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大惊失色,道:“你的穴道何时被解了?是你下的毒?你好卑鄙!”我冷冷一笑道:“大和尚,你偷袭我在先,胁持我于后,倒是光明磊落的很呀。”鸠摩智一时语塞。我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抓住他的双手脉门,运起北冥神功,吸他内力。鸠摩智大骇之下,连忙想运功反抗。奈何他既中悲酥清风之毒,又被我点了五处大穴,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全身功力被我慢慢吸尽。他的功力还当真是深厚无比,比之前在天龙寺帮我治疗的保定帝和四位高僧不可同日而言。我整整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他的内力吸尽,鸠摩智本就瘫软,现在更是倒在地上。我从他怀中掏出原先我在天龙寺交还给他的三本少林秘笈旧册,道:“劳你保管了这么久,现在我可以拿走了。天龙寺的高僧们没人能够练成六脉神剑,自然没工夫来练这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我的六脉神剑已经练成,回头就会练这少林绝技。谢谢你把少林秘笈送来给我!”鸠摩智满脸怨恨得盯着我问道:“你从天龙寺就想好要算计贫僧了,是不是?所以当时要把少林秘笈还给我,还要挡在我面前。”我笑了笑说:“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鸠摩智恨恨得说:“你可真是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就不怕途中我杀了你么?”我耸了耸肩道:“我只看重结果,过程并不重要。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说着一掌对他脑袋拍下。我虽然没练过什么掌法,但本身内力就颇深厚,刚才又吸了鸠摩智的内力,内力之深更胜一筹,这一掌拍下,威力甚大。而鸠摩智的内力已被吸尽,根本无法抵挡,当即被我打得脑浆迸裂,死在地上。我心想:“反正书里也没提到对鸠摩智这和尚的要求,而原著里他曾经多次找我麻烦,我现在就解决了他,可以在今后的道路上少了许多困难。再说了,原著里到最后他还要受走火入魔之苦。现在我就吸光他的内力,反倒是我帮了他不用再受苦了。”其实我知道根本原因是原著里的段誉吸了鸠摩智的内力,但却救了他一命,他心存感激;而现在我吸光了鸠摩智的内力,他必定心存怨恨,如果让他活下去,说不定他回转吐蕃后会撺掇国主攻打大理;所以我还是一劳永逸得解决问题、不留后患吧。如此想着,我就坐下来打坐,修练北冥神功,将刚才从鸠摩智身上吸来的内力尽数纳入膻中气海,收归已用。此时我体内又多了一种内力,虽然令我的功力更加深厚,但同时也使得我的内力更加繁杂不够精纯;但好在北冥神功吸来的内力不会象吸星**吸人内力一样,会生内力反噬的危险,因此我大可不用担心。

原来鸠摩智初时只取守势,要看尽了六脉神剑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枯荣大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枯荣大师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时候,因此始终不出手攻击。果然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六道碧烟,耗损内力颇多,终于这道碧烟也一寸一寸的向枯荣大师后脑移近。枯荣大师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袭鸠摩智右胸左肩。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奇兵急袭反攻。他料得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后先至,当可打他个措手不及。

本因等最初见到他那通金叶书信之时,觉得他强索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太也强横无理,但这时听他娓娓道来,颇为入情入理,似乎此举于天龙寺利益甚大而绝无所损,反倒是他亲身送上一份厚礼。本相大师极愿与人方便,心下已有允意,只是论尊则有师叔,论位则有方丈,自己不便随口说话。

只听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么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作不得主,请枯荣师叔出来主持大局。”本因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连稍窥堂奥也说不上。枯荣师叔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方克大成。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枯荣冷冷的道:“谅来他对六脉神剑是不敢轻视的。他信中对那慕容先生何等钦迟,而这慕容先生又心仪此经,大轮明王自知轻重。只是他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宝经虽珍,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枉然。”

保定帝心中焦急,问道:“那是甚么毒药,如此厉害?”一名太医道:“以臣愚见,世子脉象亢燥,是中了一种罕见的热毒,这名称么?这个……这个……微臣愚鲁……”另一名太医道:“不然,世子脉搏阴虚,毒性微寒,当用热毒中和。”我体内既有南海鳄神、钟万仇、司空玄、左子穆等人阳刚的内力,复有叶二娘、云中鹤、辛双清、平婆婆、瑞婆婆等人阴柔的内力,两名太医各见一偏,都说不出个真正的所以然来。

段正淳问道:“誉儿怎知玄悲大师中了‘大韦陀杵’而死?”我叹道:“身戒寺方丈五叶大师料定凶手是姑苏慕容氏,自然不是胡乱猜测的。父亲,姑苏慕容氏有一句话,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听见过么?”段正淳沉吟道:“这句话倒也曾听见过,只是不大明白其中含意。”保定帝道:“我也听说过中原有这样一位奇人。河北骆氏三雄善使飞锥,后来三人都身中飞锥丧命。山东章虚道人杀人时必定斩去敌人四肢,让他哀叫半日方死。这章虚道人自己也遭此惨报,慕容博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八个字,就是从章虚道人口中传出来的。”顿了一顿,又道:“当时济南闹市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围观章虚道人在地下翻滚号叫。”他说到这里,似乎依稀见到章虚道人临死时的惨状,脸色间既有不忍,又有不满之色。段正淳点头道:“那就是了。”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过彦之过大爷的师父柯百岁,听说擅用软鞭,鞭上的劲力却是纯刚一路,杀敌时往往一鞭击得对方头盖粉碎,难道他……他……”击掌三下,召来一名侍仆,道:“请崔先生和过大爷到这里,说我有事相商。”那侍仆应道:“是!”但他不知崔先生是谁,迟疑不走。段誉笑道:“崔先生便是帐房中那个霍先生。”那侍仆这才大声应了一个“是”,转身出去。不多时崔百泉和过彦之来到暖阁。段正淳道:“过兄,在下有一事请问,尚盼勿怪。”过彦之道:“不敢。”段正淳道:“请问令师柯老前辈如何中人暗算?是拳脚还是兵刃上受了致命之伤?”过彦之突然满脸通红,甚是惭愧,嗫嚅半晌,才道:“家师是伤在软鞭的一招‘天灵千裂’之下。凶手的劲力刚猛异常,纵然家师自己,也不能……也不能……”保定帝、段正淳等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一凛。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即站起身来,向保定帝道:“这人不知来干甚么,兄弟出去瞧瞧。”保定帝微笑点头。

过了一会,木婉清道:“你是谁啊?让我见见你的相貌,成不成?”那声音道:“你已瞧了我很久啦,还看不够么?”自始至终,语音总是平平板板,并无高低起伏。木婉清道:“你……你就是……这个你么!”那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唉!”直到最后这声长叹,才流露了他心中充满着闷郁之情。木婉清更无怀疑,知道声音便是眼前青袍老者所出,问道:“你口唇不动,怎么会说话?”那声音道:“我是活死人,嘴唇动不来的,声音从肚子里出来。”

秦红棉喝道:“婉儿,你还不出来?”木婉清应道:“是!”飞身跃出窗外,扑在这慈母兼为恩师的怀中。段正淳道:“红棉,你真的就此舍我而去吗?”说得甚是凄苦。秦红棉语音突转柔和,说道:“淳哥,你做了几十年王爷,也该做够了。你随我去罢,从今而后,我对你千依百顺,决不敢再骂你半句话,打你半下。这样可爱的女儿,难道你不疼惜吗?”段正淳心中一动,冲口而出,道:“好,我随你去!”秦红棉大喜,伸出右手,等他来握。忽然背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师姊,你……你又上他当了。他哄得你几天,还不是又回来做他的王爷。”段正淳心头一震,叫道:“宝宝,是你!你也来了。”木婉清侧过头来,见说话的女子一身绿色绸衫,便是万劫谷钟夫人、自己的师叔“俏药叉”甘宝宝。

一行人出牌坊后上马,折而向东,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的是“镇南”、“保国”两字,府额上写的是“镇南王府”。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段正淳先进了府门,刀白凤踏上第一级石阶,忽然停步,眼眶一红,怔怔的掉下泪来。我半拉半推,将母亲拥进了大门,说道:“爹,儿子请得母亲回来,立下大功,爹爹有甚么奖赏?”刀白凤心中喜欢,道:“你向娘讨赏,娘说赏甚么,我便照赏。”刀白凤破涕为笑,道:“我说赏你一顿板子。”我伸了伸舌头。

七人到得峰下,又行数里,只见大树旁系着五匹骏马,原来是古笃诚等一行骑来的。我说:“我还是和婉清同乘黑玫瑰吧。”说着就跳上了黑玫瑰。高升泰、朱丹臣等走去牵过五匹马,自己分别上马,跟随在后。当晚七人在一处小客店中宿歇,分占四房。朱丹臣去买了一套衫裤来,我换上之后,始脱“臀无裤”之困。

木婉清早有准备,在我对她喊的当时就左右开弓,袖箭连,一下子就射死了五六个无量山弟子。然后她又骑着黑玫瑰,居高临下拿剑劈砍无量山弟子,顺便用袖箭射他们。她的武功原本就高过他们,又占着马上优势;黑玫瑰极为神骏,又富灵性,带着木婉清左冲右突、横冲直撞、来回奔驰、纵横捭阖;左子穆、辛双清已被我制住,其余无量山弟子中再无高手,竟无法阻挡她。没过多久,我吸完左子穆、辛双清等人内力后,也施展开凌波微步,闪身进入无量山弟子群中,逮着谁吸谁。众人大哗,也不知道谁大叫一声“快逃呀!”这些弟子们都一散而逃了。

突然听得吱吱两声,眼前灰影晃动,一只小兽迅捷异常的从身前掠过,依稀便是钟灵的那只闪电貂,只是它奔得实在太快,看不清楚,但这般奔行如电的小兽,定然非闪电貂不可。我学着钟灵吁口哨的声音,嘘溜溜的吹了几下。灰影一闪,一只小兽从高树上急跃落,蹲在我身前丈许之处,一对亮晶晶的小眼骨碌碌地转动,瞪视着他,正便是那只闪电貂。我又嘘溜溜的吹了几下,闪电貂上前两步,伏在地下不动。我知道原著里段誉被闪电貂咬了左腿,以至于身中剧毒,现在自己当然不会重蹈复辙。木婉清却是第一次看到闪电貂,见它的样子颇为可爱,忍不住去伸手摸它。我大吃一惊,待要阻止,却只见她双手一震,灰影闪动,闪电貂已跃在丈许之外,仍是蹲在地下,一双小眼光溜溜的瞪着她。我惊叫:“啊哟!你被咬了么?”只见木婉清左腿裤脚管破了一个小孔,急忙捋起裤筒,见左腿内侧给咬出了两排齿印,鲜血正自渗出。

我心中怦怦乱跳,强自镇定,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我脸上骨碌碌的一转,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我初见时只觉南海鳄神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钟灵在数丈外不住向我招手,叫道:“段大哥,快来。”我奔将过去,问道:“怎么?”

我见此情势,知道是我该表现一下的时候了,于是装出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喝:“你们这许多人,围攻一个赤手空拳的孤身弱女,那还有王法天理么?”抢上数步,挡在木婉清身后,喝道:“你们胆敢动手?”我虽不会半点武功,但仍有一股威风。

我回过头来,只见钟万仇从追来。甘宝宝伸手穿到我腋下,喝道:“快走!”提起他身子,疾窜而前。

我见不到她身子,说道:“钟姑娘遭遇凶险,我特地赶来报讯。”

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遍阅诸般曲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我看了心里想到:“琅?福地里的武功秘笈全被你女儿搬到苏州去了,这里也就我手里的秘笈了。”

我急忙说:“噢,我们出来玩,迷路了。现在正准备回家呢。”拉着钟灵就想赶紧闪人。

我还没回答,只看见门外忽然抢进一个人来,进来后那人却仰天一交,摔倒在地。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哪知道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这一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满拟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哪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