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潮安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来,轻松写意。他身手很好,怪不得上次他在杨家进进出出,找媚娘叙旧,都没人现。只是,他伸手越好,江嵋越害怕。

“二娘怎么了?”许贵问着巧榴。

杨渔之瞧着她表情怪怪的,盯得江嵋心里毛,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又往铜镜里看。是不是妆容出了什么问题。瞧着没什么呀。

外面巧榴和小环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过来,两人触电一样分开,各做各位,脸上是刻意掩饰的平淡,空气里却还有一种叫做暧昧的东西流转。

“去什么!”江嵋炸了毛,她躲还来不及。她可是女人哎,杨渔之这话,就好像上辈子告诉一个女的:美女,你怎么不去看恐怖片,很有爱的。不是找抽么。

不过十几天功夫的朝夕相对,杨渔之怎么变的越来越不讨厌。好吧,当初她也说过,他是个好人,虽然这好人给她带来如此多苦头吃,带来如此多烦恼,但好人总是讨喜的,不怪她立场不坚定。而且,这好人卡都了,俩人肯定不会生什么了。江嵋摊手耸肩。

“这个雪人,是你?”

许贵看他早上青着眼圈说要走,晚上又回来,吓了一跳,以为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结果杨渔之只是摇头,放下行李就出去了,看行程是去了二娘院子。这会儿回来,拿块布捂着鼻子,放下一看,全是血,一颗心肝都飞出来,难道是那个不知轻重的二娘打的?

冬天的襁褓厚些,旁边又站了一个大障碍物,江嵋着急,咬牙切齿的解襁褓。幸亏她当妈妈这两个多月不是白干的,手脚够利索。

这消息还是去厨房拿东西的小环打听出来的。小环昨晚上说错了话,今天杨渔之就走了,有些害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天都没精打采的。巧榴和她们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她心里想法,宽慰了几句。小环吐着舌头说:“巧榴姐姐!可是我看官人昨晚上看二娘的时候,脸上都红了,心里不像是没二娘的位子。二娘从怀上惜惜以后,人越来越好,下回官人再来,我生个方儿,叫官人多留下了,补补我这回的错处。”

馨娘曾经和他同床共枕过的床铺,他是不准备再睡了,所以挑了一间靠边上的屋子,里面虽然简陋些,可至少不会睹物伤人。谁知道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笑声,一阵一阵的,让他心烦意乱。那隔壁,应该就是媚娘的屋子了,今晚她们还真打算闹一夜不成?杨渔之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起身点亮灯,拿起一本书看着。

看杨渔之站起身,巧榴一颗心又吊起来,杨渔之却穿上外面披风,往外走去,朝着许贵交代:“回主屋吧。”

杨渔之看许贵还站着,一指旁边小环、小月坐的桌子,小环、小月从他进门,行过礼就站着,没敢坐下:“都坐吧!你也吃。他们这桌子饭菜,看着都是些新鲜菜式,不错!”

门口站着的,是杨渔之,靴子头上海沾了不少雪。她们屋里只清出来路上的雪,一到晚上,院子里的雪还会往路上刮,早起需要再扫。杨渔之刚才看了路上的薄雪,其实有些生气,但是一晃眼,就见院子里一颗树底下,立了一圈雪人,四个大的,两个小的,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脖子上还围着汗巾子,手拉手站做一堆,那股气也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