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阳还没反应过来呢,身边的人发出的哄笑声这才让他回了神。

“小余,把这些东西都给客人端过去。”

一般来这里消费的人大都会点些咖啡和一些甜点。可因为是学校附近的咖啡店,所以价格自然不能定的特别贵,而好的咖啡和甜点成本却不低。所以白熏的店子虽然有着一定的名气,却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赚钱。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熏才会想着改变经营路线,除了出售饮料和甜点之外也提供一些简餐。

看着这两个新晋的高材生讨论的不亦乐乎,而自己渐渐的插不上嘴之后,杨振然就紧握着筷子埋头苦吃了。

“我不会死!”蠢鱼湿漉漉的眼神让章沉寅心头一软。

其实在章沉寅看来,这不过是道家常菜,压根儿就不需要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摆盘,那样反而会显得刻意。而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征服食客的就从来不是什么外表,而是菜品的口味本身。

“我不爱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不麻烦,反正也只是暂住嘛。”人年纪大了就会有些怕寂寞,安老也不能免俗。况且自己这个新收的小徒弟和他的弟弟是如此的合自己的胃口。

软烂入味的嫩鸡肉配着切碎的青菜,入口即化的口感美味的让余二红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都要给吞下去。醇厚的香气让同病房的其他病友都忍不住侧目,余二红却是旁若无人的抱着那只比自己脸还大的碗呼哧呼哧的碗埋头苦吃。

“好香。”余二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食盒,他嘴馋的模样就快口水直流了。

“想。”果然,这家伙就是个小孩子心性,有了玩的也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关于马蹄菌的事情。”

说罢,章沉寅就转身去开门了。

当是刚刚和左素颜交往的自己对这个左悠然从来都是看不顺眼,后来杨振然说会想办法除掉这人时,他好十分高兴。

“哦,知道了。”余二红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嗯。”

章沉寅喝止了他几次,让他停止这种不文明行为。可对方还是蹦蹦哒哒的,似乎连好好走路都不会了。

盐自是必不可少的。

“你哭什么?”章沉寅不是很能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算了算了,本锦鲤心地善良,救他一命就当两不相欠了吧。

而美食城的收入,还有自创菜谱的专利收入他都全部交给了左素颜自己身体不好,他就委托好兄弟林振然帮着打理生意,左素然只用坐着收钱就好了,为什么她要看着自己死?自己死了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在他构造简单的脑子里,这位请自己吃肉,还关心自己身体的傅少是个好人。那位给自己工钱,还请自己吃了好几块草莓蛋糕的白老板也是好人。他的身体怎么能这么不争气,怎么能老是给人家添麻烦呢!

“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放心?”傅向阳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要不是怕把这个小东西吓着了他真想直接把人扛走了办事去。可是看着少年略带羞涩的脸颊,他只能祈祷白熏给下的药够给力,让这小家伙赶紧失去意识。

好热啊!

身体的不适让余二红逐渐湿了眼眶,他这种从小生在水中的家伙何曾这么热过?那种由内而外的热度仿佛是要把他给烤熟了。而偏偏那位傅少还跟他离得这么近,这让余二红愈发难受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傅少,只可惜他以为的用力推在身强体壮的对方看来跟挠痒痒也没多大区别了。

“走,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傅向阳捉住对方试图对开自己保持距离的小手。又软又滑的手感让他再也不想保持什么冷静了。

他用力一拽,那傻乎乎的少年就一个趔趄跌进了他的怀里,被他半推半抱的拽进了休息室。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些过来陪玩的食客其实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人会去帮那个傻不拉几的侍应生罢了,甚至在他们看来,这个单纯的有些过分的侍应生说不定就是故意装作这副模样的。毕竟傅少爱玩这种类型的小孩儿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章沉寅站在路边看着花鸟店里鱼缸里,几条个头不大的锦鲤悠闲的游来游去。

那些锦鲤身体线条优美流畅,颜色亮丽,游动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章沉寅不禁想,那条蠢鱼作为鱼的状态是什么模样呢?他那种百年老锦鲤会不会个头很大?他的鳞片颜色好看吗?虽然在前世的早些时候见过,可毕竟年代久远,当时都不甚在意,章沉寅已经不太记得清余二红本体的模样了。

悠然游动的鱼儿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章沉寅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若不是一道低沉的男神将他唤回神,章沉寅还能在这里再看一会儿。

“有什么事吗?”回过神来,发现在叫自己是店里的糕点师张奎。

“我刚刚看到余二红被白熏的朋友带去休息室了。”张奎长得熊腰虎背的,连脸也十分粗犷。让人很难把他和那些精美糕点的制作人联想到一起。

章沉寅一开始还有点儿没会过来他的意思。

“我看到白熏给余二红吃了加料的蛋糕。”

听了这话,章沉寅若是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个傻子了。

原本还算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进了谷底。他就说左素颜怎么会那么好心给自己介绍好工作呢,原来她始终都忘不了要坑自己一把啊。虽然这次直接受害者并非自己本人,可一想到蠢鱼那傻乎乎的样子,若是真被下了药,再被居心不轨的男人带到房间里单独相处章沉寅简直不敢想象余二红得吃多大的亏!

“他们人在哪里?!”暴怒的章沉寅面目狰狞,即使还他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事儿跟左素颜又直接关系。可仅凭他对左素颜的了解,和前世她干过的那些事儿就足够让章沉寅把这顶害人的帽子直接扣到她脑袋上了。白熏和左素颜都是黑心莲,他大意了。

张奎被他暴怒的模样吓了一跳,“在,在白熏的办公室。”

其实章沉寅的身高并不比张奎矮多少,只是他长得好,又不似张奎那么满身腱子肉的,所以旁人只会觉得他是个赏心悦目的高个子帅哥。此时他就算发怒了,也是个在发脾气的帅哥。

章沉寅三两步冲回后厨,正准备往前面去呢,就听到外面一片惊呼声。似乎是在喊谁的名字。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风一样的刮了进来。

“沉寅救命啊!”余二红这时候已经是烧的满脸通红,想要□□的冲动让他无法忍耐。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看到他的受伤和肩膀上都有鲜红的血迹,章沉寅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怒火,撩起袖子就要冲出去找白熏算账了。

谁知余二红却一把拽住了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呜呜,傅少流了好多血,好像是我害的。”

余二红本身力气不大,发情了之后更是浑身绵软。大概是因为他运气太好,傅向阳把他带到那件原本是白熏办公室的屋子里休息时,一时太激动,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立灯。那装饰用的立灯本就脆弱,被他用力一磕就好死不死的倒了,还正巧砸到压在余二红身上的傅向阳的脑袋,结果就是那位心怀不轨的傅少头破血流。

余二红被吓坏了,赶紧跑了出来。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是满世界找水池纾解,哪里顾得上其他。

正好后厨门口边上的一个大水缸让他眼前一亮,余二红只匆匆交代了他两句,让他看看傅向阳死了没有,自己就一个猛子扎进了那个原本准备用来装下午售卖的食材的水缸。

一阵水花四溅,哪里还有余二红的身影?倒是原本空空的水缸里,出现了一条肥嘟嘟的大锦鲤。

“诶?你不去找你弟弟吗?”张奎进来的晚一点,只看到水缸里忽然溅起水花,“这哪来的锦鲤?”

“他没事,好像是把人给打了。”章沉寅脸色一阵青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说“这鱼是我刚水族馆买的,先放一下晚上我会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