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想,也许自己是错了吧,因为他的一招抉择,最后换来的却是他的疼痛不止。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太后时,是有一次她误闯进了太后的凤鸣宫,在离开时,不小心打碎了凤鸣宫里的一个古董花瓶,当时她很害怕,也很内疚,但是她并没有逃避,而是静静的等在凤鸣宫里,等着太后的回来。

绛珠也是惊恐的面颊上没了血色,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人,饶是心中一万个不想,却仍旧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全江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哭的几欲昏倒,他是求菩萨告奶奶的,希望沐扶夕在这里的这几日,能够相安无事,平平安安的,这样他也好对皇上,对沐自修有个交代。

“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贤妃一惊,浑身瞬间绷紧,“如今太子已经登基称帝,沐氏与满氏两大家族有鼎力支持,就算现在朝野动荡又如何?你拿什么,与扶持着皇上的两大家族相抗衡?”

延和见着绍凡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呆滞在了唇角,愣了半晌,她再次举起筷子,夹起了一筷子的红烧牛腩:“皇上,您再尝尝这个?这个可是……”

不过真是抱歉,她沐扶夕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接受现实的主儿。

“笑没笑够你能如何?”其中一名士兵大大咧咧的上前几步,慢慢垂下了几分面颊,闻了闻沐扶夕的秀,“还挺香,被册封为皇后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

虽然他是萧王身边的副将,但是他的心并不是完全追随着萧王的,因为萧王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和处理问题那残忍的手段,是他不敢苟同的。

沐自修看着已经足够可以独当一面的沐云白,轻轻的叹了口气:“云白,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如同表面一样的简单,而为父就算投靠了萧王,也并不是为了帮着他谋权。”

野狼不比驯养的狼群,它们一般都是成群的,小有四五匹,大的队伍足足有几十匹狼。

沐自修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紧,抬眼悄悄撇了一眼沉着面颊的绍凡,伸手佛开了沐扶夕的手:“扶夕,休得放肆,还不赶紧给皇上磕头谢罪?”

最近朝中动荡的严重,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扶持着他登基的沐氏一族,竟然在昨夜偷偷的潜伏出城门,与萧王的部下汇合,要不是他派出去的探子汇报,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沐氏一族是何等的纯良。

听闻到这个声音,孀华一愣,待她看见沐云白那张白皙的面颊时,吓得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双唇:“二少爷?”

当城门彻底打开时,那有几米长的红毯,也铺垫成路,一半向着城外,一半向着城里。

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泰安门前片刻的宁静,当沐扶夕簇拥而来,走入所有人视线时,是在场每一个人过于惊艳的呆滞。

太后轻轻敛眸,沉下了几分声音:“皇上可知今儿晚上,巡查的宫卫在史部现了刺客一事?”

蓦地,绍凡搂着沐扶夕的手臂紧了几分,一张平和的面颊,白下去了几分。

感觉到他带着薄茧大手的触碰,沐扶夕浑身僵硬了几分,不动神色的,抬腿狠狠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另一条腿顺其自然的别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臂。

“孀华,你干嘛!”出了屋子,婉晴挣脱开了孀华的手。

孙聚小跑着下了台阶,接过满堂春手中的书信,随后又登上了台阶,将书信交给了龙椅上的绍凡。

孙聚弯着腰身,看着绍凡手中的书信,见绍凡半天没有反应,不禁提着胆子,轻轻的道了一声:“皇上……”

刘人贵一听,先是一怔,随后赶紧点头:“回太子妃的话,确实是由奴才经手。”

她避一避,退一退,婉妃便会有所收敛,可是她没想到,婉妃竟然在大难临头之际,仍旧不忘记对她加以挖苦。

“坎纳,机会,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延和笑了笑,语露杀意,“做的干净一些,别连累到我。”

凤鸣宫的院子里,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静谧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除了沐扶夕那似清风一般,柔软而有悠然的声音,时不时的随风飘散远去,其他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的听着,看着,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听闻,拧了拧眉,她本以为沐扶夕是借题挥,拿着她宫里的宫女出气,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沐扶夕竟然敢责罚延和身边的婢女。

女人争宠,是历代皇宫里惯有的戏码,她倒是觉得,沐扶夕早一点看开比较好,吃一吃苦头,总是要好过沐扶夕接受不了现实,到时候趴在绍凡的枕边吹风要好得多。

她其实早已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但是不知道为何,当事到临头时,她仍是觉得自己疼痛的难以呼吸。

站在一边的孙聚看来走过来的人影,头疼的唇角直抽,转个身子,躲在了马车后面,就差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了。

转眼朝着对面的绍凡扫了去,看着他垂低下去的眉眼,永远像是幽谷少年那般清新又典雅的气质,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明日开始,她的绍凡,便是万人之上,无人之下了。

有……有毒?沐扶夕当即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朝着床榻上的墨王看了去,那匕是墨王直接塞进到她的袖子里的,中途并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怎么会有毒呢?

她很清楚,绍凡对于皇后,有说不出来的忍让,到底皇后养育了他那么多年,到底皇后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就好像墨王可以为了贤贵妃,连命都可以不要,绍凡其实又何尝不是觉得养育之恩大于天?

沐扶夕扫了一眼贤贵妃,不再迟疑,趁热打铁:“昨日扶夕朦胧之中,似梦见了先帝,先帝拉着扶夕的手,让扶夕尽量转告皇后娘娘,能留且留,开始扶夕并不明白先帝的意思,可直到了现在,扶夕才算是懂了。”

一阵狂风袭来,吹打在他的衣袍上,卷起他身后的三千丝迎风舞动,却遮盖不住他眼中那份无法割舍的温柔。

每一个皇帝都认为,子嗣繁衍的昌盛延绵,才是大吉之兆,所以几乎没有皇帝会对皇室族人下“杀无赦”这三个字。

“我不冷。”她道,伸手就想将毯子还给他。

沐侯府没有派人进宫,她可以告诉自己,也许是皇后可以的隐瞒。

他一双仿若总是酿着千年美酒的双眸,流淌出一种水水的温柔,渐动的双唇如万年古玉一般,无瑕苍白而微微透明着。

“吱嘎……”一声,房门关合,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也遮住了墨王那寂寥的背影。

皇后听闻,脸上的怒色一僵,下意识的抬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红唇,慢慢垂下了双眸,她知道,是她逾越的过火了。

如今他这般大费周章的想要与自己见面,恐怕当真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给自己。

感觉到自己的脚背一沉,沐扶夕知道是有人将孀华敲昏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在这样突然来临的黑暗中,她先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待她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朦胧的黑暗。

绍凡轻笑,并不为所动:“那么我再问一次墨王,如果再让墨王选一次的话,墨王会放弃了贤贵妃么?”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

“太子妃这么做究竟是想要说什么?”他虽然相信了沐扶夕的话,但是更多的他是想不明白沐扶夕这么做的意思。

“你——”这次,满堂春是彻底沉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仍旧坐在软榻上的沐扶夕,垂下了眉眼,是以往的居高临下,“呵……太子妃还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连老臣的女儿都敢打,太子妃可能是觉得解了一时之快,但是太子妃就不怕老臣将此事转告给沐侯吗?”

孀华顺着回廊走到了内屋的门外,想要伸手敲响房门,可在手指尖刚要碰触在房门那一刹那,又收了回来。

满堂春在众人的陪伴中,走下了台阶,站定在了沐自修的身边:“沐侯还真是有人缘,就连我也要羡煞其中啊!”

“恩。”绍凡宠溺一笑,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尖,“你赢了。”说着,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臂,而是直接穿过了她的腋下,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哎……”沐扶夕叹了口气,“和算没关系,紫娴的性格一向张扬跋扈,估计是那个妾室知道紫娴进宫,才会特意在她的簪子上下毒,因为她知道,无论紫娴和谁吵起来了,一旦动了簪子,那么紫娴的下场都不会好过,毕竟是在皇宫,就像是你说的,岂能容得下她撒野?”

没等沐扶夕把话说完,孀华便是笑了:“小姐放心吧,这些事刚刚墨王都已经交代过了,就连给小姐看病的那个太医,都是墨王派婉晴单独去请过来的。”

“宫中可有这种毒药?”

“你们这里的齐厮泉太医呢?”

其实知道当年事的那些人,已经死的死亡的亡,除了那个已经痴傻的潇贵妃,还半死不活的在尼姑庵之外,便只剩下了她和贤贵妃两个人。

她和贤贵妃之所以能够得以保命存活,并不是她们的靠山有多硬,而是她们只是对当年的那个秘密,零星知道一些,而并不是全部,仅此而已……

那个秘密,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代表的只是杀戮和血腥,因为一旦得知全部,无论时过境迁几何,结果仍旧只会是必死无疑。

“沐扶夕不会得意太久的,因为延和这一步棋,并没有让哀家失望。”太后说着,唇角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清的笑意,“用不了多久,沐扶夕便会为她忤逆哀家的意思,而得到应有的教训,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像是今日的延和一般,跪在哀家的面前,抱着哀家忏悔痛苦,以求得哀家的原谅。”

本书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