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霜声音清脆,一个字儿一个调,扣人心弦。

弘昼“丧礼”向来办是有模有样,用他话说就是,既然咱们办了,就一定得做到完美,要不人家来吊丧可不就亏着了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可怜贝勒爷,一口茶水就这么被呛进了喉咙里头,只一会儿就弄了个脸红脖子粗。

永琪只是象征性挽留了两句也就随着我爹意思作了罢,吩咐了小顺子去帮着打理一切,敲定了明个儿一早就动身。

“瞧瞧你,不过就是两件小衣服而已。”我娘点点我额头,笑了。

第二日我转醒时候,天已是透亮,睁开眼睛,就看了红秀一个人坐在床边双手上下飞舞一样在做些什么,还能不时地抽出眼来瞅上一下跟我睡在一堆绵亿。

真是,郁闷透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格格忍着些,这夹板要是不固定好了,这骨头就不容易对齐了长了!”杜太医很有压力地为紫薇手指换药缠绷带,五阿哥在一旁虎视眈眈。

紫薇眼睛盯着自己那缠了好厚一层手指,怔怔然。

“嗻!”不做也没法子了,听天由命吧,好歹这方子不是出自自己手,咱...咱上头有人!杜太医苦中作乐想着。

半晌之后,两个人伺候好了永琪服了汤水,见他脸上不再那么难看了才稍稍都安下了些心来。

叽里咕噜一大堆古文古句,连小燕子罪状都是一麻溜之乎者也,听得我头昏脑胀,满眼星星乱撞。

“我...睡了一天?”永琪转转眼睛,偏看向知画。

于是,我臣服了踏上了这条虐不死不死虐死了都要虐的不归路。

“我也去!”

待到福伦跟夫人都面带惭愧的安坐了下来,我才接着道,“福大人是朝中重臣,连皇阿玛都舍不得轻言罚的,若是让知画抢了先,不知改日回了宫去要吃上多少板子呢?再说了,这事本就不是福大人的错,福大人倒不必多虑了。”

“嗻!”小顺子瞧着五阿哥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才行了礼领着别个退了出去。

好像这还是头一次,难受的时候,知画没在自己一睁眼就看得到的地方。这般想着,心情越的糟糕起来。

“福晋,福晋,奴才知错了!”小顺子一身冷汗下来,这两年里亲眼见着还珠格格是怎么样个荣宠加身,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格格再是坏了规矩,可她是主子,犯了错自会是底下的奴才伺候的不到,是奴才们担着,这些年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暗里受的罚还少吗?怎么自己当时警惕转身就忘了呢?

“那杜太医赶紧地吧,劳烦你了!”多可怜的老头啊,自从来了这学士府就跟陀螺似的光打转了,那叫一个辛苦啊!所以说,公务员滴饭碗不是哪个都能端的起来的。

“知...知画!”

“东儿啊,东儿,你被吓玛嬷啊,你醒醒啊,你醒醒起来跟玛嬷说说话啊,东儿啊,你跟玛嬷说说话,你起来,你起来啊!”福伦夫人抱起东儿,泣不成声,“太医!太医!”

“我去上早朝了,等着我回来!”

“嗻!”

“画儿!”我娘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叹口气,朝她偎了偎,“娘,红秀,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老佛爷,知画知道您的心思,可是,”我跪了下来,“知画还是想跟您求个恩典,让知画到学士府走一趟吧!”

怎么这样啊?最起码对陈知画的命理多说两句嘛!

萧剑!老佛爷!老佛爷!萧剑!就这样在脑海里不停地轮转,晴儿举得自己就快要被撕裂了,她好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让自己爱上萧剑?为什么要让自己伤害那个最疼自己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要到宫里面去呢?晴儿要在家里等着阿玛回来啊,额娘说阿玛回来了会给晴儿带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对了,额娘呢,奶娘,额娘去哪了啊?”

永琪淡淡的回了句,也算是个解释吧。

“这个画儿不用担心!”爹稍稍松了眉头说道,“陈忠一直都在宫外候着呢,回头找个时候跟他交待一声就是了!”

“这一包是孩子平时就可以穿的包衣,小肚兜什么的;这一包是些鞋袜,你看看可还行!”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疼的我张着嘴不出声音,疼的我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小姐!小姐!”这天,我正跟桂嬷嬷讨论着绵亿奶娘的吃食的时候,红袖一脸惊喜的推门跑到我跟前来。

“奴才省得,老佛爷放心就是了!”

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面,永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晴儿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永琪,绵亿出生那天,你只知道知画痛的死去活来,你可知道,小燕子的心,也痛的死去活来呢?”小燕子的脸,知画的脸,绵亿的脸,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的他透不过气来,他好想好想对着所有的人怒吼一句,你们又有谁知道我也痛的死去活来呢?一开始我就说过,知画不是我想要的,绵亿也不是我想要的,是你们逼迫我要的啊,现在,为什么所有的错都要我一个人来背,为什么?小燕子,小燕子,在你那样重重的伤害了我之后,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完鸟,这老佛爷的脸色可是沉了沉,貌似这老太太还挺疼知画的,观察的这么仔细。

“啊!我的药啊,我。。。。。。”没眼力介的红秀,现在提什么药啊,nnd,杜太医开给我的是补药还是毒药啊?乌七抹黑的不说,那个味道,让我喝了简直就有去死的冲动。

小五子闭了闭眼睛,无奈的放下了捂着小燕子嘴巴的手。

果不其然,我刚逗着绵亿玩了一小会儿,那边就有嬷嬷来报说是还珠格格来瞧小阿哥了!

呜呜呜,我怎么知道他在哭什么啊,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做娘啊!

“小阿哥?真的是个小阿哥?好,好,好,赏,赏,通通都有赏!”

“都免了吧!”我招手让红秀跟红影上前来服侍我起了身,“容嬷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我这儿来了?”

“回福晋话,皇后娘娘说着几日没招了福晋过去请安竟是有些想了呢,十二阿哥跟兰馨公主也总是念叨着您,这便遣了奴婢来瞧瞧,说是福晋要是没是什么事儿,就去坤宁宫里头坐坐。”容嬷嬷上前来接过红秀手里头木梳,亲自为我梳了个髻。

“瞧容嬷嬷这手艺,”我对着铜镜左右移了移脑袋,笑道,“红秀就是再学了个多少年,怕是也赶不上呢。”

“福晋过奖了!”

“我自是没事可做呢,本来也是想去看看皇额娘,只是十四阿哥刚到了她那儿,怕是忙着呢,一时也不敢再去叨扰了她。”

“娘娘念着福晋,福晋若是去了,怕只会是欢喜,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

这容嬷嬷,真会说话啊。

“容嬷嬷都这般说了,日后我要是见天过去了惹了皇额娘不耐,您可要在跟前头替我说好话。”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