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几桶水,乔西刚想放下布帘准备沐浴,身前传来人声,“哟,这不是乔西么?干啥一大早就洗身子?呀,不会昨晚被大少爷玩了个通宵吧!”

狭长凤眸霎时敛紧,眸间掠过危险至极的暗沉,只是一瞬,李凤宇勾唇,松开如画眉眼,“弟弟说的是,只是大哥有些糊涂,看不清这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苏影儿!”见乔西再度被打,宋德远暂时抛开杂念,喝声阻止道,“你若再动他一下,我定饶不了你!”

“哼,我看八成是乔西跟少爷走得亲近,让苏姑娘犯了醋意!”

直觉着漫无边际的羞愧,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眼前募得一暗,乔西不觉晃了晃欣瘦身形。

乔西见她这般模样,霎时沉了心。难不成小翠是不愿嫁于那人么?

他果真是自私自利的人,拥有丑陋万分的心,只顾着成全自己的情意,那爹呢,他该将爹置于何处?

此时冷薄的风自窗缝间吹进沐浴间,伴随着摇曳作响的门扉碰撞声,乔西冷不防打了个冷颤,随即抖了抖欣瘦身子,赶紧从不适宜的遐想中抽回神智,弯腰提气地上的水桶,迎面灌上一桶水----但,显然,效果不佳,他的身子依旧火热异常。

语毕,便率先往那摊子缓步踱去,乔西见状,赶忙也跟了上去。

“你这笨蛋若知晓,还需要少爷我如此费心费力么?”清雅淡然的嗓音满含着嘲弄不屑,李凤宇缓缓站起欣长身形,举止优雅地打开手中的白玉扇子,晃晃悠悠地摆起扇子,“即日起,速将酒楼的名儿给改掉,原先叫闻香楼,就改成名满天下。菜名也全部重起,这---不用少爷我教你了吧,最后,在重新开业后,免费开放三日,不论花多少代价,全部不收一枚铜钱,记好了没?”

或许不久后,大少爷就失了与他同住的兴致,那他又会回到此处,所以不必挂念,无需伤怀,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随乔西进了里屋,几张狭窄的床铺并排铺列成两排,紧贴着墙壁,中间留出一条小道。

语毕,便带着忧心忡忡的小翠离开屋子。

腹中饥饿,口中干渴,头晕目眩,看来那见鬼的酒让他足足躺了些日子!

艰难万分地替那个地抹好药膏后,乔西小心翼翼地替床上男子盖好软被。衬着单薄闪烁的烛影,微垂的眸子,睨着床上男子五官精致的脸庞,径自发了呆。

掀开盖在水桶上的布巾,顿时水桶上方泛起袅袅白雾,水桶中装的俨然是热水。只见乔西弯腰将桶中的热水倒入铜盆中,直起腰,端着铜盆走近床榻。

见乔西怔愣着,便不由开口低斥道,“还不快满上茶陪少爷喝一杯!”

熟悉的刻薄毒话,丝毫没吓住乔西,倒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心想,方才见他模样怪异,正心绪难安呢,现下听来还好,少爷还是往常的少爷,没变!

自怀中掏出一个雕刻拙劣,但还算喜人的小猪木雕,乔西递给小豆子,“给,叔雕的!”

一旁的乔西听了,自是明白自家少爷所指何人,思及方才的那把火,心想少爷可能是怕那个自称王爷的人过来找麻烦吧!

那男子见他不作声响,欲走,不觉浓眉紧蹙,大手一伸,轻而易举,便扣住李家大少爷向来没让人掐制过的手腕。

脑中好似响起雷鸣,刮起狂风,下起暴雨,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下子震住了心性憨直的清秀男子,呆怔着久久没法回过神来----

密密缠缠绕成一团的疑惑在乔西心底转啊转啊,半天也转不出个名堂来,最后只得暗叹了口气,放弃思考。

“哼,早如此说法,不就万事皆休了么?”

剑眉一蹙,李凤宇淡眸越过他,睨向宋画其身后,薄润唇瓣微启,嘲弄道,“管好你的宠物,别让他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两位客人,那王某就先行告辞!”这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中年男子开了口,浑厚低沉的嗓音,不卑不亢。

“此话怎讲?”王姓车夫求知欲旺盛。

“俺--俺不知!”也不想知晓,只求你别再说了!

凤眸掠过精光,李凤宇若有所思地睨着车帘,似乎能透过那层布帘瞧到外头人的模样。

淡雅清润的嗓音夹带着针刺般的讥讽,狠狠地戳破了整个小空间内,方才所围成的迷幻氛围,沉溺在迷幻中的男子猛地抽回神智,想起方才,一股臊红浮上麦色的肌肤。

思前想后,乔西开开合合了淡红薄唇数次,最终没能说出口,绕道嘴边,话就变成,“小翠,大少爷现下正只身躺在软榻上,这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一不小心也会得风寒的,俺---我得先回去!”

脑中悬着的弦‘崩’的声断了,男子像是受了诱惑般缓缓地俯下倾城绝色的脸,薄唇一贴便吻住了那张唇。

“哈,看你们还往哪儿跑!”拦在他们跟前的黑衣人举刀就砍了过来,乔西忙抓紧自家少爷的手,狼狈仓惶地躲开险险挨到的刀子。

少爷他爱玩便玩,身为他专属玩意儿的家伙有何好抱怨的!

对此,乔西只是扯了抹虚弱的笑纹。见多了自家少爷的冷嘲热讽,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温暖舒适的环境使乔西已然泛冷的身子渐渐回了温,吃下了帖药,再喝了些热汤,眼帘颤抖了喜爱,他已缓缓睁开微带迷蒙的清澈眸子,渐渐苏醒过来。

“光---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们敢---”十个大男人齐齐围住了乔西,使他瑟缩了一下,直觉地停下口中毫无意义地呵斥。

“乔西!”

李全龙倒剪着双手,说的诚心。

软软的----胡乱擦了几下,乔西便想收回手,却教一声压抑的低叫声硬生生地止住了收回的动作。

刻薄的话语,一瞬间骤变的情绪,这位少爷------乔西纵然有满腹的不满,都不知该说他啥才好!

“可-----”满脸为难,闻着满室浓郁刺鼻的香气,乔西几乎都坐不住了。说他犯贱也好,他倒宁可陪侍在大少爷的身侧,让他骂几句也好过待在这儿受罪!

春香院

俺,俺,俺的,听着真别扭死少爷他了,李管事是没纠正过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