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这样吧,下次到这等小店,我随您,喝咱关东小烧。说吧,是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程悦切入正题。“时间久了,想看看您,约您一起喝点酒不行?非得有事么?”杨少春打着哈哈。

从新京到东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卡车跑了近十个小时,天擦黑进了大洋商社。晓亮招待押车的曹长和司机去饭馆吃饭,程传贵组织人卸车。出去吃饭的回来,车也卸完了。程悦要安排这两个军人休息,他们说不休,要连夜回新京。程悦取出十个大洋,让他们路上饿了买吃的。

晓亮听说枪给自己了,心里更加佩服程悦,觉着这两个多小时没白挨摔。“谢谢伊藤先生,晓亮回去一定好好练,绝不辜负老板的栽培。”“行了,回去洗一洗换套衣服,喝酒吃饭。”伊藤刚才和程悦谈虎皮价格的那种脸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胜利者的微笑。

程悦心里恨不得伊藤都杀了他们,省得将来有一天还得自己动手。可目前还不行,她见司机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得不给个台阶下。她叫晓亮也下了人力车,一起上了伊藤的轿车。

“将他枪和口袋搜干净了,顺下去再杀,别把血喷外面了。”程悦看着晓亮和严松利落的办了那个睡梦里的上尉,还向盖好的井盖子上划拉了一些冰雪,用脚跺了几跺。

“小姐,怎么不进去呀。”就在程悦找不到感觉,不知是否进这座地狱似的天堂时,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日语音。程悦转身,说话的日本军官已经站到了她的左侧,“您是?”程悦用日语问。

晓亮凝重的点一下头,认真看免检证里面的一些条款,又拿起手枪把玩一会说:“姐,您能把这个证搞到手可不了得,当您的师弟和手下*快,晓亮愿意陪您走到生命的尽头。”“瞎胡说什么呢,咱定的几件事有眉目没有?”程悦问。“新京的外来军火商和有钱的富商几乎都住在这个楼里,另外在火车站西门的三马路那面还有一家日本人开的“香秀”酒吧,相当红火,我想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也许在那里能做两个好活。”

“刚才您都那个了,晚间还行么,好好歇一夜吧,明天我也不是就不来了,再说了,夜不归宿,让一个下人以后怎么看我呀。”程悦别着说。“好,好,你就晚些回去。”“在这干啥呀,也没什么好玩的,那么你陪我出去玩怎么样?”

伊藤打开留声机,放出了日本古典名曲《樱花》,那悠扬婉转的曲调,将人带入了一个美好的意境。那是春天,那是花海,伊藤的眼里映现出簇拥在花丛中的洋子,那鲜活的*,美人鱼一样的在他的眼前蹦跳,他的心活了,他的**燃烧起来了,他热的穿不住衣服。他几下脱净了身上的衣服,*的去拉开浴室的门。

“我呀,太丑了,入不了您这杨大公子的眼了,您看我们玲儿姑娘怎么样?”程悦说的董玲掩面跺脚。“呵呵,玲儿姑娘清纯美丽,可惜年龄太小,真不知道将来哪个小伙子有缘,能娶到这朵鲜艳的刺玫瑰。”杨少春有意无意的逗笑。

“鹿儿还好吗?她现在哪里?还有二哥怎么没来呢?”程悦问。“鹿儿在老密沟我娘家呢,伤好后我去看过她,闹着要我带她出来一起打鬼子,给她父亲报仇。二哥说你有什么事和定军说就行,现在队里大小事都他们俩商量着办,我这次出来也是你二哥安排的,她怕你在城里往外送信不方便,派我进城办个联络点,专门为你传信送信。”任福艳麻利的说。

“您慢走,洋子老板。”杨少春在车里招手。唐三豹没说话,只很绅士的点一下头。车转出院子,唐三豹对杨少春说:“这洋子小姐看样子来头不小,她是怎么同新京的大鬼子牵上线的?你没见,那织田将军对她可客气了,跟我一句话都没说。美女啊,真得是他妈美女,不然她怎么就能和大鬼子弄到一起,少春,我今天就下令你担任侦缉队队长,好好给我看着这个女人,咱得不到她人,能从她身上搞到些钱也不错么?”

汽车已经进了院子,杨少春从前门下车,拉开后门,走出头大体肥,四十多岁的唐三豹。杨少春介绍后,程悦行了一个日本式的鞠躬礼,说:“恭候团长大人,如果不急,请进会客室喝杯茶。”

“请坐。”程悦指向墙边的长条凳客气的说:“我们这里刚开张,设备比较简陋,等将来挣到钱,都换上沙,那时您再来坐着就舒服了。”“这蛮好的,我的办公室还不如您这里,您没变,还是那么爽朗质朴。”杨少春说。

“好,解散。”程悦的话一出口,严松和二牛就围上晓亮抢那支驳壳枪,都要先看个新鲜。晓亮自己还没稀罕够,怎么会舍得让他们摸。抢了半天,程悦看不下去了,说:“先把枪给我。”她也是第一次摸到枪,爱不释手的把玩一会,十分不舍的递给严松说:“看看吧,今晚睡个好觉,明早去练功房让晓亮教你们怎样使,董玲也得学。”

半个多小时,董玲回来了,程悦让她将那几个人的行踪告诉晓亮。“这个史认钱队长,可是见到钱了,中午带着一起出差的两个喽?喝了一顿大酒,从酒馆出来,打了那两个喽?,自己去春香院**,晚上夜幕降临还没出来。”董玲气愤的说。程悦觉着该有所准备了,她将自己专用的带蓬马车驾到春香院隔街的胡同,等史认钱出来。

商社开业一切准备完毕,电话局给装上电话,程悦就打到了新京的伊藤公馆,晓亮伸着脖子听程悦打完说:“这东西真神,几百公里对着就能说话。”程传贵问程悦伊藤博义怎么说,能来不?”

早上,送走程传贵和董玲,程悦回屋又睡着了。轻微的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谁呀?”“小姐,有伊藤公馆的车来接您。”旅馆服务员在门外说。“让他先在大厅等着吧。”程悦起身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十一点一刻了。

“高攀您的大会社,太不要脸了呗,你要是那样认为,就,就算我白说,其实我家目前可以自给自足,我当老师也是蛮好的,赶上这个混乱的世道,妈妈爸爸也希望我当老师,那样平稳安全。”程悦低下头,不去看伊藤的表情。

程悦不再说话,任由雄助挽着胳膊进了那家小酒馆。小二拿了菜单请两人点菜,雄助随手递给了程悦说:“你点。”程悦见也没有什么上讲一点的菜,心想便宜了这小日本鬼子,她挑好的点了一个酱牛肉,熏猪爪,芹菜炒粉条,溜豆腐,两凉两热,完后又告诉小二额外称二斤酱牛肉,两个猪爪打包,吃完带走。她见雄助拿异样眼光瞅她,问:“怎么?嫌多了,驼叔和我妹妹还在旅馆没吃呢。”

“叔叔,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了旅馆了,您就让我在客厅歇一会吧,也该走了。”“好,我扶你去客厅。”“您可以继续喝么?”“没有小姐陪着还喝个什么意思,走吧。”伊藤将一只手插入程悦的腋下,隐隐的感觉到她圆润的**微颤着在他的手边滑过。

程悦仔细回忆了一些和雄助相处时的情节,找寻不出他当兵的理由。他的性格有些暴躁,思想比较激进,可于军国主义还总是有距离吧?“叔叔,像您说的,雄助如果经商,在您的培养下前途将无可限量,做了军人,而且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局中,我不敢为他往前想。”程悦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