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听听,子轩在叫我们呢,真孝顺!”赵母开颜道,赵谦无奈地给了个白眼,这就孝顺了?你追求太低了吧?

进宫面见了李世民,赵子轩发现,李世民居然红光满面,油光照人。这也就可以想象,刚才他骂得有多痛快了。要是泥熟不开眼,把这个消息完完整整地发给夷男,估计夷男会当即吐血三升,欢欢喜喜地见草原之神去了。

“喔。”托娅心中一阵失落,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也对,自己的样子吓坏了他,能不嫌弃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又岂会有其他心思。哼哼,若是让他见到本公主的真面目,就不会这么想了……

“夷男已经派人给很多首领传了话,让他们若是见着了赵子轩,跟赵子轩说一句,他愿意既往不咎,把赵子轩交给唐使,一路护送到唐境为止,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巴图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托娅。

领头的人快步上前,单跪在地,恭敬道:“太子左司御率副率吕文,恭迎赵将军回唐!”

托娅见其他士兵也要进去,怒喝一声:“大胆,本公主的玉帐也是你们能进的吗?帐内铺的是吐蕃皇室的贡毯,踩脏了将你们全杀了都赔不起。”

赵子轩倒想不到这托娅公主爽朗如此,倒显得自己婆婆妈妈了,一狠心将毡衣一脱,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这两月他坚持锻炼,再加上军旅生涯整天东奔西走的,身材板儿已经逐渐鼓了起来。

按照以往惯例,托娅每隔几日就会去草原上打猎跑马。赵子轩也觉无聊,既然化了妆,又有蒙鞠的关照,他自然不需要担心暴露身份的问题,就想跟着托娅一起去。

嘿嘿,我赵子轩今日居然能跟后世灭绝的珍惜动物来次亲密接触,不知后世在亚洲狮的灭绝碑上会不会留下自己的名字――“大唐十九驸马赵子轩于某年某月某日和亚洲狮进行了勇猛的搏斗,据考证是死在亚洲狮爪下身份最高贵之人!”

蒙鞠望向赵子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朝他旁边的士兵道:“去吧,把赵子轩抓回去!”

赵子轩大吃一惊,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从来就不相信,就算真掉了,不是砸着你的头,就是吃的时候磕牙。现在有个草原公主突然跟自己说,嗨,我帮你灭了我们家吧,这让他如何相信?

赵子轩冷哼一声,忍不住道:“此等行径,与禽兽有何区别?禽兽尚有乌鸦反哺,鸳鸯同心,你们比禽兽还不如。”

轰隆!每个人都觉得脑海中平地起了声炸雷,曳莽更是如此,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面目狰狞着,咬牙道:“放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太子是本王亲自从战场上抓回来的,从头真到脚,再敢胡说,老子活剐了你……”说完就要抽刀,却被一双大手死死地按住了,正是夷男。

那人见说了半天赵子轩都没反应过来,这才想起了语言不通的障碍,一边感叹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地重要,一边骂骂咧咧地打开赵子轩的脚铐,把他推了出去。

身后的亲卫长也忍不住朝曳莽笑道:“唐军终于开始出现逃兵了啊,这李治的人马越来越少,看他还能往哪儿逃!”

高昌见到竹筒上“马上飞递”四个字,也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但是皇上这两天不知为何,火气特别大,若是自己跑进去搅了他的好梦,说不得又会被训斥一通了,正在他左右为难时,殿内传来声音――“高昌,谁在外面说话呢?”

他不怕面对自己的父皇,而是怕面对从小就跟在自己后头可怜巴巴的兕子。

说完就要向帅案撞去,李治的亲卫赶紧拦住了他,李治急声道:“你寻死作什么,孤相信你,来人,赶紧点一万人马,随孤去援救勋国公!”

“没想到唐军中也有如此细致之人,在下实在是佩服!”青衣人一脸随意,似乎自己身处的不是唐军阵中,而是无人的原野,“没错,一切都是假的,李绩的密信是伪造的,帅印也是我们的内应偷偷印上去的,更没有什么夏州决战,浅水河遇袭,一切都是我们下的套子,而猎物,就是你,大唐的太子!”

曳莽大惊,没想到这个“太子”居然如此无畏,对方的人马似乎也像疯狂了一样,自己的亲卫一时不敌,反而落了下风。他现在倒顾不得勇士形象了,赶紧往后逃去,蒙鞠见状赶紧挥手下令:“冲啊,打败唐军,活捉李治!”

北门传来阵阵如暴雷般的马蹄声,很快一队大唐骑兵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当中竖着一面大大的旗帜――“唐”!领头的乃是一员五十多岁的大将,手拿马刀,边冲刺边指着紧闭的大门狂吼道:“开城门,开城门……”

青衣人一笑,道:“此生意关乎大王子能否战胜对面的唐军,关乎大王子是否能够打败拔灼,更关乎大王子是否能够荣登汗位。这个生意,够大了吗?”

赵子轩苍白着脸叹道:“怪不得大唐能让敌人如此胆寒,就这种雄兵猛将,世间又有谁敢迎其锋芒?”

赵子轩奇怪了,历史上李治可从没上前线打过仗啊,怎么这次?不禁问道:“你具体说说,不要急。”晋阳也赶紧点点头,九哥从小身子骨就不行,怎么能去打仗呢?

头一次离开家,赵母哭得像个泪人一般,非要亲自为赵子轩收拾行李,晋阳想帮忙都不让。晋阳只能退在一边,和赵子轩说着情话,说着说着就哭了。赵谦倚在门边,也不说话,只是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明天这时候,儿子就该在百里之外了吧。

只是此时已临近黄昏,大家都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甚是疲惫,这首歌也被唱的有气无力,基本上没人唱了,都是在哼哼。

赵子轩被这群女人一逼,心中暗自阴笑,嘿嘿,是你们让我做的喔。也不装腔作势去想了,直接道:“粉面仙郎选圣朝,偶逢秦女学吹箫。须教翡翠闻王母,不奈乌鸢噪鹊桥。”

赵子轩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气,就想上前抓晋阳的手,新城赶紧上前道:“驸马别急,掀盖头不能用手,不吉利,得用秤。”说着指了指旁边桌上的一杆秤。

赵子轩看她撅起小嘴似是不想答应,忍不住轻轻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晋阳虽然跟他再羞人的事都做过,但是脸皮还是很薄,羞红着脸狠狠锤了赵子轩两下,“讨厌,婉儿她们还在这儿呢。”

赵子轩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叔,你不要搞错了,这首诗是我“创作”的。

来不及感叹世事多变,赵子轩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牡丹依旧绽放,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了赏花人,有的只是五大三粗的士兵在仔细地搜查每一寸土地,偶尔踩过几支牡丹,也没人感到惋惜。

赵子轩暗笑,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这小妮子别看这么怕生,倒也是早熟得很啊。他把新城带到了洞房,让她自行进去看看,后面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鱼贯而入,把一些房里需要的嫁妆都抬进去,放完立刻就出来了。

辩机听到此处已然呆住,脸上阴晴不定,既有羞愧又有顿悟,既有不舍又有决然,良久才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赵子轩行礼道:“贫僧在佛门苦读十年,尚不如施主三言两语,贫僧受教了。”

那人也顾不得尊卑了,不停地推着赵子轩让他起来,边推边说:“小的是梁国公府的家丁,我家二少爷犯了大罪,要小的来找你救命呢,大人赶快起床啊,再晚就迟了。”

李世民一怔,不自主地看向赵子轩,赵子轩无视高阳杀人的眼光,点点头。李世民脸色剧变,死死盯着高阳,一字一句道:“皇儿,你老实告诉朕,到底有没有此事?”

高阳轻声道:“在下李高,大师不记得了么?”

得了。

赵子轩自知失言,赶紧掩饰道:“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罢了,咱们谈正经事吧。”

赵子轩比了比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吐出两个字:“和尚。”

赵子轩哀怨地看着李世民,不是吧,刚才你还一口一个贤婿,一口一个孝顺呢,怎么一眨眼咱就降级了?李世民装作没看到,放下徐惠妃的手,双手牵着萧贵妃,把她扶到了自己的龙案上。

“非也,非也,独孤兄,你这一味地忍让迁就只会让公主更加难伺候,况且床上就是男人的战场,必要竖起自己的男人雄风来,怎可她说怎样就怎样。若是小弟所料不错,安康公主对你应该是任意呼喝,如同家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