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雨,还有那个女孩成了最终的获胜者。当雨奴问我的名字时,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朵儿早就死了,而过去的我也已不在,那么我是谁呢?可笑的是,“胭脂”的训导禀报说我不会说话。忽然我迎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神,她也是雨奴……是了,她的面具,所有的雨奴都戴着和她一样的面具。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知是得意,还是讥讽。我恨恨地瞪回去,转头看向问话的雨奴说道:“无……殇……”

“所以呢?你以为你不想活就能死吗?进了雨盟,生死,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你以为我贪生怕死吗?你以为我没想过死吗?好啊,你有骨气,你去死啊!死了,你的尸体就会变成靶子,被别人千刀万剐。这样倒还幸运,一旦你没死成,被救回来,你所要承受的痛苦就是千倍万倍!雨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但是爹爹向你保证,我们会赢的!一定会赢的!”他起身走了出去,再也没有来过。

“是因为我爹吗?”

“云儿,你这次回来带了多少人?”

我正愁该如何回答,那边丞相爹爹已经落座,喊我过去,我连忙跑去坐在他左边,姨娘也走过来坐在他右边。大哥在姨娘身旁坐下,辛格坐在了我和大哥中间,和大哥相视一笑。

我哪能跑得过他啊,很快就被他抓住,抱在怀里:“你说谁可爱啊?”

他甩开我的手:“怕你还玩?”

“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去办。”小桃露出开心的笑容,眼中却满是疼惜。她是不是看到了呢?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看到就看到吧,都过去了……

“你胡说!我哪有?”天,这声音怎么听上去像是在撒娇啊!

他眼中有些复杂的情愫,是我看不懂的。但脸上的不惑,却毫无遮掩。我从他身边走过,他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哦,是了,我刚刚从他怀里逃出。那么温暖的怀抱,和林的如此相似,仿若一人。如果可以,真想永远都躲在这样的怀抱中……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古代女子对名节如此看重,虽然我是个小孩,虽然他只看到了我的肩,但我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又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我看你辛格怎么向丞相大人交代。呵呵,小样,看我整不了你!

他果然听见了,身后的身影顿了顿,但随即又跟了上来。

我用尽吃奶的力气,试了好几次,终于将我的眼皮扯开一条缝,昏暗的光线射了进来,并没有很刺眼,先映入眼帘的是淡粉的纱帐,这是什么病房啊?这样子空气如何流通,怪不得我上不来气呢!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像被三昧真火烤过一样,张了张嘴,作罢。伸出手想掀开纱帐,林应该没有走远。可是,看到自己的手的那一刻,我浑身颤抖,心跳剧烈,血脉膨胀!这样一双娇小如小孩子的手,是我的?我将五指握紧,那小手也慢慢缩成拳头状。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林呢?林呢?

“谢谢妈妈,我一定竭尽全力再给你一个春红!”她眉开眼笑的说,随即又转向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我好几遍,又说:“妈妈好眼力啊!这可是个好胚子!叫什么名字?”

“无殇。”我答道。

“无殇,你以后就跟着这个姐姐,她会教你琴棋书画,要认真的学,知道了吗?”我点点头,老鸨又说道:“如果她对你不好,你也可以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哎呦,妈妈,你怎么这样说啊!我春红是那样的人嘛!”

“不是最好!”老鸨说着在春红的脑门上点了一指,又说道:“带她去洗洗,换件干净的衣服,今天就让她在厨房帮忙吧,别让她到处乱跑。”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老鸨点点头,走了出去。小桃红牵起我的手:“走吧,小蹄子。”

我甩开她的手:“我叫无殇。”

“哎呀!小蹄子,还挺拧!你以为这是尼姑庵啊,还无殇!我告诉你,这里是青楼!青楼你懂吗?就是供男人消遣买乐的地方,女人在这里就是男人泄的工具,谁管你叫什么。死东西!”

“你骗人!大婶不是这么说的!”

“大婶?哈哈,真是包着眼睛下围棋,黑白不分!她给你点心吃,就成观音菩萨啦?别说我现在没提醒你,省得你以后想恨都不知道恨谁!老老实实跟我走,别给我没事找事!”说着她就上来拉我,我一把打开。

她吃了痛,愣了一下,随即上前来就要打我。我连忙向大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打人啦!打人啦!救命啊!”当然我不是真的怕被打,以我现在的身手,她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我跑得很慢,慢到她很快就能抓到我,然而却始终抓不到。她连声咒骂,娇喘吁吁,但仍然紧追不放。

大厅里人已经多了起来,但是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任我们追赶打闹,甚至还有男人趁机会扯一下小桃红的衣袂,让她不得不停下歇一歇,再骂两句。现在老鸨正在门外招客,自然是不会马上理会大厅里的事情。我趁机向二楼跑去,并故意在奔跑时摔了一下,引起人们的注意。

果然,二楼的厢房纷纷打开门查看,东面的那个房间也不例外。但是别的屋里走出的都是一个女童,唯独那扇门后站了一个女子。深绿色的绣鞋在裙摆下若隐若现,一袭水绿色的罗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月牙白的束腰凸显出她的胸前的挺拔,细长的脖颈雪白如藕,再往上看,标准的瓜子脸,未经修饰的柳眉如月,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淡粉的樱桃小口微抿。这出水芙蓉般的娇嫩女子,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竟要在今晚沾染上一生都洗不掉的血腥,真是可惜……她不明所以的望着我,那无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我见犹怜,更何况是那些好色之徒。我转头向楼下看去,那些没有机会上楼的男人们伸长了脖子向东厢房看去,而那些妖艳的女人们却纷纷露出了愤怒与季度的表情,原本美丽的五官这时都扭曲着。真丑,我在心里轻笑道。

这时候,春红已经追了上来,不停地掐着我背上的皮肉,身上传来的痛楚,几乎可以被我忽略,这几年的训练已经让我对**上的痛楚麻木了,但是我却大声的哭喊着,叫着救命。春红的行为引起了人们的侧目,有人跑出去叫了老鸨进来。

“春红!你在干什么?”老鸨一声河东狮吼,春红手下一僵,但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边哭边拍大腿:“妈妈,你要为我做主啊……”看这架势是要恶人先告状了,我趁机翻起身,向东厢房跑去。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哭天抢地的伸冤之辞,那悲痛仿佛比窦娥还冤,我都快禁不望向天空望望有没有飘下雪花,现在也是六月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