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这一夜的沈韶轩,在他说出自己堆积多年的心里话之后,好不容易轻松了一刻的心忽然又沉重起来。

再三确认那真的是个年幼的女孩后,谢晚才屏着呼吸吻了吻她的嘴巴,然而多次尝试过后,那头小猪什么反应都没有。

谢晚着实惊了一惊,好在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所以听不懂这句又肉麻又深奥的话,只是茫然的睁大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骑马可不行,会受伤的。”男子的声音宁静温和,小白因此平复下来,这个男子犹若从背后给了谢晚一个拥抱。

事实上她也那样做了,只是换来的回应是一句懒懒的:“我好困!”

待他认为沈韶轩应该理清了思绪后,才问:“韶轩,这两位是?”

岂料他的一番话竟点燃了谢晚和沈韶轩,原本谢晚是不想说什么的,然而沈韶轩却好死不死:“这次让你占了便宜,我就不计较了!”

谢晚难为情的挤出一个微笑,实在担心这里唯一一个算得上正常的人类把她当成疯子:“欧阳公子,你先不用管我……”

“这位大哥,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谢晚对这个人更加好奇。

不然他要是生起气来,真要和谢晚决一死战,谢晚还未必能拿他怎么样呢!

于是不得不叹息一声,原来魔教的人也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不着边际。

“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眼前风华正茂,你却只能顶着一头白发,弯腰驼背!”

“是你啊!”谢晚本想别过头,或是调换一个姿势让她可以和沈韶轩保持一些距离。

沈韶轩愣了愣,目光闪烁了一会儿,理直气壮道:

“救命啊!我明明好好走在路上,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拍了拍身上灰尘的他愤愤骂道:“姓西门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谢晚这一撞便彻底撞进沈韶轩怀中,两人呈拥抱的姿态僵持了一会儿,才触电一般用力推开彼此。

“只可惜夫人刚才那么挖苦他,我看他虽然嬉皮笑脸的,其实一定很伤心,夫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呢?”

然而他抱着谢晚时,心中分明带着几分激动,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细腻流淌心间,他吻了她,大约不全是担心她溺水。

在她看来,喜鹊让她寻找的东西说不定是一把钥匙,一把宝剑之类的宝物,总之不可能是一支毫无杀气的画笔。

谢晚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回他:“你烦不烦?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我这个时候睡觉很正常!”

自古以来遭到绑架和暗杀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人,沈韶轩如此宣扬自己的身份,这是逼着黑衣人绑架他。

谢晚远远望着行为古怪的沈韶轩,只见远处光芒绽放的地方,隐约有一道黑色身影在风中摇曳。

“算你有眼光,我是这里最干净的一匹马,你可以叫我白大哥!”只见那白马嘴巴一张一合,与此同时马厩之中居然传来一个平缓的男声。

却是一旁的沈夫人看似绝望的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我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教出一个这样的儿子!我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呵呵,想都别想!”沈韶轩彻底停住脚步,“为什么你流了这么多血还面不改色的?既然你没事,我现在就把你扔走算了!”

“听人说,她好像叫谢晚。”

身下的白马有些局促,不断的向后挪着脚步。谢晚瞪着谢恒,良久,眼中充满恨意,她的目光如同不畏冷流的寒梅,但绝望是避不可免的。

“你是魔教的人?”黑衣男子立刻警觉。

红衣女子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颤抖,踌躇片刻后,收起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攀升一抹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笑容。

这一次她笑得复杂,妖娆,却掩盖不了失望和痛苦:“不错。”

话毕,一抹红光在黑衣男子眼前一闪而过,红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他眼前。

茫然失措的黑衣男子看着身上的淡淡血迹,他还不知道,若不是是这个看似放荡的冷艳女子今夜出现,如今遍体鳞伤的人就是他了。

而不远处的沈韶轩瞥见地上的一摊血之后,惊觉这个红衣女子便是脱去夜行衣之后的黑衣女杀手。

满脑子想着英雄救美的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夜幕下缓缓转过来的这张脸,居然是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好朋友,展泸。

谢晚无意间看出黑衣男子就是展泸,瞬间大为吃惊,本想向沈韶轩确认这人到底是不是展泸,回头却发现沈韶轩已经跑进身后的巷子。

夜黑风高,街上除了瑟瑟冷风呼啸而过,只剩下沈韶轩和谢晚带着回响的脚步声。

“沈韶轩,你是不是疯了?今晚真的很危险,你赶紧跟我回去!”

谢晚隐约发觉今夜有人暗中布局,虽然不知是谁在背地里和谁较劲,但是此时流落街头难免沦为炮灰!

沈韶轩却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一场英雄救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只是惊见街角出露着一角红衣,笑道:“她在那儿!”

谢晚无可奈何,却又做不到扔下这个蠢货不管,于是极为不耐的跟着他跑了过去,脚下的红衣女子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姑娘,姑娘!”沈韶轩扶起满头大汗的红衣女子,见她肩上的刀伤如同汩汩溪流一般流血不止,一时有些吃惊。

谢晚在一旁挑了挑眉毛,暗暗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珍惜自己。

比如这个女人,都已经快把身上的血流干了,居然还不忘在路边跟男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公子……”那女子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口中低低呢喃。

“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家的公子?”沈韶轩惊喜的抬头,对谢晚说,“你看,我

就觉得她眼熟!”

“你是觉得每一个女人都很眼熟。”

谢晚毫不留情的拆穿,想到柳树下站着的男人其实是展泸,这红衣女子口中的公子指的多半是展泸。

从小到大尝惯了泡妞甜头的沈韶轩十分明白,在一个女子落魄之际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与他有一个最美好的开端。

“快把你的衣服撕开!”沈韶轩稍瞥过红衣女子的伤势,顿了片刻,忽然格外期待的看着谢晚,正儿八经的说。

谢晚愣了愣,一双秀致的眉毛皱了又皱,诧异的目光落到沈韶轩眼里:“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