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韩书瑶停住了步子,眯起眼来看向了水沁莲和韩书璃,心里暗暗称奇,这四弟是出了名的黄金比例,身形高挑,宽肩窄腰,又生得姿容好神情佳,是无数女人憧憬的对象。如今和这水沁莲站到了一起,倒是相形见绌了,奈何人家公主大人竟是还高出他一个头顶。

水沁莲嘴角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遂又垂下了脸,假装不胜娇羞。

“那就有劳姨娘了。”韩书瑶面上对她依然客气,顺带着附在李氏的耳边,说道:“姨娘向来对我关怀备至,这份恩情,我总会还的。”

“哼,死了就好,也省了我亲自动手了。”韩书玧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摆弄首饰的韩书琪,嗤笑了一声,问道:“至于吗,今日虽说那赵家少爷过来吊唁了,你也不至于要在大哥的丧礼上浓妆艳抹了给人看吧。”

韩书瑶落座之后,面对水寅熙灼热的目光终于是有些坐立不住,于是欠了欠身子,问道:“不知皇上今日单独传草民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呢?”

“嗯,不然呢?反正本公主闷在宫里也十分无趣,偶尔去军营里走动走动,找点事情解解闷也是不错。谁知道你会芳心暗许呢,呵呵,害你一颗真心托付错了人,十分抱歉。”水沁莲毫无歉意地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涟。”俞紫薰在他身后小声喊了一句。

水沁莲攥紧了拳头,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也不能回头。

“美人儿!”不远处,又传来了韩书瑶的一声嚎叫。

这厢又换了一个称呼,对自己更是少了那份敬意。

水沁莲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去,不想和这粗鄙不堪的韩家大少走在一起。

只是那韩书瑶却是厚颜的追了上来,递给了他一个精美的盒子,道:“这对莲花的发簪不错,和你的名字倒是相称。”

“我不稀罕。”水沁莲冷声道。

“为夫的一片心意啊,你就收下吧。”韩书瑶越发上杆子,一边说着,一边踮起了脚尖,拿了发簪插在水沁莲的发间。

水沁莲睥了一眼不远处的俞紫薰,关乎男性的尊严似乎被践踏成渣渣了,粉碎的一点不剩。一时间,无名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一把揪过了韩书瑶的衣领,冷声道:“不要在我这里献殷勤,不然你会死的更快。”

韩书玥和韩书琪双双惊叹了一声,哎呀妈,大哥被自己的媳妇单手拎起来了,真是有够丢脸的。

韩书瑶轻笑了一声,对上了水沁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就憋不住了吗,公主,要动手也挑对地方啊,尽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才好。”

水沁莲猛地松开了手,瞧见韩书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哼了一声,道:“放心,本宫这辈子做任何事情都不会露出马脚的,你既然不怕死,我定会让你消失的很彻底。”

韩书瑶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道:“就算想我死,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与公主素不相识,自然是没有结下梁子,不知公主为何要在新婚当夜对我下狠手呢?”

“哼。”水沁莲甩了一下长袖,并未理会她。

韩书瑶急步追上了他,与他一边并肩前行,一边道:“坦白说,我现在不那么想死,所以我不问你杀我的目的是什么,而想知道你怎样才会打消杀害我的念头。”

“你先前为了逃避父皇的赐婚,不惜以死明志,今日却为何又想着苟活了呢?”水沁莲岔开了话题,随口问答。

“先前觉得娘子貌若夜叉,今日瞧见娘子貌美如花,如此好福分,我还没有消得美人恩,怎会去死呢。”韩书瑶回答着,嘴角带了一点戏谑的笑意。

“韩书瑶。”水沁莲侧脸看了她一眼,手腕一转,亮出了一把嵌了宝石的精美匕首,道:“你若再废话一句,我便先切你舌头。”

韩书瑶急忙缩了缩脖子,道:“娘子稍安勿躁嘛,有话好说。”

水沁莲眯起了眼睛,道:“你若想着多蹦跶几天,那么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着点。”

“放心,为夫新婚燕尔的,不会外出流连风月。”韩书瑶急忙搭腔。

银光一闪,那匕首突然贴近了自己的下颚,韩书瑶吸了一口气,问道:“怎的,你还要逼我外出采花不成?”

事实证明,有时结交了赵宇桐这样的花花公子,一言一行多半是会受影响滴……

结果那匕首又逼近了韩书瑶的喉结几分,只听水沁莲森森说道:“坦白说了吧,我对你这又矬又丑的人不敢兴趣,与你结为夫妻根本就是失了我的身份。所以,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别想着爬上我的床与我行周公之礼。”

一瞬间的僵持。

韩书瑶被他这般侮辱,若不扇他一巴掌重振夫纲简直不像个男人了。

但是——

只见那状元郎立马眉眼一弯,点头道:“如此最好,宇桐本也没有说错,为夫身子不利索,怕是不能迎合公主的需要了。”

“莫非天阉?”水沁莲皱了皱。

“……”

“短小?”

“……”

“嘁——”水沁莲满是鄙夷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又万般同情的看了韩书瑶一眼

,道:“这就对了,也难怪你英气不足,瘦弱不堪,原本是个阉人。”

韩书瑶忍了忍没有发作,这也对,和这么一个高大威猛,一身蛮力的女人在一起,是会显得娘娘腔。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只要不圆房,就不必担心暴露自己女儿身的事实。闹到最后没有子嗣,府上的人多半也会觉得是公主没有能力,而不是自己本事不济。

嘿,心情突然大好,韩书瑶倒也不吝啬的给韩书玥买了她憧憬已久的流仙裙,又给韩书琪买了许多的胭脂水粉,自个儿甩开折扇,满面春风的走在前头。

水沁莲眯起了细长的眸子,只觉得这韩书瑶怪异的紧,既然身患不治之症,无法开枝散叶,却为何他非但没有觉得耻辱,反倒是一副以此为荣的神态。

一想起那晚赵宇桐突然闯入将他救下,两人眉来眼去的场面,水沁莲只觉一阵恶寒。

莫非这驸马爷好男色?

唉,奈何今年的状元和榜眼竟是一对断袖!

国之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