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显得那么的耀眼。

我和舒晓羽都没吃晚饭,为的就是等我老妈来了一起吃。我们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我早已饥肠辘辘,老妈本来说她人不舒服,一点也吃不下,回家洗洗就想睡了,但一听说我们还没吃晚饭,就改口说,还是去吃点吧,否则晚上饿了也没东西吃。我知道老妈是心痛我们,我感动地看了她一眼,就把车停在小区后门,去那家钟记土菜馆吃饭。虽是过了晚饭的高峰,可店堂里吃饭的人还是很多,其实有不少桌都已经用膳完毕,只是谈兴未尽,还在那里海阔天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舒晓羽悄悄地和我说,这靠窗的一排就是上次她们网友聚会的地方。我让老妈坐在面对着窗口的座位上,我和舒晓羽则面对面地坐着,桌子上方的冷光射灯恰好照在舒晓羽的胸前,那个水晶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拿起菜谱正准备点菜时,就听“当”的一声,我老妈前面的茶杯被老妈碰倒了,我和舒晓羽都连忙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拿餐巾纸擦桌子,可老妈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嘴角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舒晓羽的胸口看,舒晓羽在擦桌子时,身形移动,但老*目光也始终跟着她的胸口转,我明白了,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那个水晶挂件,我没有和她说过就把外婆家的祖传宝贝送给了舒晓羽,难道老妈感到很吃惊,或者是老妈生气了?老*神色失常也就一下子,当我们把桌上的水擦干后,她就恢复了正常,虽然口中说,都怪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热爱你继续点菜吧,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她看着我们俩的目光,好象散发着异常的焦虑。

眼,好象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往下说,“不过他自从上次网友会后,似乎有点那个,不停地给我发短消息,内容我真的不好意思说,你自己去看吧,好几次我早上起来去买早点,都看见他在对面蔡阿姨门口晃悠,害得我都不敢去买早点了,我都告诉过他我有男朋友了,可他还是这样,看来你女朋友魅力尚存哎,嘿嘿,这事就由你去摆平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许伤害他,他人还是很真诚的。”我听了哭笑不得,黄家文啊黄家文,你泡马子都泡到我老孟头上了,真是程咬金门前弄大斧,但是怎么对他说呢?他单纯、真诚,文质彬彬,心中追求的是美好的爱情,象舒晓羽这样的女孩既是我的也是他的理想爱人,我怎么才能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完美地摆平这事?

我跨出店门,舒晓羽紧紧的跟在我后面,象怕跟丢了,我心里暗喜,真是天上掉下个舒妹妹啊。我们走到车子边上,正准备坐进去的时候,忽然老板娘追了过来,拉住我,把我给她的300元钱塞在我的手里,说这钱她绝对不能收,这倒奇了,看先前她反复检查这3张钱的真伪时显在脸上的窃喜模样,显然对钱是很感兴趣的,当然了,对钱感兴趣是天经地义的,我也是对钱感兴趣的,不仅是感兴趣,而且是极端的感兴趣,但这会儿怎么又客气上了,难道还真是感动了?我和老板娘你推我挡了半天,我终于收回了钱,这期间,那舒晓羽居然还帮着我去劝老板娘收钱,还说什么老板娘都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孟热爱你要是敢把钱拿回来我就跟你急之类的话,喝,套句北京人的话,还真瓷实了。

天有不测风云,文化革命来了,打破了舒家原有的平静。舒天白的父亲先是以资本家的名义被批斗,接着被开除了公职,收入也没了,到后来就被加上了纳妾的罪名,本来这事街里邻坊都理解,都支持,但在运动的狂热气氛中,不知怎么的就不理解不支持了,揪住了这条不放,还硬逼着舒天白的大妈搬出去,幸好李家情深意重,让大妈在自家住下了,还偷偷的一日三餐地接济舒家,但李家条件也不好,而舒家被几经抄家,那点家底早就没了,就是还有点金的银的,在那个时代也很难换回点吃的,这舒李两家靠着李家夫妇的那一点微薄的薪水捱着,日子可想是多么的艰难。这样过了几个月,终于有一天,舒天白的父亲和二妈坐在家里,想了一宿,想通了,与其大家这样半死不活地苦撑着,眼见着也没有个头,还不如省下两份口粮给大家分分,儿子也可以多匀点。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有人在苏州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他们。

这时候,舒天白都已经十几岁了,感受到了家庭

巨变带来的巨大伤痛,但他始终不理解,如果都愿意,为什么三个人就不能生活在一起,何况幼年的家庭幸福带给他的深刻记忆是他心中永远的温暖。相比之下,李青芸则要懂事的多,她知道有些事情尽管合理,但不合法,也不能见谅于社会。伤心归伤心,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舒天白的大妈从李家搬了回来,原来满满当当的一个家现在只剩下这娘儿俩了。有时侯人真的

是很奇怪,舒天白的父亲和二妈活着的时候,大家对这个家庭好象恨之入骨,这会儿把人给逼死了,好象长在这家庭里的一颗毒瘤被割除了,剩下的都是好的组织,都开始同情起这娘俩了,街道里还给大妈找了一份缝缝补补的活,勉强可以维持这个破碎又简单的家,来自周围的接济本来也不少,但只要是参与过批斗自己父亲的人,舒天白一律不受,大妈知道生活的难处,有时候未免会有些没志气的想法,但夫亡随子,也没办法,只好由着儿子去。当然,李家现在是舒家唯一的至亲,如果没有李家的支援,舒天白可能都读不到高中毕业。很自然地,不会有什么悬念,舒天白和李青芸情窦初开后,就相互暗生情愫,不过青春期的青涩初恋总是比较保密的,双方大人忙于生计,倒没注意到这事,不过即使注意到了,肯定也没什么意见。

那时候孩子的想法和现在不一样,比较革命,也比较单纯,舒天白虽然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在学校里属于被歧视的一类,不象李青芸,出身于受剥削的工人阶级家庭,但舒天白要求进步的决心还是很大的。高中一毕业,就不顾儿女情长,坚决要求去最贫困的地方插队落户,虽然当时政策上有规定,一个家庭若只有一个孩子,可以留城,但舒天白还是去了宁夏,而李青芸则留了城。除了要求进步,其实舒天白内心还有另外一个隐约的的想法,就是不能再给大妈和李家增加负担了。临出发前,在李家,大人们都去上班了,舒天白和李青芸依依惜别,才那么一点大的年轻人,对未来除了模模糊糊的憧憬,不会考虑的太多,当然肯定会说些说你等我我等你、我一定娶你你一定嫁我之类的话,情到浓处,忍不住就尝了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