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刚刚八点钟,成怀瑜就带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办公室里,唯有紧张忙碌的工作,才是暂时的填满他空虚的心。

每天早上,沈露白都会早早的起来,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一听鸟儿的叫声。而晚上,有时候会被老乡请去吃饭,吃着山中的野菜,喝着他们自酿的白酒,一天便过去了。

这几天,成怀瑜和她谈了无数次,但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分手。她执拗的坚持着,他却死活不肯放手,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才得来的爱情,谁能够轻易放手呢?沈露白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要放她离开,就是切腹割腕的伤痛。

远远的看见沈露白风中的杨柳一般,晃晃悠悠的站在楼下,仰望着上面。

刘香梅的开始涣散的眼神飘向成怀瑜,他赶忙蹲下。

刘香梅无比震惊的看着他,她说的每一件事都像是把菜刀在切割着她的心。

另一边,赵晋鹏疯似的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在脚底,狠狠的踩着。头未梳、脸未洗、衣服未换,活像一个乞丐,眼睛血红,不停的往嘴里灌酒,一会儿抓着头,一会儿摔打着酒瓶……

未来岳母大人的命令,成怀瑜哪里敢不答应,只是微微牵动的嘴角却透露出他的不情愿。

霍承志跟着站起来,拱着拳头,笑说:“恭喜,恭喜!”

成怀瑜听她声音不对,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沈露白心弦一动,成怀瑜在她心间上摸了一大块蜂蜜,让她从心间一直甜到脸上。她不自觉的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微微的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微微的泛着粉色,含羞带怯,但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之感。

“哈哈”,成怀瑜淡然镇定的一笑,说:“是呀,我调查你,不光知道了你最近的行踪,还知道了你以前的事儿,有兴趣验证一下看我说的对不对吗?”

赵晋鹏像一头疯的牛一样,力气大的惊人,两个男人翻滚着,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

成怀瑜听她能这么轻松的调侃自己了,一笑,说:“所以你注定就是我的!”

成怀瑜哈哈大笑,将她压倒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她美丽的眼睛,低低的说:“这下相信是我了吧。”

沈露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成怀瑜没听清,皱了下眉头,说:“原因呢?”

不用问,也是赵晋鹏过来查勤的,拍戏不管多苦多累,一有空闲,他就得给沈露白打个电话。沈露白现在虽然已经在他身边了,但是他心中始终是有很不踏实的感觉,仿佛沈露白就是一阵风,是他所抓不住的,所以,他要看牢他。

屋内的沈露白拿来成怀瑜揽住腰间的手退后一步,正要开口,成怀瑜却抢先了一步,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露白,即使你站在喜马拉雅山的山顶上,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也会攀爬上去,和你并肩起,为你抵挡风雪。

其实,赵晋鹏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的行程排得很忙,公司最近又帮他接了电视剧和电影,还在筹备新专辑,每天早出晚归的,累得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更没有机会去碰沈露白,虽然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刘香梅答应着,说:“你二舅陪着他在里屋下棋呢,我去叫他。”

第七条:沈露白,你别忘了把柄还攥在我手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但是理智找回后,这么亲密的和他在一起,还是令沈露白万分的害羞,她不敢看他小麦色健壮的身体,只好将头埋进他坚硬的胸膛,感受着他从胸腔里面出的,带着回声的,畅快的笑声,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脏,规律的跳动着,合着她的节拍,频率一致。

成怀瑜好想去阻止她的眼泪,一颗眼泪就是一根钉子,流在沈露白的眼中,钉在了成怀瑜的心中,他想着,如果能让她不再伤心,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肯付。

“刚才我听见你说梦话了。”成怀瑜温热的嘴唇似是不经意的摩擦着她白色透明的耳朵。

成怀瑜火热的嘴唇顺理成章的从小小的鼻头滑过,落在沈露白娇艳的红唇上,她的唇形饱满,颜色明丽,就像是清晨中带着露珠的小樱桃,在风中摇曳着,出诱人的光芒,让人禁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沈露白轻轻的将大衣放在脸上,轻轻的摩蹭着,感受着它略微有些粗糙的触感,这衣服上,还带着成怀瑜的温度,像是火炭一样,烘烤着她的脸庞,她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心里蔓延到四肢,瞬时间,通体都是暖暖的。她将头埋在衣服里,大口的呼吸着衣服上面的味道,成怀瑜不抽烟,不喷香水,身上只有股很干净很单一略微带着些柠檬香气的,只属于他个人的气息,沈露白很喜欢这种味道,每当靠近成怀瑜时,她都会悄悄的深呼吸,让这种味道充斥她的整个鼻腔。

忽然的,她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转头看时,却不知那只流浪狗什么时候跟在了它的身后,见她停住,它也停了,瞪着黝黑黝黑的眼睛,看着沈露白,使劲的摇着尾巴。

“小瑾!”霍承志心痛的叫着她,“你清醒一点!”

沈露白闭上眼睛,痛苦的皱着眉头,五官蜷缩在一起,又慢慢的松开:“你是想让我把所有亲近的人都得罪光吗?”

伪装完毕,她的脸看起来完美无暇,就是一个洋溢着动人光芒的美丽姑娘,如果忽略掉她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和面容上难以抹去的一丝忧郁,从她身上,就只能看到快乐和满足。

赵晋鹏推了他一下,说:“这是我女朋友。”

霍承志本来有事情和他说,一接通电话,就被他这句话打乱了,一下子,也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情景,附和着他说:“是,可悲而又痛苦。”

当听到已经找到沈露白的消息时,成怀瑜激动得难以自抑,急急忙忙的便开着车赶了过来。

警察指着她,问中年男人:“是她吗?”

“我是赵晋鹏,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回到我的身边!”

“叮铃铃”忽然,门铃响了。

成怀瑜一声叹息,眼神中有着浓浓的失落,苦笑着说:“只有这些么?”

“这些都是瞎说的,我倒是听说他这人特别有礼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呢。”另一个女生说。

沈露白曾经跟他说过,再见面的时候要将彼此当做陌生人,他照做了,现在将她和他过去唯一的一点联系也切断,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成怀瑜走到后座,牵着她冰凉的小手,把她拉到副驾驶座,按她坐下。

成若瑾犹自沉浸在兴奋之中,听到赵晋鹏说要走,颇有些不舍,连忙说:“那你慢走,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可成怀瑜却找到了她,不由分数,塞给她一杯红酒,拉起她就走。

今天的成怀瑜也很奇怪,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沈露白都躲到这里了,他还跟了了,不知道想干什么。

这些个事,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毕竟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总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哪里不在意,出了偏差,引人遐想了,这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自责起来,甚至自厌自卑……

沈露白只听成若瑾轻描淡写的说她的父亲养老去了,而那个女人也如闪电般的消失了,自此之后,成若瑾那即使乐的时候都会蒙着一层淡淡忧郁的眼睛明朗了,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已经彻彻底底的从旧日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沈露白知道,这都是成怀瑜的功劳,虽然他没有明说,沈露白心中也能隐隐的猜出成怀瑜要她带走成若瑾的用意,不仅心中对成怀瑜又多了份敬意,这样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人品能差到哪儿去?

“真的?太好的,快给我拿出来!”成若瑾欢喜的对服务员说,然后转向沈露白:“太好了!咱俩穿同款的衣服,一看就是姐妹俩。”

销售部要去招标,需要做一大推的标书,这种标书要是拿到外面去做,一本起码也得十多块钱,他们舍不得。便把打印、装订的工作都交给沈露白,本来,这种工作不是应该她来做的,但销售部经理说他们那边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便向沈露白的顶头上司李清去要人,李清是个老好人,哪里会拒绝?所以沈露白就被抓了壮丁。

接着他又站起身来,在沙上擦擦捏过她下巴的手,说:“这下,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你嫁给了一个又老又穷的乞丐了,你不是最瞧不起乞丐吗?你不是觉得你是上等人,而他们只配舔你脚下的泥土吗?哈哈,现在你们是一样的了,乞丐婆,我说的对吗?”

刚一踏进现场,便有一阵热烈的掌声传来,冯春姿略略一打量,座无虚席,少说也有百十来人,自己邀请过的亲戚朋友百分之八十都来了,还有很多原来公司的旧同事,都将目光投向了她。7788xiaoshuo

到了医院,询问了医生,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蜷缩在走廊蓝色的椅子上,将身体卷成了一个小小的球,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有那么凄凉,像是寒冷的夜晚,被遗弃在街边的一只小狗,霍承志心中一酸,连忙跑过来,把那小小的身体楼进到自己的怀中,把自己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给这个快被冻僵的女孩。

成振飞头晕目眩,扶住椅子站了好一阵,炫目感才过去。

成怀瑜的思想似被她控制了一样,木木的摇摇头:“不值得,他对不起我妈妈。我恨他。”7788

头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沈老师,你能听得见吗?”是校长的声音。

“我听得见。”沈露白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生机。

“老师,老师。”一个稚嫩的声音哭喊着,是小石头。

沈露白将他推出去后,他听了老师的话,拼命的往宽阔的地带跑去,等到震动结束之后又立刻的跑回来,看到新盖的明亮校舍已经成了一片瓦砾,立刻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老师,可却没有人回答他,他就一直坐在这旁边,等待着奇迹出现,等待着沈老师从瓦砾之中爬出来。等校长清完师生人数后,现少了他们两个,便赶忙过来寻找,小石头就跟他哭诉着事情的经过,他赶紧组织村民们过来,想把石头瓦砾挖开,解救下面的沈露白,但是,房屋整个都坍塌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无法得知沈露白的确切方位,要知道,如果方位不对,挖掘的时候,就可能造成别处塌方,就有可能会将沈露白再一次掩埋在地下。

怎么办呢?沈露白如果长时间的掩埋在地下,也会因为窒息、饥饿而死。眼看着雨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校长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雨水造成泥土的松动,上面的瓦砾钢筋会险下去,那样沈露白生还的机会就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