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施大人笑着摆摆手,又问道,“若水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施大人笑道:“刚刚曹府那来人说纯修来了,今晚让我去他家小聚,怎样?你也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看看?”

若水红着脸点点头:“师父果然明察秋毫,之前的事情才刚刚平息,若水实在不想再生事端,以免累及家人。”阿玛听到若水的话,心下颇有些安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几人正聊着,有个丫环快步走进来禀报道:“夫人,老爷想请若水小姐过去一趟。”

“恩,承蒙乡邻抬爱,相信我的绣功,绣学能到现在这样,多亏了他们的帮衬。”

额娘也冷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有眼,这两个恶贼现在终于落入法网,施大人必不会轻饶他们!”

“这……”

李氏跪下哭道:“大人,民女冤枉!民女绝没有毒杀婆婆!”

满儿羞的脸通红,狠狠的踩了佟福脚一下,佯怒道:“刚认识你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贫嘴滑舌的?”

梅姨苦笑道:“我岂不知道雅慧的心思!只是她若去京城见那人,也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认了她,可那人的夫人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吗?还有一种就是那人不认,那雅慧岂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她从小最恨的就是人家说她没有爹,天天盼着她爹能回来。她还这么小,我实在不想让她梦想破灭,不想让她承受这一切,也不能看着她有任何的危险!倒不如让她现在恨我,以为是我忘了她爹,起码心中还能留有对她爹的美好期望和幻想。”

周围人不信,道:“这也是人家家中的秘闻了,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又是瞎编了来糊弄我们吧!”

若水前面吃过暗亏,这次不敢贸然答话,只笑道:“老爷爷,您刚才说我是再世为人,人真的有前世吗?”

之后没几天就到了小年,若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四个生日。全家人叫上梅姨、雅慧、冉悠、凌远、佟福,给若水好好的庆祝了一番。而再往后几日的除夕、庙会自然也与往年没什么不同。非要在几天之中找出件事来说说的话,就是梅姨的《石谱》终于编成了,在初一那天给大家每人了一本。若水仔细翻了翻,里面的内容颇有意趣,而其中的插图也非常精美。只是雅慧的态度有点奇怪,每次若水夸起这《石谱》来,她总是撇撇嘴,不置一词。若水看她不说,自己也就没有多问,只专心一意的期待着正月十五的上元灯会。

“那样也不对,”若水摇摇头,找来一个枕头,放在水儿背后,拿起绳子又是一勒,水儿故伎重演,伸舌、闭眼、躺倒、蹬腿,若水白了它一眼,又对阿玛道:“如果是这样被勒死,那勒痕……”

“他娘?”阿玛冷哼道,“这事儿就是他那爹娘做的!”

可是在古代,大家街坊邻里在一起,祖祖辈辈可能都在一条街上、一个城里,谁家不知道谁的那点子事呢。女子又几乎没有工作,男子种个田、当个差、做个小买卖,也都是在这小城里混,生活相对比较安稳清闲,大家是敞开门来过日子的。经常能看到一到开饭时间,家里的大人们就端着饭碗串到别人家里聊天吃饭,也经常见到有人蹲在门口,端着碗跟周围的邻居一起说说笑笑,各种八卦新闻、家长里短每日汇集到一起,平和温馨有之,可真点风吹草也能传的邻里皆知,也就相对的成了流言不断滋生的沃土。

满儿笑道:“我没事!都说身正不怕影斜的!不过也多亏了若水把李婶、青儿她们请来,否则,我可能真得在这大牢里做几天客了。”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若水一愣,只听额娘继续说道:“那些人在背后,说你额娘背靠官府,以办绣学之名义利用幼龄女童低价做工,谋求暴利!还说最坏的就是你,被不干净的东西摄了魂,整日里胡言乱语、古里古怪,连萨满都除不去,又不知从哪里弄回水儿那么个妖孽,出了这么些坏主意,平日只知道祸害四邻,为害乡里,定要将你沉塘,将水儿烧死!这虽只是些流言,可流言传久了,难保不会变成真的,你可知道额娘心里听到这些话,可有多怕、多担心你!”

“恩,就是让家境不太好的学生,平时帮我们做些绣品赚钱上学,这样一来,她们能继续上下去,还能顺便拿这些绣品练手,也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不几日,绣学开张大吉,由满儿请了四围的乡邻一并热闹了一番。只是热闹过后,却没有人来报名,家里来向额娘请教的人也少了。反而有些人开始在背地里指指点点,说她们平时不过就是请额娘指点指点手艺,额娘不愿意也就算了,反而办了个什么绣学,想变着法的赚乡邻的钱。额娘听了这话,直在家生闷气,说自己也不过是想为女子做点事情,顺便补贴家计,怎么倒落了这么个名声。若水从旁劝道,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现在这些人这样说,是对绣学不了解、不相信。不如就让大家免费试学七天,等她们觉得好了,自然就会来了。额娘想想也就应了。

若水也来不及想额娘这话里的意思,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额娘听。听完后,额娘点头道:“这个法子听着还不错,尤其是那个把图样和针线布料一并出售的想法。你干娘前阵子正为自己店里的一些裁剩下的下脚料心疼呢,有很多都可以拿来做些荷包肚兜之类的,可是这种东西送人不好看,自己留着做贴身的东西又总觉得是别人剩下的,心里终归疙疙瘩瘩的。所以这些布料虽然质地上乘,可最后只能用贱价卖出去,实在可惜!”

满儿摇了摇头道:“满儿不在乎门第。”

佟福看着若水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只见满儿笑道:“你这结巴还没治好呢!就你这个样子,怎么招呼客人哪。生意还好吗?”

冉悠只是一笑没说话,找了块乳白色布,慢慢的擦着桌子。三人把这里简单打扫了一下,就坐在那乳白色的石头椅上,默默看着水帘之外。午后的阳光炽热,躲在这里,倒也有种别样的清幽和安静。三人都有些困倦起来,靠在一起睡着了。

雅慧愣了下,然后极度震惊的问道:“这儿不会是你跟凌远自己建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凌远他家在湖边住过一段儿,听他说,这些人抓鱼猫子就是为了银子,鱼猫子的皮能卖二三十两银子,快比阿玛一年薪俸都多了。”

同日,尚容读三字经,遇到一句“权阉肆,寇如林,李闯出,神器焚。”,百思此句,不解其意。一脸烟囱灰的若水在旁边跟一只小白兔打得火热,一听之下,自告奋勇为其解惑。只见若水优雅的坐到桌边,搬过桌上一面小折叠画屏,轻轻在画屏上按了一下,往旁边看了一眼,喊道:“我的鼠儿呢?”尚容战战兢兢捧过小兔,道:“没有鼠儿,兔儿行吗?”,若水怒视了尚容一眼,一把抓了过来,嘴里道:“接上试试吧!”说着,拿着小兔耳朵冲画屏上插了上去,嘴里嘀咕着:“线儿有点短啊。”,随后又把小兔按在桌上一顿猛晃,最后怒极,一把把小兔扔了出去,吼道:“这电脑怎么又死机了!”尚容赶忙接住飞来的小兔,一人一兔,相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