来,再无瓜葛,围巾让我转送给院里的看门大爷。

我有点想爆

朕的皇后太有财帖吧

句粗话,虽然我并不会。

冯纶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好在今天他不在,他在,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他女友曾经住在我们同层,身条顺,罩子靓,胸大也有头脑,男生们好像一直这么形容,我们六个女生关起屋门边吃西瓜边要讥讽她。可如今,她跟了冯纶,或者说冯纶跟了她,两个人招摇过市,每每在眼前出现。有时候我都想不起她大名叫什么了,依然按着过去背地里的叫法不屑的从鼻子里嗤句奶牛。

奶牛的胸真大,我有时恨胸太大的女人,港剧里胸大的女人都没有头脑不是吗?可男人都是些肤浅的东西,就懂得看身条,看脸蛋,不看知识学问。那些残存注重女孩知识学问的,八成外形又是二等残废。

这么想,我心里更不平衡。我后悔自己念了研究生,倒不是因为学了文献检索专业,而是因为同校没有几个看得过去的男生,好日子就蹉跎了。岁月没有饶过我,我知道我二十七岁了,偶尔熬夜过后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我爱过,爱过冯纶,他爱上那个大胸女人,不爱我。

我现在不暗恋他,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在乎。

我越这么自我安慰,妈妈越说我自欺欺人。其实她不算懂我,还是爸爸理解我。收到方睿慈喜帖那天,我着实在屋里发了一下午疯,他听见我乒乒乓乓摔东西,还是笑呵呵的端着盘切好的西瓜送进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得啦,丫头,吃点西瓜消消火。”

我就爱爸爸这样,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点破,让我很自尊,留了最后那点面子。混成宿舍里最后一名的大剩女,情非所愿,我也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