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的草棚搭建在村子东口路边四周围了一圈木篱笆。时老头坐在草棚外一处空地上手里拿着一粗瓷黑碗碗里大概就是刚刚沽来的酒就着面前的一碟腌菜酌酒。

武植皱了皱眉头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和人提什么不情之请的到底是来拜谢自己还是求自己办事呀?不过念在龙五的面子上武植还是点点头:“说吧若是本王能帮的上忙会尽量帮你的。”

“龙五说起来你跟我也快一年了吧?”武植一边随意翻着桌子上的书籍一边问道。

男装女子握紧手中短剑冷冷道:“你们凭什么拿人?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

闲汉正死命低着头郁闷耳边就听有人“哎哟”叫了几声然后是侍卫的声音:“你也在旁边跪下!贵王千岁的车架也是你能笑的?”接着感觉紧挨自己多了一个人闲汉偷偷转眼一看陈大户哭丧着脸正望着自己!闲汉要不是怕再挨几刀把恐怕会马上跳起来高喊万岁方才在他眼里还是土匪恶霸的侍卫一转眼就成了最可爱的人!

三女解决了离别这个难题都是心情大好七巧小脑瓜就活动开了吵吵着要姐夫给这两个妹妹一份礼物要求也不高。说是听说开封府有几名侍卫准带刀见驾。以前七巧好羡慕的今日结拜礼物就要姐夫给二人每人弄个御前带刀侍卫的名号就成。

武植恍然他虽不知道这位“小种经略相公”若没自己到来却是要罢废近十年才会被再次启用。但是如此名将如今这般潦倒又见他心灰意冷模样八成是得罪了蔡京。若是自己献策时提到他的名字枢密院和庙堂政议时肯定会遇到很大阻力就算实行只怕也会被改的面目全非以免成全他的功劳。

“不错二弟言之有理此次青唐叛乱就是几年前王赡知鄯州时纵部剽掠虐杀羌人才激起民变”赵佶想不到武植都没看军报就能猜出个大概心里一喜“二弟所说开化同化又怎么说?”

看她俩神色都有些黯然武植笑道:“要不要本王派卫队护送你俩风光返乡呢?”本来以为七巧肯定会出言讽刺自己大家一笑也就释然了。

“龙五你小子现在牛啊摇身一变成了五爷了?”武植听完王府的大致情形不禁调侃起龙五。

……

听着武植的夸夸其谈朱勔脸色越来越白。如果真按武植所说自己父子也得不到半分功劳蔡相更会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百多名士兵押运却被几个小贼盗走自己不是白痴又是什么?何况武植嘴上说的轻巧到时候就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了。可是若不依武植所说难道把自己在这里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李三不用问是被这贵王的人抓去了铁证如山。自己为了女色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典型的浮浪子弟作为又派人栽赃陷害贵王就是蔡相想保自己只怕也保不住。更何况看到自己所为蔡相十有不会保全自己而是会狠狠踩上自己几脚卖贵王一个人情。

后院。

就这样他借口去阳谷探望表姐搭上了朱勔的纲运官舟又热情相邀朱勔同去阳谷观灯盛情之下朱勔只好同行。胡夫人闻听侍郎公子到来那个亲热就别提了把朱勔简直快当祖宗供奉上了。胡大户却是麻木了看夫人和吴纯的意思肯定是又要生事了。真不知道这次我胡家又会遭到什么池鱼之殃啊!

前面一处店铺前密密麻麻围了老多人七巧笑道:“有热闹看喽!”拉着竹儿就想过去竹儿急忙道:“七巧姐别去看了竹儿不爱看热闹的。”

竹儿这才知道原来庄主老爷已经有了夫人了而且庄主老爷一路上精神恍惚的样子竹儿问他什么往往答非所问。竹儿小心思里也十分害怕。不知道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会喜欢自己还有还有最最重要的她会不会叫老爷把自己贴身侍女的名号拿走呢?一路上竹儿真的是担惊受怕柔肠百结。

祝虎握紧手中枪指向黑袍青年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武家庄主?!”

闻听武植可以帮上自己刘大鼓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武植见他微笑看着自己眉宇间自有一种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原来这次武植受伤却把王进和林冲急的够呛二人商议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边疆险地人命如草芥亡命之徒也是多如牛毛特别看样子扈家庄和武家庄渐渐演变的势如水火。祝家庄也肯定是扈家庄的盟友。再这样下去自己二人根本照顾不好王爷安危。于是王进偷偷去了趟大名府见到了梁中书假传贵王口谕武家庄防务空虚需要调用步人甲重步兵盔甲步兵长矛神臂弩弩兵铠甲各三百件梁中书倒不搪塞没有用什么要上书枢密院之类的官话打他也没问武家庄和贵王的关系只是询问贵王的行踪想拜见一下。被王进婉言谢绝梁中书也就不再追问一个时辰就把事情办好客气的送王进出了府。

竹儿看他双眼通红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躲到了武植身后。武植本不想和扈成一般见识听到他喊的不成样子皱眉道:“打!”

真定府距离边境不过几百里虽为一府人口比之境内各大州府却是远远不如了。但如今新年将至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忙着置办年货人流在各家商铺间穿梭来往好多店铺早早就挂好了红灯笼一派喜庆气息。

武植见宗知府毫不作伪直言已过不以人不知而含糊。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叹口气道:“大人客气了武大可不敢当能杀败辽骑非武大一人之力武大手下有八名儿郎殒命想起来犹自恨恨总有一日叫那辽狗后悔!”

“恩……”竹儿蚊鸣般应了一声脸上更热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春花笑眯眯来到竹儿近前道:“竹儿你哭个什么劲儿?庄主老爷人最好了从来不和下人大声说话!庄主老爷歌儿唱的可好听了比天上神仙唱的还好!”后面却是学的竹儿口吻惟妙惟肖。“怎么?现在你的庄主老爷就不好了吗?”

春花听她问起瞪了竹儿一眼才道:“咱庄子又能有什么热闹?除了辽狗和货郎谁会来咱们庄子人家扈家庄和祝家庄那才叫热闹闲日里总是请些名角说书唱鼓听说今年过年请的是真定刘大鼓去他二庄轮流助兴咱们庄子……”却也不再说了刚才被竹儿气的有些忘形倒把平日里底下谈论的话一气说出说完才后悔不说这些话在庄主老爷面前说出多么不敬就说武植才接手庄子几天从他接手后做的几件事情那件不是叫佃农们拍手称快先是惩治张三少接着减租减息赶走地户到后来血战辽狗。平心而论也不能怨竹儿帮他说话说起新庄主来佃农们又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自己把以前的怨气在新庄主身上却是大大不该了。

“走去竹儿家看看听说那个大牛是庄子里力气最大的去见识见识!”

刘总管这时候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武植把“地户”全部扫地出门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家父子刘总管虽然也有田地却被破例留了下来只是田地被收了回去。不过刘总管没有怨言现在自己成了武家庄的大总管只要勤勤恳恳做事庄主早晚会再奖赏土地这种御下之道刘总管这个老人精自然明白。这和新皇帝登基一样老皇帝去之前会把一些大臣贬官等新皇启用这样这些大臣就是新皇提拔的会知新皇的恩。自己也就和那被贬的大臣类似况且那些土地还是庄主买回去的自己也不吃亏。

武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豪壮的声音远远传出正奔跑的竹儿听到抹了把眼中的泪水又死命的狂奔起来。

“有什么不敢喊的!你现在是我的侍女莫说这里没几个人!就是在汴梁大街那万人聚合之地你也可以想喊就喊!”

刘总管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这一路颠簸可够他受的老胳膊老腿的哪受的了在地上活动下才道:“大官人里面请老奴给您细说下庄子情况。”

张三少却是呆住了嘴里喃喃说不出话来:“这……这……”

张三少哪把这些外来人看在眼里这样人见的多了不是来找庄主谈生意就是也想来边境展的。早晚也会求到自己帮忙在他的自我感觉里现在在张家庄他就是天就是主宰。瞥了这些马客一眼理也不理。

张知县心里如吃了蜜糖要说起来把这么大一个庄子给出去他能不心疼吗?昨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前思后想后这庄子必须要给反正自己也不想再回真定做个小地主了再说现在这情况自己要是不拿出庄子能不能回真定还是问题呢。而给了庄子虽有赔罪的意思但总也是结交上了贵王自己也算找了一靠山他只要能帮自己一把那前途还不是一片光明以后要是飞黄腾达的话一年区区万贯的庄子又何足挂齿。等下定决心已经到了早上又免不得和夫人费一番口舌。才写好文书匆匆赶了过来。

张知县大怒道:“左右与我拿了这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