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怎地恁多言语,今日只管痛快吃喝,待明日那甚么‘代理’‘拍卖’之时,我等联手拿下就是,若这东家不晓事,俺老张到时连做酒的伙计、师傅一并取了,日后管他鸟事。”坐在下首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张嘴就是一串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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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古浩天检阅了黑松岭的队伍,这一百二十余人经过护卫队员的轮番训练,基础动作已经成型,原本的三十多个俘虏及最早招的二十余人只差实战了。他又对杜迁、宋万二人细细叮嘱一番,就急着回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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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小的居住,只是杂乱的很,小官人莫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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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众人才渐渐平静下来,古浩天让人抬过一大筐银两,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中宣布了奖励规则。然后报出了第一个获奖人员。

随后古浩天命人从恶匪中拉出六人,各发给一截木棍,命令他们向小队进攻,否则立即杀死。这些人也知今日有死无生,也就放命一搏。只见六个匪徒狠狠的向第一排队员撞过去,卞祥大喊一声“直刺。”八个人几乎条件反射的举予刺出,顿时有三个匪徒被刺成血窟窿,另三个吓的不敢向前,“向前一步,直刺。”卞祥再次下令,一时另三人又倒下。接着第二排和第三排队员在马犟和马勥的指挥下,重复了前面的一幕。只一刻钟,十八个恶匪死伤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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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十字街走不远,抬头便见一座高耸的古塔。两人信步而入,方知为观音寺塔,该塔八棱四门,砖雕斗拱层层内收,实有鬼斧神工之妙。两人登上是由史而发,贫道看来似是言不由心。”公孙胜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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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至就要到了,古家庄的人们忙起过节来,他们准备祭品享祀先祖,走亲访友聚餐述旧,包上馄饨、好的人家还炖上羊肉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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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起床,就听得小官人的劝阻声音,接着出门去了。

潘金莲只得再钻回被窝,却再也没了睡觉的心情。昨晚她睡的很迟,除了初到生疏地方的不适,主要是因为突然发生的巨大变故使她心境难平,还有在张家养成的对黑夜本能的恐惧,她甚至想如果小官人也要她做那羞人的事,她该怎么办,就在这样一种忐忑的心境下,不知何时才朦胧的睡着。

幸好昨晚在小官人那句古怪的话“晚安”之后,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她过了近几年来最安心的一个夜晚,这一刻她又想起昨日以来经历的一切,一时脑子里、心里头全是那个可人的小官人的影子。从客房门外的突然相拥,到小院堂前的揪心等候,到马车上的一路无言相伴,到晚餐温情的关爱,以及那一声“你以后就叫莲儿吧”,她一遍遍的回想,心里充满了暖意。

她再也躺不住了,起身稍作梳洗,便推门出去,却发现在这个陌生的大宅院里,不知该往那儿去。

“是金莲妹妹吧,我是春芽,大娘子让我来带你去认认家里的路,小官人想必已经出去了吧。”

潘金莲正踌躇着,迎面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

“谢过春芽姐姐,俺正不知该往那儿去呢,小官人说是、说是什么‘跑步’,就早早的出去了。”潘金莲连忙躬身行礼。

然后,潘金莲随着春芽在府里转了一圈,待到后院的训练场时,正看见小官人带着一队后生喊着震天的口号从后门跑了进来。冬日的晨光下,只见那挺拨的身姿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浑身冒着蒸笼似的热气,矫健的步子就好像直踩在她的心上,她只觉得心头“卟通”“卟通”的跳个不行。

“莲儿,你咋也起来了。”直到小官人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醒悟过来,急忙从小官人的手里接过衣服给他披上。

“这般冷,小心凉着。”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且说今日是新酒拍卖的日子,早饭过后,日头刚出,古桢和古浩天就带相关人员往城里去。十里香的大堂已经被朱贵领人打理妥当了,只见一楼大厅被屏风隔成好几个小空间,里面置一张桌,上面放着信封及笔、纸、墨等用具,众多客商已经在周边团团坐好。古浩天他们一到,拍卖活动便在朱贵的主持下开始了。

朱贵宣布,本次拍卖神仙醉每斤底价八百文,神仙醇每斤底价四百文,每个县只寻一个代理商,由价高者得,代理权限一年,次年再拍。

首轮拍卖的是东平县的代理权,共有四个客商参与,这四人原本私底下有过商议,一致报最低价,然后一同代理。谁知今日被隔开了各写价钱,没得沟通。最终一个钱氏商人两种酒均多报了一百文,拍得代理权。另三个顿时气的大骂其奸诈小人,却也毫无办法。

此事过后其他地方的商人虽有私下交易,但都各起了心思。于是下面几轮的报价越来越高,最高的竟达到一两五和八百文。只半天时间拍卖活动就结束了,一万余斤的神仙醉和近万斤的神仙醇被预订一空,得银近二万两。

大堂里得到代理权的神彩飞扬,没得到的垂头丧气。潘金莲站在古浩天的身后,在二楼默默的观看了整个拍卖过程。这时她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张员外,臃肿的身子瘫在那椅子上,就像一条丑陋的爬虫,她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小官人把自己救了出来,否则,她想想都觉得有些恶心。于是脚下便不自觉的向前挪了一下,坐在前面的正是装满她内心的小官人。

“这甚么拍卖,咋恁地不公平,俺浑州比那阳谷、平阴大出许多,为何也只一个代理。”这时只听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人看去只见是一个粉妆玉琢小男孩。

“小弟,休得多言。”这时边上一个青年人出言止住那男孩,又站起来说道,“在下浑州扈家庄扈成,今日拍卖,其实我以为也是有些不妥的,各县人口各不相同,上县和下县差别何止一倍,然代理也只一个,是否欠些考虑。”

当听得扈家庄扈成时,古浩天已经下了楼,他记得扈成好像没有什么弟弟,这小男孩莫非是那个野丫头装扮的,他仔细看了一下,却真有几分女相。

“这位扈成兄弟请了,适才听贤兄弟所言,敝店倒也有考虑的,只因当前新酒刚上市,存量不足,暂且为之,明年产量增加,上县便可分片各设代理。”古浩天对着扈成说。

“哼,算你识趣。”那小男孩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小弟顽皮,小官人莫要见怪。”扈成连忙赔礼,又道,“久闻古家庄小官人仁义之名,今日见了果然有大家风范。”经此事后,扈家与古家便相识相熟,后来在生意上联系日密,遂成莫逆。

代理权拍卖只半天就结束了,时近年关,各路客商或欣喜或沮丧纷纷离去,古浩天也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带着卞祥和潘金莲等人逛起了已经满是年味的街市,几人走走停停,抬头便见着一家成衣铺,古浩天突想起潘金莲那个可怜的小包袱,想来里面也没什么衣物,于是就拐了进去。

“莲儿,看看可有你中意的衣裳。”

不料想小官人是为她选衣服,潘金莲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古浩天知道她不敢,自己就选了几件让老板包了,转身却发现卞祥呆呆的站在那儿。

“卞祥,你不选两件。”

“小官人,俺家没有小娘子。”

“春芽呢,大过年的,你不送些礼物与她,小心被别人抢了去。”也知道这憨货不懂这些,就选了两件直塞在他的手里,却把卞祥的一张黑脸胀成了紫色。

潘金莲抱着一包衣物跟在后面,刚才小官人说卞祥的那些话他都听着那,什么“不送些礼物与她,小心被别人抢了去”,可自己的怀里抱着的不正是小官人送给她的礼物,一时心头小鹿乱撞,觉得小官人又有点坏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