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派出的斥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并没有对这个地方给予重点的关照。

赫连尊的内心极度愤怒,却嬉笑着说道:“尽管我杀了他的父亲,可好在我胳膊和腿儿都还健全,她还没能把我怎么样。”

司徒川立即命令大将中行牧偕同慕容晴雪从左翼出击,命令大将米琴龙且从右翼出击,他本人偕同漠藏黑云冲击中路,他的首要目标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被困的那位皇族的亲王。

“陛下,”郎中令上官景元进言道:“估计中州派去的十万大军即将抵达平凉关。将有九万人前往平武,无论如何,平武不能丢掉。”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的巨响和四处飞溅的火星,长剑和九环刀历史性的交织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同时感觉到手骨欲裂。

“将军请讲。”

“这位是?”司马青川的目光转到慕容俊驰身边的一位貌美如花女将军身上,此女子头戴红缨蝠纹盔,面容清秀,肤若凝脂,前额明亮饱满,细细的蚕眉下面一双杏眼秋水含情,鼻梁挺翘,朱唇皓齿,一身贴身环锁甲将她的窈窕高挑的身姿勾勒出来,胸前两片明光甲饰以回纹,甚是华美,脚踏一双小巧精美的长筒战靴,身后的红袍迎风飞舞,整个人英姿飒爽,气韵非凡,就像一朵梅花傲然枝头,艳而不妖。

这时女营统领梅勒若兰一路小跑来到了司徒川的面前。

第一波次的龙川铁骑发起了英勇无畏的冲锋,闪闪发光的甲胄辉映着一张张视死如归的面庞。密集的箭矢分别从木墙后面,箭楼上面射出来。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下来,有幸而未死者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冲在最前面的几匹马中箭之后,向前扑倒,巨大的冲力使得连人带马翻滚起来,然后又重重的砸在阴湿的地面上,顿时人喊马嘶声响彻山谷。

“你还不知道吧,司徒川即将兵临城下,目前距离枫林城不足三百里。”赫连尊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边怔怔的看着窗外,眼神中透着焦灼与恐惧。

就在司徒川离开野狼坡之后不久,贺兰敏隆的大军抵达了台城。此时的台城已是一座空城,贺兰几乎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台城。后来,贺兰在得知了司徒川的去向之后,仅留下少数军队守卫台城,其余的人马全部一路向南,开赴柳原。谁知刚出台城不足百里,他就得到了赤里坤惨败野狼坡的消息。

将军们听了司徒川的一席话之后,都觉得言之有理。大家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尽快向枫林城进发。

翌日,晨曦的阳光柔和的洒向春天的草原,金黄的野花铺满山坡,幽幽的芳香弥漫旷野。一阵轻风吹过,花与草的海洋顿时惊起阵阵涟漪。

皇帝越想越生气,他的情绪坏到了极点。突然,他挥起手臂将面前桌案上面酒杯银碗通通打落在地,伴随着器物落地碰撞碎裂的声音,皇帝愤怒的吼道:“笨蛋!废物!一群废物!”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态,再无人君风范。

黑云提议在这里休息一下,两人遂下马坐到树下的一块石板上。司徒川赫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残破的石碑,上面隐约有字迹。司徒川走了过去,俯身探看,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已很模糊,但仍能辨识。

“我们可否依托台城,打他一杖。”大将中行牧看起来对自己的提议并非信心十足。

将军立剑于胸前,剑光照亮了一张满是血污的冷峻肃杀的脸庞。

“据我估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可能已经占领了这里。”欧冶俊雄也跟着皇后的脚步走到地图前,并伸出右手,手指指向地图上的一个代表城市的小方块儿。

几乎转眼之间,越来越多的西凉士兵看到了这一幕,赫连尊的大营瞬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那深深渗入骨髓的死亡的恐怖所笼罩。

西凉统帅用淌着血的手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脸,然后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艰难地摘掉了头盔以及覆盖在脸上的面具。

司徒川感受着黑云带着几分陶醉的柔情似水的眼神,早已心旌荡漾,他的脸慢慢地向她贴近,使他得以最近距离欣赏那张清雅绝俗,气质高贵的脸,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芬芳令他感到惬意无比,她那温润柔滑的小手还被他轻轻握着。

士兵们全都懵了,对这个奇怪的命令诧异无比,一个个竟不知所措。

司徒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赤里坤的身边,面对着漠藏黑云,“当初……”司徒川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既然连你都觉得不能将赤里将军按照军法处置,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司徒川一边说着,一边转脸看着赤里坤,并伸出胳膊,把手搭在赤里坤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只是接下来你必须将功补过,给我狠狠打击东方济!”

几乎就在美丽的公冶皇后和她的爱将端木景洵缠绵悱恻之时,已经撤退到安澜的公孙龙胜得到了西凉神威王赫连尊全军覆没的消息。

南辰人的床弩比之百里驰在云中之战中使用的三弓床努略微小巧一些,携带也更为方便,便于在野战中使用。但要想激发它,同样需要很大的力量,甚至人力已经不能企及,和三弓床弩一样,它需要依靠重锤的强大冲击力来激发。

更多的尸体留在了大夏骑兵冲锋的路上,这些业已消逝的年轻生命无一不是真正的勇士,他们曾经用无数的胜利给大夏国带来了辉煌的荣耀,而今却只能埋没于荒草之中。

恰在此时,局面似乎出现了转机,中行牧率领的龙川铁骑攻破了最北边的第七阵。在一片石之战中,龙川铁骑令人意外的得到了补充,实力大增,此番大战,龙川勇士经过艰苦的血战,在付出重大的伤亡之后终于在南辰人的月阵上成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强大的龙川铁骑从缺口处涌入了月阵,南辰的却月阵很快崩解,位于第七阵的南辰步兵遭遇到了可怕的屠杀。

“不,”东方济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威严而又凝重,“司徒川的威胁并未解除,他只不过是撤退了。”

其时已是午后,经过了艰苦跋涉的大军已是人困马乏,显庆皇帝决定在此地扎营。

“这就意味着,耿元庆将军遇到了危险的事情。”大将中行牧的神色也变得焦虑不安。

“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妄加猜测,也许那个传令官本来就是个糊涂的家伙。”慕容晴雪认为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众人沉默了,谁也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这时,一个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向司徒川禀报:一支数千人组成的奇怪军队出现在了离营地不远的地方,看样子不是自己人,也不像是敌人。

众人正欲出去看个究竟,又一个卫兵跑了进来。

“寒山明义王拓跋仪求见司徒将军。”

“有请!”

很快,大寨门前出现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高大壮硕的猛将。只见他古铜色的皮肤,面容刚毅,剑眉虎眼,高鼻深目,双耳低垂,神色不怒自威,全身防护仅为简单的环锁甲,并坦露左臂,那发达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显示出雄性勃勃的力量。

拓跋仪翻身下马,以手抚胸,低头鞠了一躬,对着司徒川说道:“寒山明义王拓跋仪见过司徒将军。”

“未得引荐,你怎知我就是司徒。”

“白袍司徒早已名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家没有想到一向傲慢的寒山人竟对司徒川如此的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