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旱船表演的是一个故事,乘船者都装扮成大姑娘小媳妇,傍边还有扮成划船的人,随着音乐的节奏划动船桨,乘船的人也用同样的脚步和节奏走着。伴奏的乐器有锣鼓和唢呐,吹奏着“吴桥落子”的音乐,高昂、欢快。一个扮成媒婆的人,耳边戴了一朵大花,嘴角点了一颗痦子,手里拿着一根大烟袋,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正月初一一大早,还没睡醒,就有人过来拜年,吵醒了成若瑾。

成若瑾跑过来,拉着沈露白冲进了屋子:“太冷了,快冻成冰棍了。”

“这么简单呀,交给我吧。”

“城里来的?真水灵!”

沈露白提高声音:“马姐,帮我开张支票。”

“露儿,我有点事跟你说,今天晚上能去你哪儿吗?”电话一接通,客套都没有,成怀瑜便直截了当的说。

沈露白虽然很不喜欢,但没显露出来:“没有。”

回到家中,成若瑾哈气连天的径自去睡觉了。

沈露白接到打来总机的一个电话,急冲冲的,说是有急事要找采购部的孙经理,自称是他的朋友,沈露白对照电话表一看,没错呀,采购部的经理就是姓孙,就将这个电话转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孙经理阴沉着出来,训斥她:“你怎么转电话的?怎么这种推销的电话也抓到我分机上?”

公司算是中等规模,员工大概有二百多人,占据了一座大厦的整个一层,又把这一层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销售后勤部门,另一个部分是技术生产部门,按照5s管理的要求,各个区域、各个部门都有明显的标识。出了总监级别的人员有单独的办公室外,其他的员工都坐在大厅的隔断里,背靠背或面对面。

成怀瑜知道妹妹又想起了妈妈,连忙坐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那是因为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她妈妈身体又不好,她一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着她妈妈。对你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姑娘,更是想小孩子一样的疼,谁叫你这么招人疼呢。”

沈露白站在包间门外,也很伤感,这两年的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从这里走出之后,她的生命或许就能重新走入正轨。

成若瑾使劲的嗅着,赞叹着:“真香!”

成怀瑜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说:“现在我得先去工地一趟,等忙完了正事儿再帮你打电话好不好?”

成振飞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连日里下来,已经体力不支,非常疲惫。

成怀瑜叹了口气,忽觉很不忍心,随即又安慰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毕竟沈露白对霍承志本没有那份心思。

成若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你说的我也听不懂,反正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看着兄妹俩开着车走了,沈露白打了个哈欠,赶紧回去补眠了。

成怀瑜望着她背影隐去吗,便又踱到阳台上,抬头看着月亮,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只觉得心中宽畅无比。

沈露白满脸通红,为刚才自己的惊慌失措万分尴尬。

成怀瑜在书桌前看着文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个姐姐玩,叫沈什么来着?”

赵晋鹏不错眼珠的盯着沈露白,不理女朋友的问题。

成怀瑜点点妹妹的鼻子,说:“我还能干什么好事?快去睡吧,小孩子要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

这人呼吸开始变得重,胡乱的在沈露白脸上吻着,沈露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坚硬如铁的抵着她的身子。

“沈露白,好听吧,我觉得她肯定是白露那天出生的,改天得问问她。”喜欢上一个人,她的任何东西都是好的。

一幕幕在沈露白脑中放映完了。在这一幕幕的场景中摘出一个重点: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成了成若瑾的哥哥?

沈露白大口大口的喝水,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景色再美终究也不是自己的家乡,沈露白叹了口气,疯狂的想念着妈妈。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舒服一点,晚饭吃的好不好,现在睡了没有。

张叔面有难色,说:“你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厂子的效益也不太好,一下子拿那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竟拱的沈露白火气,她噌的站起,喊着:“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就是想不救了是吗?她是我妈妈,无论如何我都得救她!”

霍承志拿了一杯木瓜汁递给沈露白,沈露白连忙接过。

沈露白溜着边走在店铺底下上躲避着热气,她刚去了银行,把这个月的工资存上。一边走,一边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满意的笑着,这样攒下去,再存三个月的钱妈妈明年的医药费就凑够了。

霍承志眉梢轻挑,他是吊眼梢,就是俗称的“桃花眼”。

“咱们一起走好不好?”蓝天耐心的哄着她。

“嘿嘿,我知道了,嫌钱少是不是?”说着,暴发户又从包里数出五张,拍着桌子上。

沈露白双眼蓄满了泪水,看着赵晋鹏充满了鄙夷和愤恨的冰冷眼神,轻声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赵晋鹏扫了一眼屏幕,那个女人身材很好,玲珑有致,此时平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无助的紧抓着床单,像是将要溺水的人一样,细细颤抖起来。女人的眼神溃散,看她的表情似乎不那么享受,满脸全是泪水,发出来的声音与其说是□□,倒不如说是啜泣。

赵晋鹏眉开眼笑,说:“对我,不要这么客气,睡吧,一觉醒来你就好了。”

“是我,赵晋鹏。”听起来让人觉得愉悦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含着一丝微笑再跟她讲话。

“你……你太可怕了!”冯春姿被打击得彻底蔫了,她知道从成振飞那里得到的,甚至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东西也都没了,她已经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她忽然的趴,呜呜大哭起来。

“彼此彼此,对付你这样的人,不可怕点,怎么对得起你?”成怀瑜淡定的品了一口茶。

成怀瑜接着说:“你最好现在就提着你的行李走,否则我就叫警察了,最后,再告诉你!跟你的父母老家去,今生今世不许再踏进北京一步,我会派人看着你,如果你还敢来,我会让你受到比这强百倍的惩罚,你该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成怀瑜说完,喊了阿姨出来:“把这个女人撵出去!”

冯春姿当然已经知道了成怀瑜的手段,知道他的心有多狠,现在家里那边恐怕都已经传遍了她嫁给乞丐的事儿,如果让她回到老家去,一辈子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她恐怕这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冯春姿在小三扶正的道路上锻炼了精明理智的头脑,她知道强硬的战术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她是识时务的人,想至此,唯有向成怀瑜服软求情。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成怀瑜脚下,抱住他的小腿,卑贱的哀求:“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你妈妈,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饶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成怀瑜厌恶的把她踢到一边,眼神如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提这个爱字,你不配,更没有资格!”

冯春姿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破灭了,她像是死人一样,毫无生气的趴,嘴里机械的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求求你了!”她瞬间像是老了十岁,眼角出现许多皱纹,眼神呆滞,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出来,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佣人出来,像拖一只死狗一样着冯春姿的身体,将她拖出大门口,扔在大街上,并接受成怀瑜的指令,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让他们来领人!

暧昧的情感

冬日的陵园,北风呼啸,凛冽如刀,吹着干枯的野草和树枝,沙沙作响,在这静谧、沉默的地方,这唯一的响动,使这里显得更加的荒凉、萧索,仿佛是逝者寂寞的哀鸣。

一身素黑色的成怀瑜手捧着一大把康乃馨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拾阶而上,表情严肃,神情哀思。一个个小小方方的坟墓整齐的排列着的两旁,而他的妈妈,就躺在这其中一个里面,在一方低低矮矮的方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