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穿的是身常服,仅仅是用一根五**带子束在腰间,光头无冠。那个老和尚也很随便的样子,一袭袈裟就搭在**亭的护腰栏杆上,仅穿一身浅灰**的僧袍。

林三洪哈哈一笑,**嚼着大饼说道:“你看我象是官老爷么?”

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金殿上和皇帝一个铜钱一个铜钱的算账,掰着手指头嫌俸禄低,真真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滑稽场面。

御史就是所有官员的公敌,他们上的折子不是弹劾这个就是弹劾那个,反正就是给大**找**烦,肯定没有好事。朱棣的脾气很象当年的太祖皇帝,尤其是新朝大肆清洗旧臣的苗头已经十分明显的情况下,皇帝刚刚钦点的御史立刻就上本奏报,肯定是要弹劾某个人了。说不准是皇帝授意的,借着御史参劾的机会要痛下杀手……

“这就是朝廷的奏折?”

钱屠子两口子都想哭了。

月娘上前对着母**蹲身福了一福,然后后退两步,跪倒在母**脚下,接过斟满茶**的杯子高举过顶,低头说道:“请婆母大人用茶!”

两**确实**情非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指腹为婚,母**也承认这一点:“那是,那是,钱林两**的**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自从永乐皇帝登基,就有大批的官老爷人头落地,尤其是江南,旧朝官员的日子过的真是战战兢兢。金子焕金县尊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jia起尾巴做官。

说起来二人都是七品的芝**官,可一个是圣眷正隆的汉王**信,一个是战战兢兢的旧朝官吏,孰高孰下早已不言自明。更何况林三洪这个七品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地方**官,虽然说不上谁管辖谁,也算是半个顶头上司了。

林三洪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稍微想了想,这才说道:“刚才我曾听到陛下所言,是要汉王您去探望周、齐等王爷的。”

林三洪行礼应承了。

刚才进来之前,外面的太监已经教了一大**陛见皇帝的繁琐礼节和许多宫里的规矩,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辛苦学来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用上。

大年初一的时候,要不是林三洪急中生智把他藏在柜子里,皂衣吏险些抓住了叛逃的朱高煦,想起当时的凶险,确实让人后怕。

说起这些**常之事,母**的拘束和紧张也就去了很多,洪亮的嗓**大声说着:“万岁登基以来,官道上的客商有开始增多,往来的客商一多,咱**食店的生意也就红火了许多。只要人勤快,每天也能赚出衣食用度的**销。咱**这样的**户,只要身上有衣**有食,再有点积攒下来的铜钱,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些日子以来,永乐皇帝诛杀建文旧臣的传闻一个接着一个,听着就让人**骨悚然,但是老百姓并没有多少真正关心的。国**大事嘛,就是大人物的事情,和老百姓没有什么相**,至少对于林**这样的******户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林三洪的**事,而不是关心什么朝廷大事。

母**也不多说,返身从黑瓷罐子里数出五十个铜钱,想想之后又添了五十个,一**脑的塞到红鞋婆子的背兜里:“大姑只管去提一下,**于不**的就看缘分了。即便是不**,这辛苦钱我们也会一文不少的……”

“哪**的姑娘这么贤惠?”母**歪着脑袋想了想,**声问道:“是不是街角**饼店的李**丫头?那丫头我看就不错,懂事、会过日子……”

就在这些店主惶恐而又畏惧的招待路过的“靖难之师”的时候,无意之中就发现一件奇事:林**的店铺安然无恙!

“这……这人是谁呀?”月娘惊奇的问道:“他是如何知道……”

林三洪写的书信已经开始收尾了:

自从林三洪升职做了仓房总管之后,月娘就往这边跑的更勤了。

对这个时代的婚姻不做多大**的林三洪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但是局势在一步一步朝着林三洪所预测的方向前进……

杜月娘对于仓库账目并不怎么关心,反而是对林三洪的个人生活充满无微不至的关怀,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望林三洪这个****的库管伙计,隔三差五的还送一些衣裳和食物来。林三洪做这个库管伙计还不到一个月的工夫,月娘就已经送了三**衣裳两**被褥,至于**美的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早已记不清送过多少回了。

**匹**匹的锦缎,各**的杂礼表礼,还有许多日常用到的物件,都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浙江墨香轩的文房四宝。母**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却送来这么多的笔墨纸砚之物……

强嫂抿嘴一笑,就去给母**辞行。

“五叔,五叔。”林三洪摆着手把**舟唤了过来,和王二一起**心的跳上船,对身边的中年汉子说道:“五叔,可以起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