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了路笑含,我们就上了路,由于一夜无眠,车开得很涩,害得路笑含一路上不停地提醒我。终于到了苏州,按照苏小雨提供的路线图,我们拐弯抹角找到了她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隐藏在绿水青山中的别墅园。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将车停在了路边,胡乱摸索着找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但我没有打算点燃它,因为路笑含在边上,而且她是学医的,不会喜欢烟味,我只是在做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企图用此来使我的心情进入到一个自己能控制的境地中去,这有点象瑜伽。啪的一声,一个黄黄而又明亮的火苗跳跃着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木然地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却不知怎么的被呛着了,朝着窗外大咳了起来,路笑含一边帮我拍着背,一边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喝了一口,将瓶子还给了路笑含,然后猛地发动了汽车,朝着别墅园的大门口驶去。

这是苏红生的风格,要么不说,一说就直截了当,根本不需要铺垫。其实苏红生和陈莲说的都是实话,张自敏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个优秀的年轻人,苏红生的话里还有一点意思也很明确,张自敏和苏小雨如果结婚了,那苏家和张家将更完美地整合在一起,整个产业链也将浑然一体,从苏红生的角度看,苏小雨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婚姻的基石应该是爱情,虽然古往今来的确有很多人的婚姻屈从于利益,而且其中有很多婚

其宗,男人纵有七十二变其根子还是在女人。应该说,在苏小雨十岁以前,苏红生至少在感情上对陈莲是专一的,因为陈莲的确有值得他深爱的理由,美貌、温柔、贤惠、信任……,哪一样都不缺,还有她的柔弱,这一点别的男人可能不一定喜欢,但对于苏红生这样强悍的男人来说,这正是陈莲最能打动他的一点,还有孩子,特别是幼小可爱的苏晴,也是将他的感情紧紧地栓在陈莲身上的重要理由,所以苏红生在生意场上虽免不了声色犬马、逢场作戏,但他从来就不把这当成出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家里,至于**,权当是应酬,或权当是享受,而陈莲对丈夫向来是不闻不问,她当然不是傻女人,她知道丈夫经常深更半夜地回来绝不可能一直在饭局上,她知道这是生意上必须的应酬,所以她不愿计较,另外她的柔弱的性格也让她不敢计较,她只晓得自己的职责是管好两个孩子,在丈夫在家的时侯伺候好他,只要丈夫每晚能稳稳地在自己身边打鼾,也就心满意足了,陈莲的这种态度让苏红生也很满足,套句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我抬起泪眼,对她说:“可是我怎么才能让她能接受我们的分开呢?”一想到要和她分开,我就柔肠寸断,我的心就变得分外疯狂,路笑含说:“这事不能急,要让她有一个接受的过程,特别是对于她这样精神脆弱的人,千万不能让她猛然受刺激。”我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心里明白,我只是在苟且偷生,等她一旦找到今生可以托付的人,我还是将要离去,哀莫大于心死,从此以后我的爱将彻底的死亡,但我不能让她的心、她的爱也随着我一起死亡,可如何才能让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她能接受我的离去呢?好在她这次和我相爱并没有多长时间,她对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假如她发现我对她的爱并不是唯一的,假如她发现我并非真心,也许潮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我望着路笑含,心里跳出了一个想法,而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我的家里,是舒晓羽!我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一方面我无颜面对她,哪怕是在电话里,但另一方面我又极度想见她,哪怕是偷偷地见上一面,手机响了很久,我终于木木地、犹犹豫豫地接了起来,忍住哭音,轻轻地“喂”了一声,可是舒晓羽没有说话,却把电话挂了,在挂断的一瞬间,我清楚地听见舒晓羽发出了伤心欲绝的抽泣声,我急着再拨家里的电话,可是她就是不接,我拉上路笑含就望楼梯口跑,边跑边问她:“这事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路笑含被我拉着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除了我和你,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小雨也刚好乘着出租车来到了汽车站,也许这是她们两人有生以来离得最近的时候,也许她们两人在夜色中曾匆匆地擦肩而过,但最终还是失之交臂。当苏小雨坐上了去杭州的大巴的时候,舒晓羽却怀着微微的激动和迷茫的心情徜徉在车站广场上,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她敢肯定自己曾数次来到过这个车站,她甚至知道这个广场上有一个钟楼,在钟楼顶上有一个大钟,在大钟里面靠近3点钟的位置,有一块三角形的斑,当她抬望眼,找到了这个钟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果然在那个大钟里面靠近3点钟的位置,有一块熟悉的三角形的斑!

舒晓羽激动万分,她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即使苏州不是她的故乡,也一定是她过去的生命中重要的一个驿站,只要从这里出发,也许就能找到家!舒晓羽放松了精神,让记忆中那些若有若无的蛛丝马迹象初春的小草一样,一点一点地在脑海里探出头来,然后她就依据这些朦胧的印象,朝着这个城市的深处走去。她走得很慢,却没发现也不可能发现,有一个人正悄悄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还不时地掏出手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