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已近临界,胡彦之的壮硕非银样蜡枪头的富商可比,看着瘫了满地的姊妹,玉斛珠不敢与他比力长,一来便使出杀着,务求在最短时间内榨干胡彦之的精力。

“早知道我也在车里耍耍赖,见识见识这厉害的挠耳风。”

耿照将石子往上抛,手中粗枝一振,尖端“啪啪啪”地颤击坠石,绝不落地,用以说明劲力的运用法门。“你这招里包含了轻功、内息、巧劲及运刀化力之法,也真是繁复得紧啦!”

染红霞抿嘴笑道:“掌柜的如数家珍,贵宝号肯定有卖。且来一盘尝尝,看是不是真的香甜温润,入口即化。”

迟凤钧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滚下床来,伏地道:“学生无能,却要恩师耗费心力,为学生证明清白……我……学生万死也不足……”

老人心念电转,出列道:“回陛下的话,这篇文章自是极好的,陛下慧眼。”

他不由打了个寒噤,阿旮却笑起来。

“浓茶醒酒,对蒙汗|药也有点效。”

姑娘似醒了醒神,空洞的眼眸里亮起一缕细芒。

“我……我在哪儿?”

“这不重要。”

胡彦之笑道,压低声音凑近:“重点是:你,想不想回家?”

姑娘茫然点头,泪水忽溢满眼眶,捂着脸又更用力点头,肩背轻颤。

“你是孙自贞、于媺,还是吴阿蕊?”

他忽然问。

姑娘愣了一愣,片刻才想起自己的名字,呜咽道:“我……我叫孙自贞。”

“那便是了。你爹越浦长定街坊的老孙头让我来寻你。”

胡彦之持金壶轻碰她的肩膀一下,权作抚慰,怡然笑道:“别怕,我带你回家。就回家啦。”

“砰”的一声纸门撞开,一条杀气凛凛的娇小丽影俏立于灯华逆影处,白皙的裸裎娇躯裹了件素雅的蓝花褙子,衣料为光所透,其下更无片缕;衣底一双赤足交错并立,虽无华服女史,自有一股高傲出尘的感觉。

胡彦之目光如炬,浓眉微挑,翘着兰花指捻须淫笑。

“一斛珠,你放工了不是?来找你胡大爷吃夜宵么?”

玉斛珠美腿交错,一步步走进上房来,仿佛正试着新纳的绣鞋帮子,每一下都踩得很稳、很小心,慢慢越走越是顺畅,步幅也逐渐恢复正常——但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正常。

玉斛珠其人至少有三张面目:无辜的稚弱少女、榨乾男人的淫冶女魔,还有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女郎,身负高明媚术,于床笫间却有着过度的自尊心,喜欢将快美的呻吟死死咬在嘴里……胡彦之一度以为这是她的真面目。如今看来,玉斛珠竟有第四副截然不同的面貌。

她看上去……像是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人。这般走路模样,会让人误以为她一双极其修长的腿子,习惯自高处俯视他人,明明玉斛珠是个娇小的姑娘。

胡彦之心头没来由地掠过“借尸还魂”四字,背脊微悚,暗提真气,将那小婢孙自贞扯到身后。

玉斛珠踮着赤足踏前,眉目霜凛,熟悉的五官上有着全然相异的表情,偏又无比鲜活,绝非人皮面具等易容术。

胡彦之估量着她该从蓝花褙子底下抽出一把剑,没想到揪着交襟的白皙小手一松,她甩开唯一的一件衣裳,玉足轻点,飞也似地朝二人扑至!

真是麻烦,翠十九娘想。

胡彦之是个不能摸不能动的主儿,毋须主人三令五申,翠十九娘也明白其中轻重。这么个瘟神般的人物,避开总行了罢?偏生又找上门来,“羡舟停”偌大基业,却不能扛着掖着,跑给一个人追。请神容易送神难,便将胡大爷请出门,回头少主少不得要起疑,是不是自己行事有什么不周,泄漏了这处据点……

她滑进铺著白狐毡子的长背椅中,轻捏眉心,抢在主人驾临前少憩片刻。那只自天花板上垂落的镜筒对正椅座,不管她愿不愿意,抬眸便能望见春字号上房里的动静。

龟奴们抬走了玉体横陈衣衫不整、醉得不省人事的众侍女,精疲力竭、瘫如一堆烂泥的七八名春字院红牌亦被搀出,只一名脂粉未施的青衣少女怯生生地蜷在架梯边……翠十九娘眸光一锐,坐直身子凑近镜筒,果然认出了少女的面孔。

该死!是谁敢自作主张,将囚于后进的女子带来此间?

她多看了几眼,才发现熟悉的不只是少女的容貌而已。

在胡彦之身上扭动的、背对觇孔的娇躯分明是斛珠儿,但她已命人将玉斛珠抬出上房歇息调养,况且以适才虚耗之甚,没元阴泄尽已是对方手下留情,岂能在转眼间复起交欢?

她一把凑近镜筒,赫见斛珠儿那短发遮不住的左肩胛上,慢慢浮起一团彤晕,就像是激烈的交媾时,易感的胴体上会出现的片片飞红一样,但那团红斑却比她身上各处的酥红更深更浓,凝而不散,渐渐形成一枚吐蕊盛开的牡丹痣,衬与周身雪肌,益发耀眼……

翠十九娘颈背一悚,魂飞魄散。——是明端!

那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宝贝女儿翠明端!

第百卅三折往而不害·远引临非

翠十九娘云袖拂去,数尺外的纸门“唰!”

应声滑开,蛇腰一拧,牡丹裙旋若金鲫散尾,掠出门的瞬间迳取直角,玉颈一俯,大敞的后领灌风曳开,几能直望至腰,连绯色的肚兜系绳亦清晰可见。

堂堂金环谷翠大家顾不得体面,身形微凝,下一霎已如电蛇惊窜,仅着罗袜的玉足几不沾地,唰唰掠过曲折廊道,过弯时竟不稍停,犹如贴地滑行,至上房的对开门扇方顿止。

门前,少女趴卧于铣亮的乌木地板,雪裳裹了双修长玉腿,裙下露出两只新笋尖儿似的着袜小脚,一望便知是翠明端,但外罩的蓝花褙子已不知所踪,只余内里的白绫纹对领上衣;周身穿着无不妥适,连头发都没乱一根,那长褙衣显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