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这样的挺拔,这样的狂野,不是萧王,还能有谁?

“能不能抗衡得了,也要试过才清楚不是吗?”萧王面对着贤妃的紧张,仍旧笑容淡淡,他转眼朝着身边的墨王看了去,一双锐利的眼中,覆上了一层说清道不明的疼涩,“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因为皇后的缺席,所以高台上,坐在绍凡身边的人,是穿戴雍容且妆容精致的延和。

“几位差大哥可是笑话够了么?”半晌之后,沐扶夕悠悠开口,面带着柔柔的笑意,似乎没有丝毫的怒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现实么?还真是让人生生作呕。

所以当他还在三珈关,听闻到沐氏一族决定扶持太子登基时,是开心的,因为相对于残忍的君王,他更希望元清这个天下,能够交给一位明君来坐拥。

“父亲。”压低了几分声音,沐云白又道,“萧王的野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残忍,父亲您既然决定了扶持太子登基,现在又怎么会转投萧王?”

它们生性残忍,善于报复,嗜血如命,如果说有什么是森林里的魔王,那么便是非它们莫属。

沐扶夕双眼泛起了红晕,使劲的挣脱开了,绍凡钳制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转身晃了几步走到沐自修的身边,伸手搀扶在了沐自修的臂弯上。

他不知道沐氏一族是早就与萧王有联系,还是再扶持他之后才有的联系,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沐氏一族朝着萧王身边投靠。

沐云白轻轻一笑,垂眼对上沐扶夕那永远挂着,只有对他才宠溺的眼:“阿姐,无论我多大,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

沐扶夕与绍凡,慢慢转身,走下城墙,在孙聚的陪同下,朝着城门口走了去,而在她和绍凡迈步的同时,一直站在城门外的两名铠甲男子,也是同时迈步,朝着城门处走了过来。

此时的泰安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站在两边的宫女太监,有怕误了时辰而早早赶到的文武百官。

绍凡拧眉:“母后究竟想要说什么?”

绍凡一愣,看着给自己跪安的延和,拧了拧长眉:“你怎么会过来?”

“……”男子哪里想到沐扶夕竟然还能还手?当即被沐扶夕踩得轻哼了一声,一连串小小的透明气泡浮上了水面。

但是相对于温暖,她更多的是担忧,因为她很清楚,如果绍凡当真不册封延和的话,将会意味着什么。

绍凡毫不迟疑的将书信打开,大略的看了一眼,不禁拧起了长眉,因为那信上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大丽对元清的一个要求。

“皇上!”满堂春并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更加的上前了一步,“微臣昨日傍晚接到了大丽国使者送来的书信,请皇上过目。”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以双手举过自己。

沐扶夕笑了,淡淡的道:“云水斋就不必去了,贤贵妃体弱多病,如今又要照顾着旧病复的墨王,况且,此事我已禀明皇后与太子。”

“哼,真是难得,你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婉妃靠着假山,微微仰起面颊,“我还以为,从你知道背叛的那一日开始,你便已经是狼心狗肺的不可救药了。”

“是,属下遵命。”

刘兰福一向好察观色,虽然他听不懂沐扶夕口中所说的话,但是他细心的观察到延和的脸色,以及另外几名大丽人惊慌失措的表,不禁抬了下眉,轻轻点了点头。

“延和,你且随着本宫一起。”皇后说着,先行在阮姳的搀扶下,朝着门外走了去。

视了一眼,一时间,前厅外安静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慢慢平静,消化……

“女孩子家,留下疤痕总是不好的,况且,你还是未来元清的皇后。”垂眸,看着她那双清澈似流水一般的眸子,他的心疼更甚。

正在看书的绍凡,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抬眸,便是对上了她还来不及移开的眼,他淡若一笑,满含眷恋,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全都是随风散了去:“小呆瓜,在什么呆呢?”

“门外的太医没告诉太子妃吗?”贤贵妃同样朝着墨王看了去,一双红肿的眼,再次湿润了起来。

她不想让自己的存在,成为绍凡纠结的烦恼,所以如果这件事不说出来,是最好的结局,那么她愿意为了绍凡而当一次‘傻子’。

“皇后娘娘。”沐扶夕说着,先是对皇后弯了下身子,待她再次抬起病弱的白的面颊时,一双杏仁的双眸,却是难以遮掩的清透和锐利,“墨王确实想要干扰祭奠大礼,但是扶夕也是为了自保,已经对墨王刀剑相向,如今墨王已经昏迷,对其他人再无威胁,皇后娘娘又怎可再对墨王杀无赦?扶夕不敢干涉皇家事宜,只是扶夕想起了一个梦,所以才……”

沐扶夕的心,因为绍凡的刻骨温柔而疼痛难忍,她随着身后墨王推着她的力道,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朝着绍凡的方向,轻轻展开五指。

一个是开国帝身下的韩兆王,因为昏庸无度,视人命于玩物,被开国帝下令杀无赦。

墨王笑了笑,一边伸手阻拦下了她的动作,一边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如果一会要是有一场厮杀的话,你一定要懂得自保。”

她之所以昨夜能够那般安静的什么都听不见,是因为那时的她在宫外,所以根本不知道宫中的状况。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视线让沐扶夕怔楞,并不是因为他那带着某种冰凉触感的面庞,而是他那完全低沉而认真的语气。

墨王那从始至终便挂在面上的微笑,在沐扶夕背过身子的那一刻,消失在了唇畔,眸中的慵懒再是不见,浓浓无法所说的哀凉,覆盖了满眼。

历代后宫女子不可参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如今她这般拿先帝列祖作为比较,确实不妥,如果不是此刻凤鸣宫里本无外人,就刚刚她那一席话,足以满门抄斩。

那举着令牌的黑衣人见沐扶夕半天不曾开口,不禁又道:“主子交代,如果太子妃执意不从,便会失去一个了解太子的机会。”

在她的正对面,站着三个穿着紧身黑衣的人,他们就站在距离她几步的之外,安静而立,手中无任何利器。

绍凡淡淡一撇,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母后这一生,对你紧一次威胁,既然你当初答应了母后,此事便已经从威胁变成了谈何,况且此事已过去许久,如今再旧事重提,墨王不觉得很没味道么?”

沐扶夕点了点头,见满堂春仍旧不曾开口,不禁将自己受伤的手臂放进了袖子中,淡淡的道:“让宫卫进来,将她拖出去杖了。”

“难道太子妃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老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