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弈……”程墨苏喃喃道。

“少弈……”默了半晌,她才开口,费劲的挤出了一丝笑意,“你和佐为哥哥最近在商量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程墨苏来到两人旁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佐为哥哥,谢谢你推荐少弈来我们程家,他真的是一个很……”她见两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好像突然间被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她红了红脸,话都说了一半那就索性说完吧,“很好的人……”

程墨苏点了点头,不管心里如何害怕,父亲不在她便是程家的唯一支柱,她要振作起来。她轻轻一笑,素雅的笑容中带了几分玲珑与剔透,“这个人我见过,名叫阿州,约莫三年前由刘叔引进府中,也就是说想置我程家于死地的人三年前就开始动手了。”

在这样强烈的气场之下,刘管家和刘文塘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顾不及自己的颜面。少弈伸手找了空茶杯倒了一杯茶,冷冽地看着里面的不易察觉的微小粉末,狠戾而,“刘管家,你敢喝吗?”

刘管家不对劲他已经现了,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少弈揉了揉胀的太阳穴,眸中锐气重了几分,“阿福,你去帮我把马童找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他。”阿福应了一声便马上照办,不出几分钟就将马童领了过来,少弈锐利的眸中划出一抹如刀刃般的锋利神色,新来的马童被他吓得向后哆嗦,少弈这才调开眼睛,马童……被换掉了。

“可是我并不认识其他医生,马克医生打从我记事起就替我们家看病,论医德和水平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麻烦您帮忙看一下吧。”程墨苏沉静说道。

刘文塘撇了撇嘴,心不甘不愿道:“知道了爹。”

也来不及细想什么,他说怎么做她便怎么做。程墨苏下意识地抱紧马脖子。少弈纵身一跃,稳稳跳到了这匹疯马身上,伸手一勒缰绳,那匹马出一阵长而陡的嘶声,一下子停了下来。程墨苏此时已被折腾得香汗淋漓,眼见着马停了下来这才舒了一口气,露出一如往常的清丽笑容,“幸好没事。”她转过脸正准备道谢却看见少弈沉下来的俊颜。

“哦?”一旁的杭薇看出来些许端倪,娇笑起来,“少弈?谁啊?你家新来的下人?”

“我是谁就不必介绍了,今晚的化装舞会本就是希望增添一丝神秘感,什么都说出来岂不是违背了张太太的美意?”一口标准的德语从他口中脱口而出,好似母语那般熟练。程墨苏怔怔地看着他,究竟少弈会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程墨苏往后面的绸缎丝绒枕上靠了靠,轻叹一口,“就是因为不愁生计才会觉得空虚,继而找出了这些个乐子,有时候我总觉得生活太过无聊,可是却说不上来缺什么。”

“这……”刘管家为难地看了看她,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徐叔叔。”粉颊上是盈盈笑意,“好久不见呢。”

少弈缓缓坐下,冷峻的面上眉目有神,“按小姐说的置办好了。”他说话没有半分下人的味道,虽然也称呼她为小姐可是总觉得与他人有所不同。程墨苏清丽的眸子对上他幽深如夜的目光,如此近的距离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疏离与冷漠。

程墨苏走了进来,紧了紧身上的雪裘袄,声音冷若冰霜,“刘管家的意思是若不是刘文塘就可以随意动手是吗?”她定定地看着刘管家,冷静自若,那降至冰点的目光就这么逼视着房内的所有人。

“泰爷哪是一般的神仙,简直是我的玉帝哥哥呢。”被他拦在怀里的男旦娇声而语。

一身荷色旗袍,微红的脸颊上玫瑰色的唇畔轻启,齿间有如兰香,微蹙的蛾眉轻轻舒展开来,一支雪簪斜插在乌黑如瀑的秀上。风吟看了看镜子中的程墨苏,不禁感叹起来,“小姐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呢!”

刘管家忙赔上笑脸,“是!小姐,我明日就把那些个杀千刀的东西换掉!不过……不过下人们住的房间满了,没有地方可以给这位住了。”

“刘管家别动怒,谁不知道您刘管家,您可是深得程行长的重用,又是行长的远房亲戚,不然行长也不会让您处理这么多家事,是这个洋人他有眼不识泰山,您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警官忙赔笑道,这个刘管家在程家的地位举足轻重,都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这一阵子程行长出国办事,整个程家便是由刘管家来操办。

“请讲。”上官少弈扬了扬眉毛。

“是这样,我昨日走得匆忙,府内现在一定在找我找疯了,我想打个电报回去报下平安。”

“我当是什么事呢。”上官少弈英俊的面上是淡淡的笑意,“我早就帮你派了电报回去说明了况,并且请佐为的弟弟萧越于你不在家之时候帮忙主持程府的事务。”

原来他考虑得如此周全,早就在她想到之前替她做了这些事。她心中漾起一股暖意,满满当当充点了她的血液,循环全身,使得整个身子都充满了温暖。似乎有他在身旁,她就没来由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