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下了马车,走近小门,一眼就能看到府中一片忙碌的下手,洗菜的、切菜的、打水抱柴的。祥管家一声高呼:“新夫人到!”

祥管家道:“大将军说,他不喜欢女人穿大红色的衣裙,太刺眼!”

出了阁楼。

柴逍满是伤悲,定定地看着纤云。他们都是一样的不苟言谈,纤云的字字句句如刀子一般剜割着他的心。相识近三年,他一直没有看懂纤云。愿想结为夫妻后,他再细细的懂她。但这一生他都没有机会了,却要看纤云嫁与人为妾侍。天下间的女子,谁不梦想明媒正娶,谁不渴望荣华富贵,可是纤云对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淡漠。

一个时辰后,一桌菜肴上桌,纤云衣着一袭素纱裙,静静地坐在桌前。所有的干脆干练都是她装出来的,是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为了少让现她有一张无形的面具,她少与人接触。

“纤云,你怎能这么说?你若保住江家,你就是江家的大功臣,为父自然会记得你的好。”

书房内映出父亲日渐消瘦与苍老的背影,纤云低声道:“父亲,女儿求见!”

小芬大惊,哪有初次见面就打人的,就算错了,也应该告诉人错在何必再行处罚吧。小芬冲上去就要拦阻,皇甫曜张臂一挥推开小芬厉声道:“休管本将军的事,滚一边去!”皇甫曜手舞足蹈,手足并用,口里怒骂道:“奸相!佞臣……不知廉耻的女人,嫁给本将军还委屈了你不成,竟敢逃婚……”

小芬被面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大小姐又身受皇甫曜手足交加之苦,忙从身后抱住皇甫曜,道:“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请你饶过大小姐吧!”

纤云扒在地上,浑身疼痛难耐,鼻子酸,却硬是没有让眼泪留下来,将目光直直的锁定在墙角:他是喝醉了?还是本就是这副模样。

皇甫曜推开小芬,抓住纤云的头,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应该呼救,她应该高唤,可是她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没有支吾一声,安静地默默承受着他的拳打脚踢,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难不成是块木头不成。

皇甫曜厉声道:“夫君一夜未归,你竟敢独自入睡。说,本将军教训得可有理?”

打了她,还要她感激他打得有理?

他先前骂的是江平之,现在骂的是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过。纤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如果违心的说他打得有理,岂不是承认自己错了。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娶她为妾,没有花堂、没有洞房、没有大红的嫁衣……他完全没有拿她当自己的妻妾,却要她尽守妻妾的本份。

“说话!”皇甫曜对于她的不屑满是落漠,一切都不似他最初的预料。

纤云抬臂推开他的大手,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她可以肯定一件事:皇甫曜恨江平之,甚至不屑与江家为伍。他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自己的恨意,甚至在她进入大将军府的次日就直接让她知晓,这样的恨是如此强烈,恨极江平之的他,又怎会善待江家的女儿。

“啪――”皇甫曜迎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纤云的脸颊,“姓江的,这里可不是左相府,此处乃是忠勇大将军府。你竟敢不回本将军的话,算是给你一点小小告诫。”

纤云手捧着打得生疼的脸颊,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很不安,他真是南越朝第一勇将,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么。

皇甫曜见她不睬,正欲再打,只听小芬忙道:“回将军话,你教训得是。”

“江纤柔是你什么人?”皇甫曜继续问道。

小芬道:“回将军话,那是三小姐,是大小姐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