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点头一应。

若是此刻有人从那院门口经过,一定会以为夜半有鬼,而且恰是被自己撞见。

“那我和龙葵,还是双胞的呢”

连翘五人,进了小院各自挑了房间住下,海藻本想跟着连翘,可众人怕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便让她合着龙和龙葵住在一起。于是便又剩下了一间空屋,连翘索性将那屋里的软榻搬了出来放在院里,照连翘的想法是,白天可以晒晒太阳,晚上可以赏赏月光。

“这圣石的由来,是因为一场火。”王妃一笑,转身向着那两方石头:“白马寺原本叫燃灯寺,供奉的是燃灯古佛,一百多年前,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虽然没有伤亡,但是整座寺庙却都给烧毁了,后来清理废墟时,有人在后院现了两块大石头,石头被熏得漆黑,众人搬开石头,却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匹刚出生的白色小马驹,竟然毫无伤。众人都不知道这小白马是从何处而来,便有人推测,这是上天的神明派了自己的坐骑下凡,度化凡人的。于是,燃灯寺重建,便改名做了白马寺,而那两块保护了小白马的石头,就成了白马寺的‘圣石’,一个刻上了寺名,一个刻上了燃灯古佛,被请到了这儿。”

两人坐罢,连翘一番惯例问诊,改了几处膳食和茶果,交与婉莲,才算是做完了当日的事情。

“嗯?~”连翘听得眉一挑,嘴角一勾,向着龙葵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看得龙葵一个哆嗦,背脊一凉,瞬间便如同泼了盆冷水般醒了过来。

连翘本是侧身对着王妃,如此一幕正好看在眼里。连翘话一出,王妃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我这弟弟自幼便不通礼数,王妃莫怪罪他无礼便好。”连翘也是赔笑。

兜兜转转绕过几条大街,终于,耳边喧嚣渐渐小了下来,一行众人便到了一座甚是雄伟的府门之前。

“老大……”身后传来麦冬轻声一唤,连翘转身,正好看见黝黑的少年,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确实没有伤寒症状。”此话一出,除了连翘众人皆是扭头向着龙齿望去。

“你有见过还是有谁穿这衣服吗?嗯?”

菖蒲一听圣旨便知不妙,老大讨厌权贵,每次有人上门请老大诊治,若是为人让老大看不上的,老大都以外出为由随便指使个看堂的大夫去瞧。如今被硬塞了这差事,只怕这一路上都有得受了。

“姓龙的。”龙葵一声暴喝:“你再说一遍。

“我……我没事。”碧瑶摇头,突然想起方才还未道谢,有些失礼,赶紧侧走一步福了福身:“碧瑶谢公子搭救。”

“小姐~。”海藻神情有些委屈,将嘴一嘟,一双杏眼竟然泛起了盈盈水汽。双手又在连翘的衣袖上轻轻拉扯。

“她……。”不待连益说完,便被香融打算,从方才到现在都并未说过一句,此刻开口,才觉,嗓子竟然有些干哑,那微微的颤音,听在连益耳中,比什么都揪心:“真是你……”做的吗?

“是,贺喜。”庞正从车夫手上接过三尺长一尺高的锦盒,双手递于连益,拱手道贺:“老奴代益阳公主殿下贺连侍郎三喜临门。”

“还有我们的瑞儿”连益看着香融头上的十二根紫玉钗,右手轻抬起香融的头,果然,方才还满是娇羞的双目,此刻泛着盈盈水汽。指腹轻轻擦着眼角“切忌不要如此伤怀,这样对你身子不好。”

“师兄的毒得尽快解,所以我必须去上京,而你们只有在路上尽量拖延,我才能赶在你们到姑苏之前将龙葵换回来。”

“明白了。”龙葵与苍耳点头。

“你先帮龙葵易容成我的样子。若是路上出了意外,让人瞧见了龙葵的样子,就麻烦了,我不想将她牵扯进去。”连翘沉声说着,荣天麟点头应承,便带着龙葵进屋去了。

“龙齿,我们先乘马车离开,出了白马寺找到马匹,你就去寻麦冬、菖蒲和龙骨。”连翘转头:“找到他们之后,你让麦冬一路向北,往太始山寻我。而你与菖蒲、龙骨一道,立刻回姑苏查探,若是无事倒好,若是真有事,我们也好尽早安排。我会尽量赶在苍耳他们回姑苏之前,先回一趟姑苏。”

“小姐。”连翘一通吩咐,一旁一直不语的海藻却突然扯住了连翘衣袖:“小姐,你为什么不干脆使计,远走高飞,不要那个身份了?”

连翘一愣:“不是我不想,是我错过了最好的好时机。”轻声一叹:“我其实早有金蝉脱壳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事来得太突然。此时若是用了这招,养生堂都是死活脱不了干系的,即使他们拿养生堂没办法,可我却不想给人留下线索,查探出养生堂连翘便是连府那个小姐。至少……现在不想。”

“小姐,可是海藻舍不得你啊。”海藻鼻子一皱,啪嗒啪嗒得就落下了泪珠子。

连翘看的心里一暖,将海藻拦进怀里,一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龙齿,你们回了姑苏,想办法将海藻从连府赎出来吧。”连翘一声轻语。

“小姐!”海藻一惊,从连翘怀里抬起头来,那*的脸上还是一片湿意。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我知你喜欢呆着养生堂,以前,你太小,我不便经常带你出来,这次回去,还不知会怎样,让你继续呆在连府,我不放心。”连翘一语。

“小姐,小姐,海藻也不要你一个人待在连府,海藻不去养生堂也要待在你身边。”

“海藻,乖,这次不能依你,你得去养生堂。”

“小姐……那你怎么办……你一个人耶……你都不会做饭,不会补衣服,连洗澡水都不会烧,你一个人回去了,怎么过嘛。”

连翘轻轻擦掉海藻脸上的痕迹,轻笑:“你是在笑话你家小姐我吗?放心吧,傻丫头。”

“小姐~”海藻扑进连翘怀中,一阵低泣。

朝阳初升,白马寺里缓缓得驶出一辆马车,驾马之人,乃是一脸市侩的中年人,车里坐着两个少年,那急急驶去的影子只在车道上留下两条浅浅的痕迹。

“苍耳,那连府真的……?”藏经阁边,三个身影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侧头低声询问着身旁的少年。

“连府,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接老大,所以,一定有目的。”男子轻叹,而后一脸恨绝:“只要不伤害老大,其他的都好说。要是……”话未说完,但是那不经意间透出的煞气却已经说明了其中一切含义。

一切……都还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