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一笑了,他笑得寒若冬日的冰霜,“你又如何对我的,这些年我有过自由吗?”

“离开李政一,不然我们就一块去死!”陈渺路如嗅到血腥的狮子般,又怒声吼了句。

“你有事吗?”杨帆冷冷的问了句,可蜡油落了下来,早已在她皮肤上凝固了薄薄的一层白蜡,她却毫无知觉。

“奶奶,您瞧我采的不错吧?”李政一夺过杨帆手中的竹篮,他满脸堆笑的递到老人面前,杨帆的奶奶与当地人一样,皆是靠采茶为生,只是如年已年迈只得雇佣工人来帮忙,杨帆每逢假期自然会来此工作。

杨帆哭笑不得,满满的饭盒里已经全是肉了,他居然还贪心不足,“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不愿意教拉倒!”

李政一眯起漂亮的眸子望向她,他的眼睛蓝得近乎翠绿,让人瞧得不真切,可杨帆却觉得很像某种动物,一时又想不起。

杨帆出人意料的惊叫了声,“张昱的男朋友,这么浪漫?”

杨帆点点头扔下五毛钱,将小贩拿出的最大两个枇杷揣走,小贩顿时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杨帆笑着将一个枇杷塞进陈渺路手里,“数学没学好的孩子,伤不起啊!”

杨帆父亲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饭桌上调侃起她的糗事,“你后来搬走了,可不知道我打帆的事情。”

李政一紧绷着唇,顷刻失了血色的两颊如发白的薄纸,仿佛弹指可碎,“我以为只有他可以给你幸福。”

复古的花店堆满成簇的鲜花,各类花香交相呼应,不仅不觉杂乱反倒沁人心脾,杨帆仰头望着这招牌,她见过的花店多半是叫娟子花店,浪漫满屋等之类的,这家却从《山园小梅》中取名,倒有种曲高和寡的意味。

“房卡!”

你是为了贷款才跟她在一起的,你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胖子,是吗?

“陈渺路,你说话!”

戎容气得伸出颤抖的手指,“可不是吗,这种情况下,渺路为她买的房子都这个数!”

杨帆揉了揉发酸的小眼睛,“不是啦,是罂粟。”

她太慌张,甚至有些语义不清,对于陈渺路的情感,杨帆就像顶着一杯水在走钢丝,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生怕会再次失去他。

陈渺路冷冷一笑,“戎大小姐,我就算不娶她,也绝不会娶你。”

“到了!”杨帆抬头望着几个金漆大字,心竟微微一晃,险些错了位。

叶梅吐了口冷气,似乎凉得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块,“原来又是她,我说谁能把我们少爷逼成这样。”

她居然好死不死的今天来了例假!

指甲油的气味散发到空气中有些呛人,杨帆微咳了下,“其实很多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清了,但李政一的事,我倒印象深刻。”

杨帆说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泰国,越南,缅甸,还有尼泊尔,她吓得尖叫出声慌后退一步同他保持距离,“你该不会是毒贩子吧?”

吵杂的屋内早已乱成一团,班级聚餐各个都喝趴下了。

师月两眼燃着火团撩人的冲他摆了摆手,“hi,”可她的视线却落在李政一翠绿色的眸子上,“oh,myladygaga,居然还是个混血帅男,是戴美瞳了吗?”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你?我的女朋友多了,只是觉得你比较有趣玩玩罢了,没想到你这胖女人居然当真?”陈渺路靠在车前邪眼笑着,他的双眉横飞入鬓间。

刚踏进电梯内,杨帆就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将头埋于双臂间不断的啜泣,为什么她要这么可怜,从小到大都被人嘲笑是个胖子,好不容易考上一流大学的二流专业却沦为三流学生,考研失败被初恋男友莫名抛弃,如今连得来不易的工作也没了。

杨帆喊出他的名字,猛然朝他胸口前狠狠捶了一拳,“臭小子,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

顷刻间杨帆已被冻成冰雕,他的声音直锯进她的耳内,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顺着耳膜一层层刮着剜着钻进她的脑中。

“天啊,我没有听错吧!大姐,你半夜和一只狗抢吃的?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这地步了!”师月撮尖了嗓门叫嚷起来,顷刻办公室内众人朝杨帆投来极怪异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钻出个洞。

除了他。

她赶紧抓住陈渺路的手机,迅速翻开通话记录,可看到上面已接电话的名字时,杨帆耳边却是嗡的一声响,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