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有人吗?”胖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唐敏赶紧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卓木强巴憋着一肚子气躺回床上,按照方新教授的指导,他现在应该是一个因遭受一连串打击而变得颓废失意至极的失败者。

张立提议,附近有快客超市,大家去买点东西。

方新教授道:“唔,是啊,这段时间我们马不停蹄地到处奔波,天天都和死神打交道,几乎都没有休整过,这次可以休息几个月,放松一下疲惫的神经。你看我,现在是不得不休息了。”

听完胡杨队长的话,张立和岳阳相顾望着,如果强巴少爷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强巴少爷,他是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与他结伴成行的人,就算是敌人,在危急关头,他也会去伸手拉他一把,那是对生命的不同态度所决定了的,那就是他们的强巴少爷。“还没有到放弃生命的时候吧,我的特种土兵!”“不管有多痛,千万别放手啊!”“快闭嘴!不要再东想西想了,我是不会松开的,除非我们两人一同掉下去……”强巴少爷昔日的话回荡在耳边,那个高大的身影,面对着无边的黑暗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境仰天长啸:“我是不会放弃的!”

莫金喃喃道:“这是什么狗,速度这么快!”忽然眼前一暗,心知有东西袭来,堪堪一退,待看清时,只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和那森然獠牙,锋利的牙齿距自己喉咙不过十几厘米,皮肤都能感觉到那獠牙散发的热气。莫金反应也算敏捷,对着自己下颌往外,就是一击勾拳,左手也是跟着一捞。没想到,他快,冈拉更快,爪子在莫金右臂一撑,折返向莫金旁边的一名武装分子。莫金的拳头竟然被那犬牙刮出了血痕,左手却连一根狗毛都没捞到,心中大骇:“以我的身手,竟然斗不过一头畜牲!”

冈拉在前面奔走一圈,不见有人跟来,又掉头回来看,颇有些好奇地注视着这群人。

"哦。"冈日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道,"我们家族,是因为被诬陷,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想把光军找出来,好洗刷家族蒙受的冤屈。当然,能找到四方庙里的珍宝,重振家族声威,恢复家族的实力也是重要原因。你们呢?"

岳阳赶紧察看,果然,有四头狼在山坡上,它们行动的方式很古怪,急速奔跑一段距离,就停下来,昂首张望一番,随后嘴微张,似乎在发出低吼。他突然有种感觉,其中一只狼,似乎有意无意朝自己看了一眼,岳阳吓了一跳,再看时,那狼又跑开了。

卓木强巴探了探身,道:"哦?也和光军有关?"

张立疑惑道:"那会是谁呢?"

方新教授道:“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那么我问你,根据我们目前所了解的情况,那张地图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取走,如今我们拿到的估计是复制图,那些人研究了一百年,为什么还不能发现帕巴拉神庙的准确位置呢?难道你不认为,那就是因为他们专注于对地图的理解,而忽略了其他很多东西吗?我们要想在前人的基础上,发现更多没有被发现的秘密,就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你不认为仅仅凭距离的远近来判断那些古遗迹对我们的行动有无价值,太过武断了吗?”

童方正道:“正常运作……当然,只是,你当年执掌公司大旗时的暴利时代已经过去了。”

很快,法师的双手就与莫金的双臂相互扣在一起,法师的脚蹬踏在莫金的脚背上,双方身形差异甚远,一个消瘦矮小,一个极为高大,一双鸡爪似的枯骨之手,偏偏锁住了一双肌肉虬盘的肉搏机械,双方之间的力量竟然不分上下。莫金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法师的鸡爪,他一头猛撞过去,亚拉法师身体稍稍后仰,莫金就觉得撞进了一堆棉絮,莫金突然仰头,张口吐气,以气袭法师双眼,变化突兀,这倒是法师没有料到的。跟着莫金的力量突然爆涨,准备趁法师眨眼的一瞬间给法师重创,法师处变不惊,霎那间松开锁住莫金的双臂,一缩一胀,也不知怎么就从莫金的双手中抽了出去,跟着手臂一长,鸡爪在莫金胸口抓了一把,整个身体倒翻出去,避开了莫金的追击。

索瑞斯点头同意,莫金道:“再这样爬上去,恐怕就要爬到地表了。”

莫金道:“嗯,叫他们小心点。”命马索将这个信息告诉后面的人。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你忘记了吗?阿赫地宫那些机关的动力是从哪里来的?”

卓木强巴道:"你是说,这条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直通纳南塔头部的便捷小路?"

等多吉将整首诗歌唱诵下来,距离工布村已经很近了。亚拉法师问道:"多吉,这首诗是你们村里一直传唱下来的吗,我听诗歌的韵脚和内容,中间应该还有几段才对。"

卓木强巴将安全绳在左腕缠了一圈,又在腰间缠了一圈,右手拉着绳子一头,纵身一跃,朝下滑去。谁知这一跃不要紧,只听唐敏一声惊呼,卓木强巴只感觉身体一沉,根本没有受力的感觉,接着听见“哐啷啷”一阵巨响。好个卓木强巴,在半空中毫不犹豫,果断放开绳索,双臂一展,蝠翼打开,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后手臂一扬,飞索弹射而出,“兹”的一声没入边壁,跟着卓木强巴荡了过去,刚刚贴住墙面,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扭头看时,整尊金刚像如同巨大的铁锤,重重的夯在原本是自己落地的位置。接着又是“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机关运作,将数吨重的铁金刚拉回原来的位置,卓木强巴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也是机关,那半截残绳竟然是诱人上当的,唐敏在上面大声道:“没事吧?强巴?”

帐篷内,唐敏擦干额头的细汗,喜道:“好了,终于解开了。”

吕竞男道:“现在,你们手里拿着的,就是最原始,也是最简单机关,叫做木锁,在成人玩具市场或是智益玩具市场都有卖,两块钱一个。”

吕竞男说了一通,反将水递给了卓木强巴,让他冷静一下,卓木强巴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复思索着那个好像毫无可能的事情“中国人早就知道美洲?并且经常跑过去?玛雅人和中国人同祖同宗?”可是听吕竞男这样一说,加上那些货真价实的资料,好像又还真有那么回事。

卓木强巴道:“我,或许我有一把钥匙。”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库库尔族的圣石来。

方新教授道:“幸亏是千年以前的毒,很多毒性物质已经降解,否则,这毒应该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怎么样?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法师?”他问着唐敏。

卓木强巴乐道:“咿?你和我想的一样,牛头马面。”

因为有了光,方新教授和亚拉法师在水中就没有卓木强巴那种惊慌失措了,两人游上岸来,亚拉法师看着这个地洞道:“这个圣井与别的不一样啊。”

卓木强巴奇道:“他是……”

听肖恩这样一解释,卓木强巴宽心不少,那些古藏文唐敏认识不多,不可能是留给她看的,如今从脚印看来,敏敏多半和方新教授或其他人在一起,走散的那一个或两个队员只要不是敏敏,他都安心不少。因为方新教授那一组,除了敏敏,其余的人都是老江湖了,从平日的训练中卓木强巴就深有体会。像这种雨靴,本来是进入热带丛林的正装,他们是由于刚到普图马约就被人追着跑,所以来不及换靴。“等一等,强生,看看这个!”肖恩又指着雨靴印迹旁边三五米远的地方,脸上露出了惧意。

当触手拂过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传来,如果不立即掩住耳朵,可令人头痛欲裂,空气中弥散着氮气的味道。巴桑突然想起什么,大叫起来:“快,趁锋雷暴还没到来之前,把刀扔掉!还有什么金属品没有?统统扔掉!趴在地上千万别动,不要被蜘蛛闪电扫到了。”

卓木道:“啊,算了,我奇怪的是,那只鸟怎么会突然袭击你呢?很明显它是被那石头所吸引来的,难道那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韦托骂道:“知道错顶个屁用,你得想办法给我把人弄出来!”

卓木强巴吐了口气,不得不说道:“就地休息一下吧。”前面正好有一棵横躺的树,四人就靠在树干上休息。巴桑初略估计了一下步程,非常的令人遗憾,这一个斜,他们总共前进了不到两公里,其中大部分时间用于砍开灌木丛开路和驱赶那些尚未露面但让他们感觉到有威胁的动物。巴桑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罗圈胡,道:“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一天前进二十公里是不太可能的。”夜间无法前进,而一个斜两公里的速度,是需要建立在不吃不休息,体力永不消耗的基础上,这样才可能十个斜走完二十公里路程。

吕竞男若有所悟的点头,但她还是不敢肯定,迟疑道:“亚拉大人,你肯定它会在那里吗?就算遗址在这个范围内,也不能肯定两支小组就一定会打遗址经过啊?”

卓木强巴微笑道:“可以说没有收获,也可以说收获不小。走,上车再说,对了,方新教授怎么没来?”

张立努力的抬起脚配合,卓木强巴蹴在张立的脚上,两人再次反向荡开,又向一起靠拢,这次的疼痛撕心裂肺,张立只感到绳索深深的陷入肉里,从骨头上勒过,他眼前一黑,知道自己的双手快要从绳套中滑出来了。就在这一刻,张立感觉身体一震,被什么东西托住了,跟着手臂一紧,手腕上的绳套被另一只宽厚的大手抓了过去。

卓木强巴俯下身来,拉起了张立皮大衣的衣摆,对张立道:“我们……应该帮助它们!”说着,一刀划过去,将张立的皮大衣削掉一大截。

拉巴道:“我看少爷和唐姑娘相处得不错。”

卓木强巴笑道:“拉巴大叔,你完全有资格担当西藏的活地图呢。你们知道么,拉巴大叔年轻时是茶马古道最有名的头马,而后担任过驼峰航线的地面导航员,藏尼边境的勘查,90年代初还带领登山队开辟过南迦巴瓦登峰线,西藏有多少深沟,多少高山,他闭上眼睛也可以数出来。”

卓木强巴一愣,他除了犬以外,倒不觉对西藏有什么特殊的,方新如教授学生般告诉他道:“喜马拉雅山脉自西北向东南延伸,呈向南突出的弧形展布在青藏高原的南缘,与印度及喜马拉雅山国尼泊尔和不丹毗邻,俯瞰着印度次大陆的恒河和阿萨姆平原。高原北缘的昆仑山、阿尔金山和祁连山以4000—5000米的高差与亚洲中部干旱荒漠区的塔里木盆地及河西走廊相连。地势高耸的西部为喀喇昆仑山脉和帕米尔高原,与西喜马拉雅山的克什米尔地区、阿富汗和苏联接壤。高原东南部经由横断山脉连结邻国缅甸和我国的云南高原,并且濒临亚热带湿润的“天府之国”——四川盆地,其边界受玉龙山—龙门山深断裂控制,以哈巴雪山、大雪山、夹金山、邛崃山及岷山的南麓和东麓为界。这是一片非常辽阔而圣洁的土地,世界的第三极啊!”说着,眼里露出神往的色彩,方新教授七入西藏,不仅仅是为了獒,还为了那里的山,那里的人,那里的蓝天白云;只有站在藏区那片广袤的土地,呼吸到微凉的风,才能明白,原来人可以和神,如此的接近,来自远古对神的崇拜,在心底油然而生。

在混乱的场面中,卓木强巴不见了!人们纷纷议论,那小个子究竟把什么东西拿给了卓木强巴,他怎么会在记者的摄像头面前失了颜色,竟然不召开这么重大的开幕式而亲自追了出去。更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此后几天,在这忱界最高级的獒犬大赛中,竟然完全不见了卓教授,这场大赛的发起者和主持者的身影,有人说那是勒索信,里面有卓木强巴和他情人通奸的照片,因为坐前排的人已经看见,那信封里是照片,所以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而记者们更是无风不起浪,将事件推波助澜,大书特写,一时间,卓木强巴教授的名声比他前二十年大了二十倍。

胖子刘看着局势的悄然变化,惊愕道:“那,那人是谁?”

安德烈笑道:“瓦列里,我们俄罗斯的无冕格斗天皇,在拳脚上论功夫,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他可是我们老板的终极保镖。”

就在卓木强巴避开瓦列里的同时,火线一闪,卓木强巴只感到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子弹竟然是贴着自己面颊飞过去的。卓木强巴赶紧翻滚倒地,在人群中隐蔽,心惊道:“怎么回事?不是助我是想杀我?他们应该是打算从我这里获取信息,可是,这一枪分明是想对着头打……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他们连自己人也不顾么?难道还有别的人?”

身边的人又蜂拥上来,卓木强巴不及细想,再次陷入鏖战。

当第三颗流弹击中黑衣人时,安德烈发现不对劲了,他迟疑道:“怎么有枪?谁在开枪?是不是你的人?”

胖子刘道:“胡说八道,我的人全在地上呢。看来,不只是你跟踪我,你也被人吊着呢。”

安德烈道:“你,你,你们几个,去那边楼上看看,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混蛋,连我们的人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

撤走部分黑衣人,加上那围绕在卓木强巴身边的冷枪,其余黑衣人也不敢过于逼近,卓木强巴身边的压力骤减,他一面在黑衣人中游走,一面警惕地看着瓦列里移动的方向,尽量保持着与那人的距离,此时的黑衣人,反而成了他和瓦列里之间的屏障。

忽然街道东部喧哗,竟又涌出一群人来,安德烈慌了手脚,吩咐道:“快,你们去,把他们拦住。”同时和胖子刘各自掏出手机,叽里咕噜地向上层汇报。

又撤走一半黑衣人,卓木强巴和巴桑也看到了东边赶来的人群,一扭头,西边灯光摇晃,不知道又来了多少人,安德烈苦不堪言,道:“怎么还有人啊!你们几个,去西边。喂喂,是,是……我……我尽力。不不,一定办好,可是……”

巴桑架开一根棍子,踢翻一人道:“这么多人,看来一时走不了了。”

卓木强巴靠着巴桑背面,推开三人,道:“可是一味缠斗也不是办法,我们只有两个人。得想办法离开。”

巴桑摇头道:“人太多,还在往这里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像早就埋伏好了的一样。”

此时南面又涌出一拨人来,和西边挥舞手电的一言不合,似乎又干上了,卓木强巴昂头望了望,和巴桑且战且退,来到墙边,道:“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和那些跑酷者约定的见面地点,我想,估计是利用跑酷者引我们来这里,而他们,又被另外的势力盯上了,一个串一个,总之,那些平时藏在我们身边的,我们没有发现的,现在全都出来了。全世界有七十几个大组织想找神庙,我就说,不可能只有胖子一个人来找我。”他心知,那些势力恐怕是准备坐山观虎斗,然后来个渔翁得利的,只是那个黑风衣男子的出现,才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巴桑道:“问题是,现在我们怎么脱身?强巴少爷。”

“嘿,你们跑不了了。”一句俄语接过了巴桑的话头,巴桑一看,一个穿长风衣,戴宽沿帽的高大男子堵在他们正面,此时黑衣人已经和别的团伙打得难解难分,正好给他们三人留出了空隙来。

“什么人!”巴桑一看,这家伙一个人竟敢来堵他们两个人,捏紧拳头就冲了上去,卓木强巴在身后急呼:“小心点,巴桑,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