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平静地一天天的过去,老妈虽和苏州没有了业务关系,但还是隔个半年去一趟,而李青芸也总会隔个半月一月的打电话来报个平安。三个月以前,老妈去过一趟苏州,我也是知道的。但自从两个月以前她和李青芸通话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讯息了,一开始,老妈也没有奇怪,但过了快两个月,还是没有李青芸的电话,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给李青芸打手机,可李青芸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关机,老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给他们家打电话,可奇怪也是一直接不通,她想会不会是他们一家人出门旅游去了,等了几天,又给李青芸的手机和舒家的固定电话轮番打了一遍,还是接不通,老妈一般是不给舒天白打电话的,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拨了舒天白的手机,居然也是关机,这下她有点急了,想起原先天星公司的那个张副总,就想打电话问他一下,结果他的手机也关机,再往他家里一打,是他的一个亲戚接的,说是张叔马姨都去美国探亲半年了,老妈问他知不知道舒天白,那个小姑娘说不认识。老妈慌了,想找其他人问问,却连一个也想不起来,虽然这些年她老往苏州跑,但由于原因特殊,不可张扬,因此也没有联系在苏州的老同学老朋友,生怕给他们看出点什么,何况多年未见,相见之下肯定会回忆往事,探底寻根,老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原先的天星公司除了舒天白和张副总,其他的人她一概不熟,连个电话也没留下,这会儿公司都已经解散了,想打个单位电话也找不到地方,她查了苏州114,就往天星公司的上级单位挂了个电话,可总机接线员竟然说自己才上班一个月,不知道有舒天白这个人。老妈纳闷之下,索性电话也不打了,决定直接去苏州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惆怅的心情,老妈离开了那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地方,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天星公司。考察、谈判都是顺利的,签合同的时候,老妈在乙方的法人代表栏里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天星公司负责具体业务的张副总将合同拿去请总经理签字。老妈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给老爸发了个短消息,然后就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忽然间,她感到有人轻轻地进来,站在她的面前,老妈还以为是那位副总,抬起头,蓦地,她楞住了,她的眼泪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还是那么的挺拔,那么的儒雅,那么的佼佼不群,虽然青春已离他远去,但岁月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足迹,他那交织着喜悦、哀伤和责备的目光,仿佛象利剑,又仿佛象闪电,一下就把老妈心灵深处最隐秘的那个角落刺破了,也照亮了。

产假满后,老妈没有再回到苏州上班,那个时候,温州的个体经济已经觉醒,我的两个舅舅靠着高息借款办了一个工厂,其产品和老妈工作的那个苏州厂生产的产品是相似的,但由于技术和管理两方面的原因,生产出来的东西根本卖不出去,厂子濒临倒闭,那时侯十几万元的高息借款就可以压得外婆一家喘不过气来,老妈是那时难得的大学生,又在苏州厂搞类似的产品技术开发,对于帮助家族企业度过危机当然是义不容辞,在产假里就开始参与厂里的事务。老妈是个有学问、有头脑的聪明女人,经她一整治,产品的销路马上转好,工厂也扭亏为盈了。老妈从一段时间的经营中发现了个

远远地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是李青芸,路灯把班驳投射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好象阴晴不定,她的眼睛略显红肿,老妈想,会不会是女人的直觉让她预感到了什么,两军交锋,总是实力强大的一方主动出营邀战,而弱方是出于无奈才被迫迎战的。两个女人没有说客套话,只是默默地相互看着,两人心里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只有胜利或者失败,没有和局。短暂的平静过去后,战斗终于打响了,老妈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医院证明,递给了李青芸,没有说一个字,她想李青芸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李青芸开始抽泣起来,老妈不敢看她。老*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她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感到高兴,而是在替李青芸难受,如果今晚是李青芸主动约她出来,并给她看同样的医院证明,老妈也会痛不欲生,而且李青芸也一定不会有胜利者的欣喜,也会替她难受万分的。

巨变带来的巨大伤痛,但他始终不理解,如果都愿意,为什么三个人就不能生活在一起,何况幼年的家庭幸福带给他的深刻记忆是他心中永远的温暖。相比之下,李青芸则要懂事的多,她知道有些事情尽管合理,但不合法,也不能见谅于社会。伤心归伤心,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舒天白的大妈从李家搬了回来,原来满满当当的一个家现在只剩下这娘儿俩了。有时侯人真的

家不远,就在对面,我进入小区大门的时候,从反光镜里看见老板娘还站在那里,看得出来,这老板娘还是很喜欢舒晓羽的,也是的,见了这样的女孩,有谁会不喜欢?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蔡阿姨家的浴室里,舒晓羽说她丢了东西,到处的找,难道她丢的就是这串挂链?这串挂链一直都挂在她的身上,那些天她精神恍惚,没注意到自己丢了东西,直到洗澡时才发现丢了?或者也有可能是洗澡时落在水里了,所以当时大家都没找到,因为这挂链一入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是这样,那后来蔡阿姨洗浴缸的时候总应该会发现的吧?难道滑进下水道了?

正在我怔怔地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猜测时,手机突然响了,蔡阿姨在电话里着急地说:“热爱,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晓羽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她要离开杭州一段时间,还叫我多保重,我听她语气不对头啊,热爱,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家门口,可她已经走了!”

“什么?”我象被强电击到一般,直挺挺地跳了起来,眼泪瞬时化作冷汗从额头密密地渗了出来,对着电话大声地喊:“蔡阿姨你快去找找!我马上回来!我还在苏州!”我顾不上和蔡阿姨多说,就合上了电话,,在翻盖还没有完全合上之前,蔡阿姨还在电话里说:“热爱,你怎么会去苏州啊?老天……”没有多想,我立刻又打开翻盖,拨舒晓羽的手机,可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老妈当然也和我一样,急得连包都忘记拿,就要出门。可是车一上路,再着急也没办法,我冒着违章被拍的危险,将车加速到了150码,但最快也要1个小时才能到杭州。终于到了杭州,正是晚上6点多钟,路上拥挤不堪,碰到红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恨不得和旁边骑自行车的人交换一下交通工具,虽然我知道最终也未必会比开车更快地到家,其实这时候到家又怎么样呢?舒晓羽会在家里让我找到吗?一路上老妈看我风驰电掣般地开车,没敢和我说一句话,这当口堵在路上了,就问了我一句:“那个很关心你们的老板娘姓蔡?”老妈是不知道,因为我先前和老妈提起她的时候,都是以老板娘称呼她的,就回答说:“是啊,她叫蔡真,年纪也和你差不多。”老妈“啊”了一声,喃喃地说:“蔡真?她叫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