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尽头,长孙览哭号出一曲,无法以言语诉之的悲歌,而那悲歌的主人,人们已隐隐确定,却永恒不能肯定。

然后,这只联军们屡屡得胜,不仅恢复了原有地盘,招回散失部众,甚至连沙钵略可汗的堂弟地勒察,也勾搭过来,做了联盟一员。

另一边,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沙钵略可汉籍隋朝新立,实力远不够充实,依靠大骑兵集团的快机动,全面攻掠隋北方要地。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即日内,便已全线越过长城,形成弧形包围圈,疾向长安推进——长安的陷落,眼看去已成定局。

这是正常,且值得每一个草原子民赞同的选择,但对尚未真正成形的塞外联军而言,却是绝对可怕到近乎致命的打击。所以一时间,全沉浸于长孙晟所言,而不能有任何反应。

曾是那样真真切切的情生意动,以为可以给那世所无双的仙子,以她要的天下。可是怎么着的一晃眼,天人化身魔族,无间的爱恋变做刻骨的恨怨?

“做为北周国的和亲特使,季晟护送千金公主到达突厥,并留驻于斯。这期间,无论隋廷还是突厥,没有任何一方是他所明确表示臣伏的。而关于这一点,近两年来皆被所有人默认着,甚至庆幸着,不是吗?”此时的长孙炽已然不再笑了,不笑的长孙炽仍是温和而出尘的,但却多了一种不容轻乎的庄严。

进退有据,他们从容自如延写巨族传说,却永不必担心树大招风。即使以杨坚的为人谨慎沉重,深不可测,终其一生亦从未怀疑过,长孙氏对权位的终极目标。他也许会因长孙炽兄弟的不可制控,而心存戒备甚至畏惧,却又始终,对长孙览以赤子之心,侍之如父执。

世代以来,我拓跋氏一族中,再没有比他完美的天才,即使杰出如先圣孝武帝,先祖文宣王。

正对付这支弓在兴头上,但他那纯正而微凉的突厥贵族音,让这个平素里,从来很有个性的小孩子,很乖的缴了自己的弓。那并不是一般草原孩子们,用以练习的小弓小箭,那是属于沙钵略的亲弟处罗候突利设(主管突厥东方的军事统帅)极为宠爱的儿子——染干的小弓小箭——用纯金打造的,主要是用来好看到,从未舍得拉开过的,黄金小弓和黄金小箭。

没有太多的,如泣如诉或者如歌如慕,相同的箫,有不同的心情。于是,昔日的《凤求凰》,在岁月长河里转为,今夜的潺潺《流水》。

所有随行者都在那一刻,放下了一切平日里的忌讳与伪装,痴痴看过悲怆无助的宇文无双,又看向宇文无双身侧的长孙晟。齐齐用最明了的眼神示意,要这个少年去拥他的情人入怀,用尽他所有心力去安慰她。

无法忘记,犹在襄国时,她微笑着对她的父王说,她其实很庆幸去和亲,因为那样才得以相逢长孙晟时。她的父王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哭泣,就像是一个愤怒,而无助的孩子。

是的,如何不沉醉?

细细想来,长孙晟那日所言的‘不杀’,就是这个法子吧?杨坚记得很清楚,当他告诉长孙晟,正使就是宇文神庆时,这个一向似笑非笑到,深不可测的人,居然对着他,很是真实而明亮的,笑了一下。

是的,或者仅以容颜,长孙晟看起来,更像是个未足弱冠的小年青。但从他们认识第一天起,杨坚就从没想过长孙晟的年龄,他甚至从没想过长孙晟也有可能是一个人——当然更是无法想像,他会像一个正常的人类般,去对一个女子动心。

长孙晟提议,他为了未来的飞升最好灭口,他也懊恼的想杀人。但那些都是他最宠信的妃子和弄臣,所以终究他只是沉着脸,谕旨他们把今天这件事马上忘记,否则,一旦听及任何风声,必然杀无赦!

仿佛传说中的福至心灵,有一种纯粹近乎禅的灵感,刹那间从心底逸溢上来。杨坚快步的走过人群,比他日里对自家兄弟子侄们,更要亲切一万分的握住了,长孙晟的手。

由此,他把杨坚召进皇宫,议论政事。可惜此时的杨坚几经化险为夷,心中早有准备,不管宇文赟怎样激,怎样蛮,他都只是一个‘兢兢业业’了得。那一派的神色自若,让帝王所有的处心机虑,皆无可乘之机。

长孙晟看着她,眼眸中再次有光闪过,他微笑:“无双,无双,你确然值得这样一个名字——你所说的,正是我给杨坚的全部计划。”

她来找他,是可以为他抛下一切,只要他一个表态,甚至连承诺都不必。可他却全然的置身于事外,表明她的一切,与他全无关系。

那时,长孙晟的马奔驰如闪电,已止剩光影,当是转瞬即逝、无迹可寻。她却偏偏的看见了,并确定即使是这样的疾驰中,这个她梦中少年的嘴角眉稍上,也仍是含着那一抹,仿佛全然置身事外的,似笑非笑。

太子石邃又比其父石虎,更青出于蓝。此人在自家府上闲来无聊时,便带着刀乱窜,凡遇妆饰宫人美淑者,即斩洗血,置于盘上。然后,这位最初的胡天教徒改信了佛,并且还十分笃信。于是,便令他所掳掠的汉族女子,全部去做尼姑,再遇了美淑的尼姑,就先和她交配,再把她身上的肉割下来,与牛羊肉混煮。顺便,将这种食品赏赐给部将吃,让他们猜测:是什么原料做的?

水晶紫*

尔后,在安遂迦的巧舌如簧、言之有理中,因着他所传达的,沙钵略可汗身为人婿的谦卑,及他这谦卑的人婿所必向至高的岳丈所仰赖的——也正是他心中阴影所在,要求皇帝所勿行的种种。圣明的,毫无一已私心的皇帝陛下,应充了沙钵略种种人所不能有的条件:听其在明山南麓放牧,允其在恒、代二州狩猎,赐给衣食、车仗、鼓吹。并且,任其在白道川设立可汗庭,统四方草原民族。

最后,还诏令并州大总管晋王杨广,出兵支援沙钵略,助他惩戒叛乱,统一草原!

ps:这个故事,真的有人在看么?是值得人去看的么?就一个作者而言,所唯一能为自己文文做的,也就只有全心去写故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