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头刀刀身碎裂的瞬间,爆出一股极浓的阴气,而不远处的鬼影则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怨毒的看了看崔宁,慢慢退到那大榕树主干下,不再飘忽不定。崔宁仔细看了看那鬼影,发现鬼影似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只是看起来面目狰狞,却又十分的痛苦。

崔宁想了想,忽然担心起来,“那此处五阴锁阳阵被破,要是得到的先天阳气不足,善恶阴阳镜岂不是受损了啊?”

李老道抬头看了看天,问萧道士,“萧道长,可还有什么要看,天色渐晚,没有的话,我们先行回去吧。”

老仆指了指石碑上面横出的一支粗大的树枝,“那姨娘就是挂在这上面的,当时老奴跟着进后院去处理的时候,那姨娘还没被取下来,舌头伸的老长,悬在树上一晃一晃,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萧道士嘿嘿一笑,又掏出那个金灿灿的钵,轻轻拍了拍,“晚上给你洗一洗,虽然浪费了点,不过可以坚持一晚上了。”

崔宁耳力极佳,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和两位道长相识不过一个多月,但看得出两位道长都是人品俱佳的君子,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好,可惜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实在不敢和他们坦诚,只好当做没有听到,一个劲的赶路,两位道长误以为崔宁少年心性,也只能加快脚步。

眨眼这一年的正月就过去了,李道长赶在正月的最后一天回到道观,回乡一趟心情非常的好,还给萧道士和崔宁带了不少特产。萧道士看老道士心情正佳,怕败了他的兴致,也没敢当天就去说展武的事,等到第二天二月初一一早,刚吃过早饭,见老道想要去外面转转,萧道士一把拉住了李道长,“道长,有个事想请教您一下?”

崔宁好奇心作祟,拉着萧道士站在一旁听卢捕头问话。那卢捕头倒也不赶他们,只管问道,“你和展武成亲那么久,为何还是处子之身?”

卢捕头重重的咳了一声,“王氏,你想作甚?”

那卢捕头点了点头,“萧道长请放心,卢某自不会冤枉好人,而且我也相信萧道长的为人。”卢捕头顿了顿,“萧道长既然说是柳氏请你来给展武驱邪,你可看过展武是否中邪?”

女子跺了跺脚,不再犹豫,也不顾萧道士身上脏兮兮了,往前踏了一步,拽住萧道士的衣服不断摇晃,口里求道,“道长,求你赶紧救救奴家男人的性命,他中邪了。”

“正是,那修道之人或者灵兽死的时候,如果不事先将自己的灵气散去,那原来身体吸收的灵气就会转变为一种消灵煞气,这种煞气会根据死者的怨念吸附在附近之人身上,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散。”萧道士点了点头,觉得崔宁脑子甚是灵活。

崔宁更加尴尬了,转移话题问,“这道观就是你和李道长两个人的么?”

萧道士转头看向那店铺掌柜,那掌柜显然很熟悉萧道士,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萧道士无奈,只得和崔宁商量,“小兄弟,你看我乃出家之人,钱财此等身外之物我实在是拿不出多少。。。”

老板十分的不屑,“你以为我会信你会回来赔钱?你把虎皮压在这里,或者我换你五百个大钱。”

崔宁现在的位置,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应该是在雁南城西北的雁回群山之间,那条漂流了一整晚的河流,发源于雁回山脉中,是一路向西北流淌的,据慕容老爷子估算,此处离雁南城恐怕有四五百里的山路,一时半会,王府里人应该还搜不到这里来。

崔宁抿嘴点了点头,“婆婆,我在这里麻烦你们太久了,以后我会回来报答你们的,我现在要去找我的父母了,这个你收着给燕儿,这是我娘求来给我辟邪用,我一直把燕儿当自己的妹妹,这就当我娘给她干女儿的礼物吧。”说罢从脖子里摘下一个拇指大小的玉佩,放到婆婆手里,转身向北边走去。

崔宁靠在石滩一块巨石旁,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从掏出怀里已经被浸湿的干粮,一边吃一边观察四周。

李奎慢悠悠的说道,“毛管事可是立功心切啊,林子里没确认安全前,我可是不敢再进去了,要不您先走个?”

两人在两旁的树林中拖拽了不少藤条,横七竖八的连在一起,然后在山路两旁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开始掏出干粮和水补充体力。

“哥,你真是神算啊。”崔宁十分佩服。

崔岩脸色变了几变,叹了口气,“柳主事,我对不起你。”

柳主事一下子停了下来,转头问道,“从何说起?”

崔岩虽然十分的疲惫,但仍强打精神打趣道,“隐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是急性子的脾气啊。”

崔岩却不想告诉他,“小孩子家不要瞎问。”

崔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曹玥姑娘可知道你和你姑姑之事?”

女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有些事知道了要比不知道更痛苦,希望你们也不要告诉她这里的事,我看得出三位仙长都是正派之人,还望能够成全。”又缓缓跪下磕了一个头,“我便化作那白色灵气也心甘情愿了。”

说罢直接起身撞向崔宁手中的那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