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两名死士急忙护着金碧煌夺路猛冲,乱马惊嘶声中,一道飞爪闪电般抓向金碧煌的肩膀,一名死士舍身飞扑挡在金碧煌面前,那钢爪顿时深深刺入他胸膛,马上骑士用力回扯,钢钩直撕扯下他胸口一大片皮肉,血雨纷飞中,那死士竟一把抓住铁索,纵身跳起,一头撞在骑士的头上,砰地一声,两人头颅对撞,齐声惨叫着摔落下来。那死士头骨爆裂,眼见活不成了,仍拼尽全身力气喊道:“公子……上马!”

他足尖尚未沾地,飕飕声响,十几柄飞刀自左右突如其来。金碧煌拧腰提气,人如大鸟翻出三丈多远,飞刀纷纷从身下闪过。金碧煌目光闪动,一眼看出整条长街都布满了杀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自己致命一击,每前进一步,都要面对极大的凶险,一向冷静沉着的他,此时此刻也不禁觉得英雄气短。

凤冲霄轻轻按住她的香肩,柔声道:“你爹爹毕竟是一家之主,武功盖世,暂时不会有危险。倒是咱们俩,应该小心才是!”南宫瑶抬起脸来望着他,眼中已是泪光盈动。凤冲霄笑道:“你才是你爹爹的心病啊!南宫赐如果决心翻脸,一定会打你这张王牌,逼迫你爹爹就范!所以,只要你不落在他的手上,他就奈何不了你爹爹!咱们哪,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先!”

“天下兴亡,本也不是我辈该操心的。”南宫赐无奈笑笑,望了沙盘一眼,“只是,小童风风火火地同时动了十七路攻击,怎么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惜,他如此匪夷所思的应变招数竟似早被对方料到一样,三个人盾牌飞舞风雨不透,将银镯尽数撞落,同时身形迅交错,童煞那必杀一剑顿时走空。刀光大盛,这三人反击之快实在出人意料,童煞还来不及换气转身,左腿和右肋同时一痛,鲜血激飞!童煞惊骇欲绝,这才知道自己的武功路数早已被对方算到,就连最后的一线生机,也已经被无情斩断!

完颜德淡淡地看了金碧煌一眼,问道:“你就是南宫威派来的人?”他声音柔和,带着一种怪异的腔调,听来十分特别。

南宫瑶满脸惊骇地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啊!你的眉毛……怎么是倒着长的?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凤冲霄自幼在终南绝谷长大,在树林间追逐跳跃灵动如猿,加上轻功高妙,登时将一众高手耍了个团团转。他仿佛在作游戏一般嘻嘻哈哈,偶尔用两招鬼才秀士阴平的诡诈功夫突然难,那些白衣幽灵一个个栽下树去,片刻之间,便已折损了大半。

童煞答应一声,迫不及待地大步离去。

金碧煌沉吟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武志堂声势虽大,但立足未稳,尚未完全展开布势,完颜德如此沉不住气,实在出乎意外。我们本应给予迎头痛击,先声夺人,只可惜……我们准备得也不充分,而且……”

黑衣人冷笑道:“你明明答应过张香主愿意为他做事,如今竟然出尔反尔,我这就杀了你这小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说着,纵身向小凤扑来。

童煞断喝一声:“住手!”凝视着小凤纹丝不动的手掌,突然道,“你的手倒是很辣!”凤冲霄抽出宝剑随手一扔,把手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笑道:“只是不小心沾了些血腥味,并不怎么辣嘛!”童煞心中暗骂小凤装疯卖傻,不耐烦地一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归队吧!”凤冲霄把手往衣襟上抹了抹,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入队列之中。

张志勇看了小凤一眼,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双腿都几乎不听使唤,冷汗滴滴滑落。凤冲霄依旧若无其事地盯着面前那男子看,那人在小凤目光的逼视之下终于心理崩溃,哭丧着脸道:“小爷手下留情,其实,我只不过是在赌场出老千被人糊里糊涂地就抓到这里来了,并强迫我们自称是青蛇盟和大金武志堂的人。我们都只是些小混混,哪里惹得起南宫世家啊?”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无比。

“其实,南宫赐和童煞他们都很嫉妒你的,因为你最受我爹赏识器重,说不定将来,爹爹也许会把南宫世家交给你执掌呢!”南宫瑶倒不是信口开河,南宫威确实对她提起过此事。

“你没事吧?”张志勇急忙扬声问。凤冲霄懒洋洋地道:“一场小误会,已经摆平了。不过我还是要郑重提醒老兄,千万不要走错房间哦!”说着,哈哈大笑。路华与张志勇对望一眼,心中惊疑不定,急忙一起跑进房里,见到那八个剑手叠罗汉般的惨状不由齐声尖叫起来。凤冲霄喃喃道:“大惊小怪,这算什么啊?你们还没见过我在终南山谷里是怎么收拾狼群的呢!哼!”

路华缓缓起身,不停擦拭着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悄声道:“金公子过目不忘,南宫世家上上下下的一举一动,莫不在他掌握之下。刚才真是好险,好在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要不然……”

南宫赐苦笑道:“可惜孤鹰与我们的恩怨太深了!也许有一天,他会找上门来,那时,你的獠牙刺就可以会会他的断情弦七星箭了!”

金碧煌立刻用最简洁的话回答道:“终南6青元受人所迫,易容假扮史寰星,为阿寒察觉,杀人灭口。”

南宫赐叹道:“肖兄弟身法玄奇,剑术更是神妙,不知师承何派?”

那青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孤陋寡闻!在洛阳,有谁不认识南宫世家大总管的血神天车?”

吕承天身子一震,出神良久,随即笑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谁又说得清?我离开南宫世家后,只觉天地虽大,却生无可恋,落魄四方,终日借酒消愁。后来转念一想,毕竟与南宫寒情深一场,此生虽然有缘无份,但还是可以暗中帮她做一些事的。为她分忧,为她解难,我纵然孤苦,又有何妨呢?于是,我重新振作,隐居山中苦练武功,托物寄情,终于创出北斗定血神弩和断情双弦!”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凤冲霄含笑问道。

吕承天摇头道:“你说的都是通常,我向来是个例外!”

南宫瑶与柳柔云心地善良,见状都是泪如泉涌,简直不敢相信这九大门派之一的终南剑派竟然群情激昂若此,为了一个6青元甚至不惜身败名裂背负千载骂名。孤鹰吕承天静静地站在原地,忽然清啸一声,顿时将终南弟子的呼喊声尽皆压住,冷冷地道:“6掌门,孤鹰深入后山,请来令爱和向山,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难道你真的忍心让终南剑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忍心让你的弟子们背着骂名陪葬吗?”

6一鹤面色沉重地道:“舍妹天生三阴绝脉,寿元不过二十。家父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这么多年来经常派人到各地寻找名贵草药,并不惜耗费真元,定期为舍妹打通经脉。此事江湖皆知,试想,家父闭关三个月,怎么会是潜入史家的凶手?”

凤冲霄饶有兴趣地问:“少主何出此言啊?”

“叔叔阿姨们说,我天生就是练轻功的料。嘿嘿,这身法是我五阿姨教的,我嫌太娘娘腔,就自我改进了一下,怎么样,够帅吧?”他谈笑自若毫不费力,脚尖点地一连越过好几块岩石,当真是潇洒之极。

凤冲霄轻轻扶着南宫瑶,柔声道:“你没事吧?”

“不错!”史仁理直气壮地道。

柳柔云道:“金壁煌?他能够飞黄腾达声名显赫,无非是仗着与南宫家的亲缘关系,有什么能耐?”

“血口喷人!也许是有人在你睡着以后下的毒,你凭什么要算在老身的头上!”

“凤少侠怎么还不下来?”冷面王母在楼下喊道。

吕承天笑道:“这断情弦是吕某的看家本事,怎么能说是暗箭?箭在这里,你看不见吗?”说着,拍了拍腰畔的箭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