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妃哭也哭了,骂也骂了,林珏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让她也没了法子。

陈令如跟在他身后,很是不快,“谁小性子了?是表哥不把人家当回事儿嘛。”

“大姑娘,危言耸听了吧?”半天,卢氏方缓过一口气儿来,强笑着说道。

她的脚已经好了,行走如风。

掌柜的脸色一下子跨了下来,一拍大腿,就哭爹叫娘地喊起来,“哎哟喂,我的宝贝啊。”

林珏真是气得要死,打女人不是他的风格。拌嘴,他又不屑于。

那些女子有的好奇,有的艳羡,有的花痴,但是都是或背后或侧面盯着他看,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他。

除了有个好姐夫是顺天府尹之外,还有他这个幕后之人。

意思就是不想看见她了。

这么热切拿嫡亲的外孙女上赶着去巴结太子,也亏得外祖母做得出来!

萧裕那是什么样的人呐?早就修炼成精了。

萧裕面色不大好看,看了锦心一眼,坐在那儿身子动也不动,问着那宫女,“太子妃何病?昨儿晚上不好好的吗?”

还不是她非要来?

锦心见她这样,只得细细地跟她解释,“不管我冲不冲撞榴花,老太太迟早都得对我生罅隙。与其被一个下人踩到脚底过活,不如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姑娘定是有心事了。”紫玉打小儿就跟着她,对她真是太了解了。

“不然呢?”锦心见他有些死皮赖脸,也不装那副淑女样子了,反正四周也没人,她索性直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冷笑,“难道要让本姑娘把你送回家去?”

见太子妃林环叫宫人端了一碗参汤过来,锦心二话不说就伸手接过,自己一气儿喝了下去。

锦心不屑地冷笑:她当然是女人,只是她这辈子没想过要嫁人,更没想过要做母亲。

“正是,这位姑娘说的是!”锦心话音刚落,里间帘子就被人给挑了起来,一位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着一身宝蓝长衫,走了进来。

林珏可以算得上冠盖京华的美男子了,太子妃是他的胞姐,容貌和他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不似林珏那般英气勃发,女子的明媚娇柔,又是另一种美。

林珏身后的锦心一听是他今儿才得的,心中一动,上前一把就夺过那银票来,就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眼,上面盖的是“宝丰银号”的戳。

他的心提起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也板得紧紧的。温鹤和冷烟一见自家主子这样,一声都不敢吭。

一个世家小姐,再怎么能睡,也不至于睡得叫不醒。

安沄和安湘两个见卢氏扶着安清甚是吃力,忙狗腿地上前接过了卢氏那边,“母亲,让我们来扶着大姐姐。”

话落,锦心也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人,先是惊讶了一下。不了只好又把方才的话给解释了一番。

她虽然人小,力气却不小,竟把那头猪一样的男人给呼呼地拖了出去。

安沄和安湘忙摇头,“罗姐姐可别冤枉我们,这不,都给你留着呢。”

此庵在京中有些名气,庵里的主持不了乃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和城中的世家大族里常有来往,那些大家子的夫人小姐也常来这庵里,是以,这庵里的香火还算旺盛。

倒是雪翎,年纪小,不谙世事,听锦心这么说,不由就拍手跳起来,“好啊,姑娘到时候外出行医就带上奴婢,奴婢就当个药童正好!”

“嗯,身子弱些也不打紧,年纪轻轻的,只要知道读书上进就好。”

锦心一听这话,就知道崔老太君是不想她再给人治病的了。

一个晚辈,给舅母赔个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还不快让老太太躺下?”卢氏也不哭了,赶紧吩咐丫头扶住了崔老太君,又在她人中上狠命掐了一下,崔老太太半日才缓过气儿来。

可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锦心清楚地看到房氏鬓边的几丝银发,她不由震撼了。

“快把她给我拉出去!”崔老太君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罗锦心了,只想把她给赶出去。

这大少奶奶倒不是卢氏的儿媳,而是长房长孙媳妇,只因长房大舅在外头任上,大少奶奶又是孀居的寡妇,带着一根独苗,崔老太君怜惜她们母子,就留在了身边。

怎么还有愿?

她说得漫不经心,卢氏却听得心惊肉跳。

“自是听姑娘的话。”掌柜的抹一把冷汗,急急地回道。

一听这脏话,雪翎气得受不住了,回骂起来,“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来了?就在那儿混骂。”

听了安清姐妹几个夹杂着一肚子的火气对她冷嘲热讽,罗锦心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指着门外,“姐姐妹妹们要是来我这儿坐坐也就罢了,要是来说这番话的,那就请回吧。我和林世子就是在后院子里烤鱼吃了,你们若想告诉老太太,只管去吧。”

安清不是个傻的,闻听这话就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