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锦心冷了脸,紫芝吓得忙住了嘴。

春日的和风徐徐吹来,花草的清香扑鼻而来,蝶舞蜂忙,百花争艳,山上的景色美不胜收,让人一见就心旷神怡。

卢氏也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上前轻声道,“既如此,媳妇把账本给她,让她且先试试,就知道当家的难处了。”

娘儿两个谁都不说话,一个坐一个站,等着二太太卢氏前来。

崔老太君听了她的解释,怒气消了一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地面上跪着的人儿。

安言算是长得不错的男子,个子高挑,身量中等,放眼勋贵圈儿里,也算得上数得着的了。

这是屠夫才干的活儿好不好?

她这是心疼儿子说的气话,崔老太君在一边儿陪她坐着,只得干笑笑。

恒王妃呆了,崔老太君也呆了,罗锦心一只抬起的脚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

恒王妃放下心来,脸色也和缓了许多,“那就劳烦太医开药吧。”

就兴你们母女背后戳我,不许我当面嘲讽你两句?

此时,催老太君正和一名穿着绛色万字纹不到头褙子的中年美妇说话。

她拼尽全力睁开眼,想问个明白,孰料一眼看过去,她就石化在那儿。

只是想想她却不甘,青梅竹马的表兄,心怎么那么狠?不是说好了非她不娶的吗?如何一夜之间,就定了他姨母家的表姐?

“你这提议倒是不错,比起你喝酒,吃鱼才是正经!”

锦心朱唇轻启,笑吟吟答应了。

林珏又愣了,这姑娘怎么这般与众不同,先前见他喝酒,骂他“想死也不挑个地儿”,这会子听说要吃鱼,不似别的姑娘忸怩作态奉劝一番佛门圣地不能杀生云云,却落落大方地答应下来,还说这才是正经事儿。

这姑娘,当真有趣地紧!

本来也就是这么一说,如今锦心答应下来,林珏倒不得不这么办了。

杀生他无所谓,疆场上比这惨烈的场面他见得多了。

“温鹤,拿刀具来!”林珏大声吩咐自己的小厮,“冷烟,架火!”

见自家主子这般有兴致,两个小厮赶忙答应了自去忙活。

不多时,一切就绪,温鹤就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对着那鱼打鳞剖肚,洗剥干净。

锦心就站一边看着,见他手脚甚是麻利,不由赞道,“看不出这小兄弟杀鱼还有一招!”

温鹤一边干着活儿,一边抬头眉开眼笑地吹嘘,“姑娘您是不知道,我们跟世子的人,谁手上没有点儿绝活!”

冷烟架好了铁架,正生着火,闻言笑回,“姑娘别听他吹牛,他是我们几个里头最差的一个,也就杀杀鱼!”

这话气得温鹤跳起来就要和他对峙一番,却在看到林珏扫过来的冷眼后,立即偃旗息鼓了。

锦心觉得好笑,白了林珏一眼,“你安心钓鱼吧,这一条鱼够谁吃的!”

温鹤和冷眼一听这姑娘又开始数落起自家世子来,吓得脸都变白了。

世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

只是他们家世子也只是唇角翘了翘,真的就认真钓鱼了。这样的世子,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偷偷地乐了。

世子如今这个样子,比起以前那个高冷不知笑的他,不知好了多少。

两个人埋头苦干着,很快就收拾好了。只是谁都没注意到,他们家世子的眼睛总是盯在罗姑娘身上,此时的林珏,内心早就翻腾起来。

寻常大家闺秀见了杀生的事儿,哪个不吓得胆战心惊?就他家里那几个庶妹,连杀鸡都不敢看,碾死只蚂蚁还要念诵好多次。

这姑娘却老神在在地站一边看着,还能对他的小厮评头论足,当真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一边钓鱼,一边暗中打量着锦心,见这姑娘一点儿也不害怕,不由好奇地问出声,“你不怕?”

锦心闻听侧脸瞅他,柔美的面颊梨涡乍现,笑靥如花,“有什么好怕的?我常给我家兔子开膛破腹。”

又是她家兔子!

上次给他剜肉疗伤的时候,把他比作兔子,这次又提这个,林珏真是哭笑不得。

不多时,他又钓上来两三条一斤多重的鱼来,足够几个人吃的了,也就罢了手,过来要去烤鱼。

锦心却挤过去,拿过洗剥干净的鱼,扬声吩咐温鹤和冷烟,“去寺中厨房里拿点儿盐巴和酱过来。”

温鹤和冷烟踌躇了下,支支吾吾起来,“姑……姑娘,要是厨房上问起来怎么说?咱们来这寺里上香,自是有现成斋饭吃的。”

名不正言不顺地去要东西,厨房里的人自然要问,到时候,他们能说他们家世子要请罗姑娘烤鱼吃吗?

那寺里的僧人不得把他们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