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军团长亲自表扬她,称赞她是九个头的猫,福大命长,还把她调到军团干部局。娄山关战役,右脚骨被子弹打穿,拄着棍,咬着牙,硬是跟上了队伍,瘸着腿,爬过了大雪山夹金山。过草地时候又遭灭顶灾难,陷进了泥淖里,眼看要沉底的紧要时刻,奇迹又出现,正好张华杰走来,急忙伸出拐棍,将她救上来,大难再不死,但落下一身病,在最后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关键处,奇迹又出现,可算到了延安落脚点。

另外,他还对四老虎,拧着呢,总认为是他这个杀猪的、打莲花落的狗熊,惹恼了八路军,不是他杀了的大官,八路军能成立公安队公安队能这样子的在湖西瞎闹腾能这样可这劲儿的扰乱湖西的社会治安正是这个杀猪的瞎充能,才会使他这个宪兵司令,越来越过不上个清闲日子。

“哎,老刘,这么着,咱试他鬼子一把,”张光中向刘琨招招手,“给他回话,就说飞行员在桃花山八路军军分区呆的好好的,如觉得不妥,就把他送到临沂八路军总部保护,鬼子如果接招,就说明这小子值钱,到时候敲他们一杠子。”

行动排连着突出四道鬼子的包围圈,翻过湖堤,在湖滩里正埋锅造饭等渡船,饭吃到一半,鬼子的飞机来了。

“是不是把马政委一起救了”彭琦辉眼睛里带钩子。

日军在伪军、叛徒的帮忙下,逐人审查,细得就像买牲口,不时有百姓被拉进院子,院子里传来阵阵瘆人的惨叫声和狼狗的嘶叫声,显然,里面成了人间的地狱。

野坂是野战联队大佐,也是个老鬼子,手下近百辆这样的战车,他有理由在同样官衔的龟田面前充阔摆大。

四老虎脱下皮大衣,穿上要饭的花子的烂棉袄,再提上要饭的篮子和拉上要饭棍,再把打“莲花落”的乐板子一拿,竟然觉出了那种久违了的浑身舒坦和惬意,就好像野种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爹和祖坟,想半天才知道,原来叫花子和杀猪的都是下九流,同根儿同种,容易混进去。

“马公安,您这是到哪儿”张禄泉的媳妇一把拉住马子晓胳膊,满脸的着急,“您人生地不熟,口音也不是本地的,碰上鬼子汉奸准露馅”她的脸色蜡黄,话说得哆哆嗦嗦,满眼里恐惧,“他爹,那可怎么好呦,哦哦。”。

对付国民党,他可以夏天打雷般揪住兆向龙领窝子往死里揍,而对,可没这豪情万丈,早从极端的轻蔑到现在的恐惧,原来想一门心思地借的杆儿,打鬼子的旗,升自己的官,发自己的财,看来,这世上还真没有一厢情愿的事。更够他丧气的是刚才,被十多个穿花穿绿的女人缠了一个烦。这些娘儿们,都说是刘大炮的媳妇,大多还抱着个大大小小的孩牙子,孩牙子的长相歪瓜裂枣的与刘大炮比别看差到了湖东沿,可都硬说是刘大炮的种,哭天抢地抛眉眼,死呀活了的要说法。只有鬼知道刘大炮有多少相好的,也只有鬼知道,这些个孩牙子哪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四老虎知道且明白,只要他点头,刘大炮这几年紧搜罗来的家财就归这那八杆子打不着的谁谁谁的种了。还有三个女的,看来实在找不着儿子了,就不争房子不争地,只争进炮楼为刘大炮守寡尽妇道,想必得了高人的指点,在据点里躲灾祸、争势利。四老虎清楚,据点里如果住上这么几个女,那热闹可就有的瞧喽,不出三天,炮楼没人点也会自己燃。炮楼外的也没有省油的灯,棺材边上跪着的,都说是刘大炮的兄弟侄儿,有的辈分硬续到宣统皇上坐龙椅那会儿,个个嘴裂的像瓢芆,可那是干嚎,干打雷不下雨,醉翁之意不在嚎,眼都瞅着棺材前面烧纸的瓦盆,过会儿出殡的炮仗一响,谁抢到它,把它摔了,按风俗,刘大炮的家财就归谁了。四老虎现在都有心把他们全“突突”了,但今天,不行,毕竟是自己仁兄弟发丧的日子,再违心也得做给别的仁兄仁弟看,这些年,他可是知道了人心的重要性,没人给卖命,还上哪里充光棍

张泰来见烂腚眼伸着袖子拖拉着鞋,一走一歪,点头哈腰地迎上来,不容他多想,朝他腚上踹一脚,大着声地训骂开,“看你这熊样,,哪有个带兵的吊样还是匪性不改。太君要训话,赶快集合队伍”

“瞎了狗眼,连俺也不认识了您他,找死”黑暗中,气昂昂快步走出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彭琦辉。此时,他一身匪人装束,黑色丝绸的对襟夹袄,大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白褂子,腰间扎着宽边牛皮带,牛皮带上对插着两只驳壳枪,枪缨子晃晃地像火苗,分外抢眼,底气十足的大嗓门,震得两只大汽灯直打晃,一看就知道不是凡间人。再朝后看,是四个鬼子官,一色的大皮靴,王八盒子枪,标准的城里的宪兵队,还是来找茬的。

“喝上了,菱角米专是微山湖里产,湖有多大,菱角米就有多少,管够管饱管的你喝撑喝不了。”张华杰又拿来两截米粉藕,藕瓜儿像煮熟的猪蹄,胖乎乎,圆匀匀,散着热气,看一眼嘴就馋,“湖边上,就这一样不好,粮食稀罕,拿藕凑数,咱就一原则,饱就好。”他掰开一节自己先咬,“四老虎现在正得老龟田的宠,象把骨头都扒到窝的狗,正愁着没处撒欢呢,现在就是把微山湖的冰冰全放进他的被窝里,他可是也不觉得凉。”张华杰见彭琦辉不进槽,故意先铺垫地装着突然想起来,“哎,对了,妇运部不是来人了你的手够长的呀。”

周健民听见了来人脚步,却不抬头,径直着说话:“彭琦辉,你来晚了。”声儿不高,却严厉,干脆。他虽是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但却像雷厉风行的连排长,最讨厌部下的拖泥带水,拖拖拉拉。

微微的晨曦照着农家小院,宁静而安详。

“四爷,这事好办呀,咱开个大会,一壮声势二振威,让他们自己牵驴来,集合起全部人马,足足三千多,到时候鸣锣鸣鼓的散他们场,兵呀枪呀的都归咱,多好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