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吵吵什么呢!”有一人说着话,从屋里走了出来,竟是那日给若水家送匾的李婶。李婶一见若水,讶道:“这不是安二爷家的若水吗?听说你家出了事,我正想去看看,你怎么倒跑到这来了?”

若水暗暗叹口气,转过身来,慢慢蹭到额娘旁边,低着头,伸手拉拉了拉额娘的衣角,细声细气的唤了声:“额娘。”

这晚全家人又是忙到半夜,额娘放下手中的绣袋,叹道:“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我今天又在课上睡着了,现在这些孩子们都在私下议论,还有孩子的爹娘在路上见到我也旁敲侧击的,问我最近是不是只顾着卖绣品赚钱,都顾不上教孩子了。”

“这就想的有点远了,府台大人和夫人哪是我们能结交的上的,不过,还是但愿能有这么一天。”

额娘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满儿,而且,我们也得再找个踏实可靠又机灵的人才行。只是我看了几日,不是不够机灵,就是家务做得不够好,再不就是看起来就不牢靠,而几样都不错的呢,身价又高,想要找个合适的真是太难了。”

额娘瞪她一眼道:“恩,动不动就往衙门送,从此你满儿姐就没人敢娶了!唉!你真是太儿戏了!这男女婚配之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合过八字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水忍住笑,又摆出可怜的样子,道:“不是的,我偷偷跑出来玩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若水笑道:“满儿姐,你也忒谦虚了。论起绣花儿,你虽没有额娘绣的好,可也是百里挑一了。只是绣花儿太烦了,一针一线精工细作的,一幅小小的绣品就得绣个十天半月的,我真不是那块材料。反而不如学做饭,切切炒炒一个菜就出锅了,将来也不至于没饭吃。”

若水受到了鼓励,也壮起了胆子。冉悠一笑,走到外面跟凌远嘱咐了几句。走回来时,雅慧早已经泡在了池子里舒服的直叹气,若水则还有点不放心的看着水面。冉悠走过去拉着若水的手,慢慢领着她走进了池子里。随着整个人泡进池子,一股暖意顿时袭上心头,若水不由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慢慢放松的靠在了池壁上。温泉水已经把池壁的雨花石熏的暖暖的,透过池上缭绕的雾气,望着近处的深潭瀑布、远处的柳丝桃花、上面的一倾碧空和悠然自得飞过的鸟儿,更让人觉得这桃源恍若仙境。而现在泡着的这温泉,应该就是当时七仙女所用吧。

若水突然间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说的是一个小女孩儿,每当生日的时候,总能收到一颗雨滴做礼物,这雨滴不会融化也不会落下。每收到一颗雨滴,小女孩儿就能多拥有一种能力。当时自己非常羡慕那个小女孩儿,也就爱屋及乌的每天抱着那本童话书不肯撒手。没想到等到自己生日的那天,父母真的送给自己一根项链,项坠就是一颗水滴,父母还告诉自己这叫“一滴水”,当时自己真的开心的不得了。虽说那个项坠没办法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个项链一样呼风唤雨,也只是玻璃做的,并不值钱,可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小时候的梦想,父母的疼爱。

尚容笑道:“说起这事,别提多巧了,后山小树林那儿不是有一片小水潭嘛,今天我跟凌远两个去那边玩儿,就看到一群人拎着麻袋从那儿走过去,那麻袋里鼓鼓囊囊、还一动一动的。我跟凌远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趁他们中午吃饭喝酒的时候,我们俩偷偷躲到桌子底下,打开了那袋子。竟然现里面是好几只鱼猫子,被渔网网在一起,特别可怜。有一只大的,眼巴巴的望着我们。我们俩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拿个小刀想把网子割开,把它们一个个偷出来。结果我刚把那网子割开个小洞,就被那群人现了。我们正想跑,就在这时,你猜怎么着?”

若水不禁一呆,问她:“不疼吗?”

尚容也是第一次看到红儿姥姥如此凶神恶煞一般,也不由吓住了。最后,姥姥从桌上拿起那双绣花鞋,给红儿穿上,这时的红儿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冉悠也低头笑道:“是我的错。”

正这时,只见有人背着个小包袱,拎着一大兜子东西,站在门口观瞧,额娘抬头一看,喊了一声:“呀!满儿!”,就快步迎了出去。门口那人看见额娘,也喊了一声:“小姐!”,就跪在了地上。额娘赶忙扶她起来,嘴里说着:“快别行此大礼了,咱们姐妹好久不见,赶快进屋来说说话。”

“当然在了,我一直小心收藏着呢。”

秦淮沿岸开了很多书肆、茶馆、酒家、棋社之类,一眼望去,各色旗帜幌子密密麻麻,店家们还特地在岸边开出一个窗口和登岸的地方,方便船上的人买东西、上岸,棋社还特地辟出一块空地,搭起棚子,放上火炉热酒,请名家开坛设局,以棋会友,棚子边上围了好些人,倒也不觉得冷,阿玛也挤上去凑热闹,让船老板待会儿回来接他。额娘跟梅姨跟着船沿岸挑了好些东西,布料、纸笔、书墨、针线,还有小吃,买了好几盒子。张妈给三个孩子讲了几个故事,就哄着几个孩子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