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早解除威胁,强化治安,切断新四军、山东军区与延安大后方的往来交通联系,济宁日军司令部再下决心,调集各方面的力量,对这一地区进行大扫荡,一举消灭活跃在这里的抗日武装。

砖塔的西面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成功呀,成功

“哗啦啦”,一阵拉枪栓的声响,仨伪军那神色,真像拾元宝的绝户头,对着领七八个孩子要饭的老叫化子娘。

接下还有更精彩的,王雪山在富县时候,突然接到报告,说有中统特务要来投诚。

交通员是过津浦铁路后接上头的,二十岁出头,黑黑壮壮的,赶上了麦场里的碾子。小青年穿件斜襟的夹袄,新刮的青头皮,也闪着光,听见王雪山这么说,憨厚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言语。在微山湖里长大的他,永远感受不了山里人对水的渴求,心里直想笑王雪山是个山杠子,当然,他没说出口来,他是个交通员,任务就是护送过湖的干部,这样的“山杠子”,他见的太多了,接到的从山里来的首长,一个个见了水,都是急渴渴的一个样。但他机灵,脑瓜子一转,出嘴来的却是另一样,“首长,这微山湖是宝哩,不光水甜,你看这景,多好看。”岔话题转移王雪山的窘态,边说着边伸手拉他上岸来。

龟田牙一呲,嘿嘿嘿地自个自的笑了,看来,村子里的八路也没啥大能耐,你孙悟空再大本事,进了我如来佛的手掌心里,看你怎么样能跳出个十万八千里鸡让我堵在鸡笼子里了,要炖要煮要炸要烧,还不是按着我的意思来

兆向龙脸跟着一红,那是窘的,跟着解嘲,夸张地一跺脚,“咳,司令,您咋攥着那把壶硬不放呢是我弃暗投明,是俺打心眼里佩服您的雄才大略,这湖西,除了您,俺没服气的”兆向龙一拍胸脯子,啪一声,像冷不丁地放了一个狗臭屁。

况且,对方有大炮,有重武器。

他的这一决断,犯下了一个大错误。

转眼间,鬼子兵老鳖样爬上新河对岸的河堤上。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紧急,是决断。

新河镇的戏场,建在镇中央的空场里,砖砌的半人高的戏台上,安角立着四个石柱子,前面的两个,顶头托着一块大石匾,隶书“新河戏社”四个大字,大字下面挂上黑墨写的“湖西流动剧社新河巡演”,算是道白今儿的戏场;里面的两个,连一堵齐肩的白泥墙,墙上,画一幅“皇舆幸湖图”:一长溜儿龙船,在满是绿苇红荷的夹道里鼓着风帆走,喜鹊儿前面引道,凤凰们飞着歌唱,打鱼的渔郎船头跪拜,真龙天子翘着胡子昂首天上。

兆向龙恶心完许秀才,心满意足,摇头晃脑地走进四老虎的办公室,推开门,就见四老虎蹲在火炉子前,手拿着火钩子,像庙里的泥菩萨,呆呆地,像他们村的二傻子一样。

许秀文心中大惊,这哪是夸赞分明是探问、挑衅。

这是预定有紧急情况的暗语,看这家伙的紧张劲儿,一定发生了大事情。

“算啦算啦,”彭琦辉早看出这家伙故意找茬,知道是侯方成故意安排的,就嘴上逗他燎他的毛,笑嘻嘻地对着街上的看热闹的人群说,“这是谁家的没娶上媳妇的光棍汉子吧他喝醉了,喝醉的人好充能,嘴上没把门的,章保长,找个人,把他扶回家,别在街上丢人现眼。”

“大哥费这些事干啥等会儿,彭琦辉来了,不用您动手,俺一拳,就把那家伙送回阎王爷他老家。”

宋炳辉看一眼帖子,也跟着摇头,“明面的看,侯方成是一个墙头草,看见年前头的咱的三战三捷,好像明白什么了,但是,四老虎和鬼子能给他财和权,而这家伙最迷的也是这,因此,从他的内心里看,他是不会心在曹营心在汉的,八成要耍什么坏心眼子。”

这也使他走上了别人为他预设好的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