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复,三人对慕容复都极关怀,当下退在一旁静听。只听乔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全冠清道:“不知帮主如何猜测,属下等都想知道。”乔峰道:“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本身的绝技伤他。”全冠清道:“不错。”乔峰道:“可是近几日来,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尽然,这中间说不定另有曲折。”全冠清道:“众兄弟都愿闻其详,请帮主开导。”

麻袋的大口和风波恶小小一个拳头相差太远,套中容易,却决计裹他不住。风波恶手一缩,便从麻袋中伸了出来。突然间手臂上微微一痛,似被细针刺了一下,垂目看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自己手臂之上。这只蝎子比常蝎为小,但五色斑斓,模样可怖。风波恶情知不妙,用力甩动,可是蝎子尾巴牢牢钉住了他手臂,怎么也甩之不脱。风波恶急忙翻转左手,手臂往自己单刀刀上拍落,擦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时烂成一团。但长臂叟既从麻袋中放了这头蝎子出来,决不是好相与之物,寻常一个丐帮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厉害,何况是六大长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跃开丈许,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抛入口中吞下。长臂叟也不追击,收起了麻袋,不住向王语嫣打量,寻思:“这女娃儿如何得知我是湖北阮家的?”

我故意又问:“大哥远来寻他,是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么?”乔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摇头道:“我本来盼望得能结交这位朋友,但只怕无法如愿了。”我问道:“为什么?”乔峰道:“我有一个至交好友,两个多月前死于非命,人家都说是慕容复下的毒手。”我矍然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乔峰道:“不错。我这个朋友所受致命之伤,正是以他本人的成名绝技所施。”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神情酸楚。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愚兄来到江南,为的是要查明真相。”

原来我在进天龙寺的时候,就在考虑今后的剧情展和自己要走的道路。中原我是肯定要去的,和乔峰结拜为兄弟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如果我自己去中原的话,不要说保定帝不会放心,就是木婉清和钟灵肯定也要跟随我,到时候我被她们拖累,必定缚手缚脚,无法展开手脚做事情(不方便泡王语嫣)。所以我觉得还是按照原著里的剧情,让鸠摩智把我抓住带走,离开天龙寺。这样保定帝和木婉清、钟灵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当然我也不想象原著一样被鸠摩智一直带到苏州,所以也预先作了准备。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我就想修练逆行经脉自行解穴之术,可惜功败垂成,反倒差点走火入魔。但通过在天龙寺四位高僧和保定帝的点穴治疗,让我领悟并练会了用北冥神功吸别人的点穴指力给自己解穴的方法。所以当鸠摩智在天龙寺点我穴道之时,我就默运北冥神功,想把他的点穴指力用以解穴。他刚点我穴道时我还不够熟练,当时无法完全解开穴道,所以一开始确实是被他擒住带走的。但当他后来再解我手臂**之时,我也完全可以掌握这个方法,已暗中用北冥神功利用他的指力解开自己的穴道。只是为了麻痹鸠摩智,而故意装出穴道被点的样子任他摆布。及至后来到了晚上,鸠摩智在店中欲逼我写剑谱之时,我已暗中打开了段延庆给我的悲酥清风的毒药,只是鸠摩智功力深厚,一时还没有中毒之状。一直到鸠摩智按住我胸口,运劲对我用刑之时,他才感觉到悲酥清风的毒性,因此中毒倒地。而我因为服食过莽牯朱蛤,万毒不侵,这“悲酥清风”吸入鼻中,对我毫无影响。所以我趁鸠摩智倒地之时,迅上前用一阳指重手点了他五处大穴。这鸠摩智武功实在太高,所以我用悲酥清风毒药加上一阳指点穴,双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

便在此时,只见枯荣大师身前烟雾升起,一条条黑烟分为四路,向鸠摩智攻了过去。鸠摩智对这位面壁而坐、始终不转过头来的老和尚心下本甚忌惮,突见黑烟来袭,一时猜不透他用意,仍是使出“火焰刀”法,分从四路挡架。他当下并不还击,一面防备本因等群起而攻,一面静以观变,看枯荣大师还有甚么厉害的后着。只见黑烟越来越浓,攻势极为凌厉。鸠摩智暗暗奇怪:“如此全力出击,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又如何能够持久?枯荣大师当世高僧,怎么竟会以这般急躁刚猛的手段应敌?”料想他决计不会这般没有见识,必是另有诡计,当下紧守门户,一颗心灵活泼泼地,以便随机应变。过不到片刻,四道黑烟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道黑烟分为一十六道,四面八方向鸠摩智推来。鸠摩智心想道:“强弩之末,何足道哉?”展开火焰刀法,一一封住。双方力道一触,十六道黑烟突然四散,室中刹时间烟雾?漫。鸠摩智毫不畏惧,鼓荡真力,护住了全身。

鸠摩智道:“贵寺赐予宝经之时,尽可自留副本,众大师嘉惠小僧,泽及白骨,自身并无所损,一也。小僧拜领宝经后立即固封,决不致私窥,亲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贵寺高艺决不致因此而流传于外,二也。贵寺众大师武学渊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确有独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与贵派一阳指颇有相互印证之功,三也。”

保定帝道:“皈依我佛,原是正明的素志,只是神剑秘奥,正明从未听闻,仓卒之际,只怕……”本参道:“这路剑法的基本功夫,你早就已经会了,只须记一记剑法便成。”保定帝不解,道:“请方丈指点。”本因方丈道:“你且坐下。”保定帝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本因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说着从本观的蒲团后面取出一个卷轴。本参接过,悬在壁上,卷轴舒开,帛面因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保定帝是一阳指的大行家,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一名太医道:“启奏皇上,世子脉搏洪盛之极,似乎血气太旺,微臣愚见,给世子放一些血,不知是否使得?”保定帝心想此法或许管用,点头道:“好,你给他放放血。”那太医应道:“是!”打开药箱,从一只磁盒中取出一条肥大的水蛭来。水蛭善于吸血,用以吸去病人身上的瘀血,最为方便,且不疼痛。那太医捏住我的手臂,将水蛭口对准他血管。水蛭碰到我手臂后,不住扭动,无论如何不肯咬上去。那太医大奇,用力按着水蛭,过得半晌,水蛭一挺,竟然死了。那太医在皇帝跟前出丑,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忙取过第二只水蛭来,仍是如此僵死。另一名太医脸有忧色,说道:“启奏皇上,世子身上中有剧毒,连水蛭也毒死了。”他哪知道我吞食了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的内丹后,任何蛇虫闻到他身上气息,便即远避,即令最厉害的毒蛇也都佩服,何况小小水蛭?

听崔百泉又道:“那女的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是从东北角上斜行大哥,再转姊姊,你瞧走不走得通呢?’”崔百泉续道:“我听他夫妇二人讲论不休,说甚么乌龟妹子、大舅子、小姊姊,不耐烦起来,大声喝道:‘两个狗男女,你奶奶的,都给我滚出来!’不料这两人好像都是聋子,全没听到我的话,仍是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本书。那女子细声细气的道:‘从这里到姊姊家,共有九步,那是走不到的。’我又喝道:‘走走走!走到你姥姥家,见你们的十八代祖宗去罢!’正要举步上前,那男的忽然双手一拍,大笑道:‘妙极,妙极!姥姥为坤,十八代祖宗,喂,二九一十八,该转坤位。这一步可想通了!’他顺手抓起书桌上一个算盘,不知怎样,三颗算盘珠儿突然飞出,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身子已然钉住,再也动弹不得了。”

过了几日,保定帝听说我修练一阳指颇有成就,特地来王府察看。我也存心显摆,于是就在他和段正淳面前施展起来。见我使完一路指法,保定帝不由拂须笑到:“誉儿真是学武的奇才,短短数日,一阳指功夫就达到如此地步。不仅胜过了淳弟,就算是和我相比,也不相上下了。”我心里暗想:“我吸收了这许多人的内力,一阳指功夫能够进步这么快自然理所应当。可惜我的内力虽然深厚,但多而不精、杂而不纯,否则单以内力而言,只怕我更胜你一筹。”

那青袍客道:“你射我一箭,我打你一记屁股。你射我一箭,我便打你十记。不信就试试。”木婉清心想:“我一箭若是射得中,当场便要了他性命,怎么还能打我?这人神通广大,武功比南海鳄神还高,多半射他不中。看来这人说得出做得到,当真打我屁股,那可糟糕。”只听他说道:“你不敢射我,那就乖乖的听我吩咐,不得有违。”木婉清道:“我才不乖乖的听你吩咐呢!”口中这么说,右手却放开了射短箭的机括。

木婉清听着他二人对答,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双眼泪水盈眶,望出来师父和段正淳的面目都是模糊一片。她知道眼前这两人确是自己亲身父母,硬要不信,也是不成。这几日来情深爱重、魂牵梦萦的段郎,原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甚么鸳鸯比翼,白头偕老的心愿,霎时间化为云烟。只听段正淳柔声道:“只不过我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走不开……”秦红棉厉声道:“十八年前你这么说,十八年后的今天,你仍是这么说。段正淳啊段正淳,你这负心薄幸的汉子,我……我好恨你……”

保定帝见木婉清不向自己跪拜,开口便问自己是否皇帝,不禁失笑,说道:“我便是皇帝了。你说大理城里好玩么?”木婉清道:“我一进城便来见你了,还没玩过。”保定帝微笑道:“明儿让誉儿带你到处走走,瞧瞧我们大理的风光。”木婉清道:“很好,你陪我们一起去吗?”她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微笑。保定帝回视坐在身旁的皇后,笑道:“皇后,这娃儿要咱们陪她,你说陪不陪?”皇后微笑未答。木婉清向她打量了几眼,道:“你是皇后娘娘吗?果然挺美丽的。”保定帝呵呵大笑,说道:“誉儿,木姑娘天真诚朴,有趣得紧。”木婉清问道:“你为甚么叫他誉儿?他常说的伯父,就是你了,是不是?他这次私逃出外,很怕你生气,你别打他了,好不好?”保定帝微笑道:“我本要重重打他五十记板子,既是姑娘说情,那就饶过了。誉儿,你还不谢谢木姑娘。”我见木婉清逗得皇上高兴,心下甚喜,知道伯父性子随和,便向木婉清深深一揖,说道:“谢过木姑娘说情之德。”木婉清还了一礼,低声道:“你伯父答允不打你,我就放心了,谢倒是不用谢的。”转头又向保定帝道:“我只道皇帝总是个很凶很可怕的人,哪知道你……你很好!”

朱丹臣心想:“这姑娘相貌美丽,从刚才下马的姿势来看武功也颇了得。公子爷为了这个姑娘,竟敢离家这么久,可见对她已十分迷恋。不知这女子是甚么来历。公子爷年轻,不知江湖险恶,别要惑于美色,闹了个身败名裂。”笑嘻嘻的道:“两位爷台挂念公子,请公子即回府去。木姑娘若无要事,也请到公子府上作客,盘桓数日。”他怕我不肯回家,但若能邀得木婉清同归,多半便肯回去了。我点头道:“好吧,我也非常想念伯父和父亲了。”回头对木婉清说:“你伤势未愈,还是骑马吧。”木婉清点头上了黑玫瑰。于是一众七人下了山去。

云中鹤抓不住我,大感面子上无光,于是把怒火到木婉清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木婉清的容貌之时,不禁一呆,自由自主地说道:“这小娘儿好标致。只是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木婉清大怒,右手急挥,嗤的一声,一枝毒箭向他射去。云中鹤向左挪移半尺,避开毒箭,也不知他身形如何转动,长臂竟抓向了木婉清面门。木婉清挺起长剑,刷刷两剑向他刺去。云中鹤闪身躲避开,继续抓向木婉清。但黑玫瑰极具灵性,不用木婉清催促,就自行闪避。云中鹤欲待再赶上前去抓木婉清,却感觉到自己背心一痛,被人抓住,随即内力便源源不断得向外流去。原来我眼见云中鹤避开我去为难木婉清,随即赶上前去。乘着云中鹤全力抓向木婉清,不注意身后之时,抓住了他的背心,用北冥神功吸他内力。这云中鹤虽然和南海鳄神岳老三齐名,同为四大恶人之一,但不得不说,他的内力比南海鳄神差了许多,而我在先后吸取了南海鳄神、左子穆、辛双清等人的内力之后,比之先前吸南海鳄神的时候,内力又何止高出一倍。因此现在我吸云中鹤的内力之时,他甚至没有能力象南海鳄神一样反击我一掌,只是出了一声长啸求援。结果不到一盏茶工夫,去中鹤的内力就被我吸尽,瘫软倒地。

我们两个就这样骑马急奔,一跑就是大半天。幸亏黑玫瑰之前已经休息半天,吃饱喝足,现在有足够的力气奔跑。终于跑到人困马乏,我们两人才下马休息。木婉清担心我还有腹痛,所以让我下马休息,自己去采了野果给我充饥。我腹中已然不痛,所以也去弄了些水,两人一起吃喝休息。

南海鳄神问木婉清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三个打我一个啊。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南海鳄神道:“这话倒也有理。三个人打一个姑娘,好不要脸。岳老二是英雄好汉,不杀受了伤的女子……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日不能杀你了。我且问你,我听你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言可真?”

木婉清冷笑道:“你们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高老者道:“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我们也追到天边。”木婉清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那使剑汉子眼明手快,挥剑挡开。木婉清从鞍上纵身而起,向那白须老者扑去。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右手一抖,铁铲向木婉清撩去,木婉清身未落地,左足在铲柄上一借力,挺剑指向高老者。高老者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剑锋削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高老者,长剑平拍,剑刃在高老者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汉子这一剑,长剑直削而非平拍,高老者已被劈成两爿。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高老者勇悍之极,刚才千钧一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木婉清刷刷刷三刀,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另两个男子同时攻上,木婉清剑光霍霍,在三人围攻下穿插来去。

我摇头道:“我跟这位姑娘非亲非故,只是世上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劝各位得罢手时且罢手,这许多人一起来欺侮一个孤身少女,未免太不光彩。”

果然,两人说话之间,忽听得一人厉声喊道:“阿宝,你……你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