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杨局长起了模糊的思绪,他问:“你的意思是,他的死跟去年暴毙的人相似。”

杨局长又问:“为什么?”

“走!”周温募然清醒,恢复了常态。是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回广州,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旁边看热闹的妇女老人听到警声长鸣,忙过去拉散人群,不消片刻,周温十步之外无人,百步之内尽是些老弱妇孺。

周温哪里听得进去,他狡辩说:“他是收了钱的,却是偷懒,天下怎有这等好事?”

原来,那些小孩子,单薄的妇女是怜了着老头,借了车走了下坡路,若是拉人回车站,那些有些脚力的人都不愿占他的便宜,早在坡下就喊了:“停”。

林家妻子板了脸,说道:“你也须想清楚,嫁了这样的男人,以后里里外外的事都少不你操心,这可是桩吃苦的婚姻啊!”

已经二十年了,那曾经被她抛弃的时光,又要重新回味。昔日越是甜美,今朝越是凄凉。她多想回到二十年,再听父母怜爱地叫她一声“菊燕”;再听一回让她心荡神怡的情歌;多想在溪边缓了步子,再照一回清漾的溪水。

张道师皱了眉头,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穗穗娘怕他看走了眼,补充道:“原先我们在寨子里过的好好的,如今搬了县里,祸事却是接二连三,您说,这是怎么个道理?”

好温暖的背啊,可是为什么,就是索取不到一些温暖呢?

单调说:“哎呀,你脑袋怎么转不过弯啊!”

大伟无心跟她争执,闹出了那样丢脸的事情,还要说黄博好,得了得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随她去了。

今生做官为何因,前世黄金装佛身。前世修来今世受,紫袍玉带佛前求。

“这个是我亲身经历的:当年,同我一起来湘西的,还有一个外乡调来的干部,因为工作需要经常会去一些深山里的苗寨里,因为交通不方便,吃饭的问题只能在苗寨的老乡家里解决,有时甚至还要住上一两晚。于是便有本地的乡干部好心地提醒这位同志,到苗寨说话办事要小心,因为有些人是惹不起的,还有可能会被“下蛊”。可是,那个干部偏不信这个邪,还笑话本地人迷信。谁知道,一次从苗寨回来没几天,干部就病倒了,病症是腹内绞痛,腹胀如鼓。县医院里查了半天查不出原因,转到州医院,依然是不知所以然。结果还是先前那个好心提醒的本地干部,问病人是不是去了某寨某家吃了什么东西,一问果然如此。本地干部说:‘糟了,一定是你得罪人家了。你这病也别看了,赶紧买些东西,我陪你去给人家赔个礼去。’事已至此,外乡干部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给寨子里吃过的,住过的人家挨家挨户的都赔了礼。回来的第二天,所有的病症就消失了。”

他有心要叫这三个乡巴佬对他刮目相看,速速冲到前面,但不过三四百步便有些气喘吁吁了,好不容易熬上了一个断阶,有些迫不及待的蹲下来休息了。

第二句说的就是这个学校。”

小乞丐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死灰般的眼睛闪了一丝晶亮。小痞子说:“你给哥哥们唱首《两只老虎》我就给你两毛钱,怎么样?”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小乞丐大概看出了什么名堂,把饭砵抱在怀里,倔强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黄博点了点头说:“我原先也不知道啊,去玩的时候钱不够,他们就让我先欠着,谁知道居然欠了那么多了。”

单调看着他,阴阴笑得人毛骨悚然,说:“怎么?你是富贵了,不认兄弟几个了?”黄博听他称兄道弟,心里更虚了,吊起眉毛看了周温一眼。周温正看着他婆娘,垂涎三尺,哪有功夫理他?

晚上,黄博给穗穗打了洗脚水,穗穗问:“你说,我们是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叫一声妹妹泪两行。

主人家道:“是啊,哎,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照规矩来啦。”

穗穗不肯:“都是结婚的人,没事晾什么嗓子。”

穗穗说不过她娘,也不着急,去就去呗,好大的事啊?又不是捆了她去给土匪做压寨夫人。

正想着,黄博含糊不清的嗓子冒出来一句话:“穗穗,你是不是还想养狗?田家的母狗下了一窝小的,要不明天我抱两只来?”

穗穗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了:他是二癞子泥里滚大的伙伴,是二癞子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是二癞子打理商场最信赖的助手,平日里对她这个做嫂子的敬重有加,就是当年遗产闹得下不了场的时候,也是他帮了她,守住了大部分家业。

黄博直起躬的酸疼的腰,没好气的说:“说什么呢?”

黄博也没睡好,他老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等到雄鸡叫足三遍,妖魔鬼怪全都退了,才壮起胆子,想要去探个究竟。他的袖子里还笼了一支香,要真是冒犯了那路神灵也好烧了香做赔礼。

寨里的人看到黄博和张福走在一起,感到不可思议,远远看着指手画脚,原来张福逼疯黄博他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寨,自张福回来以后,大家都对他冷眼相看,提起他,不管那女老少一律咬牙切齿,仿佛与他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他不怒反而笑了。

事情居然有这样的起因,黄博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片模糊,他居然认贼作父,还为仇家留了后,他气得浑身发抖,挥拳就向张福揍过去。

大伟笑说:“那么多腊肉换了个妹夫,也值了!”

“哼!谁叫我是入赘的呢?”黄博有些无奈,但是他不甘心,“等我娶了穗穗,这儿子我就送了你了,从此两讫了。

穗穗娘笑道:“啧啧……我就知道这孩子……怎么样,小子?姜还是老的辣吧!”

他想到了穗穗娘——不,不行——不能再去麻烦她老人家了,黄博对自己说:只要我还是个男人,就会担起这份责任。

黄博闻声大惊——什么事能让他老爷子如此恸哭?他急匆匆跑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春儿成“大”字形斜躺着,白色的被子零乱半遮着,上面还有星星血迹,脑袋斜靠在床边,正对着黄博,面色紫黑,七窍流血,长发垂下散乱了一地,眼睛盯着进门的方向,空洞无神,黄博的目光触及到,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句,卡在喉咙了没有说——最好跟了我姓。

“娘打算在商业街买房子,现在在打听情况,要晚上才回来。”穗穗声音像山上的愉悦的小黄莺。

只要丈夫在身边,什么都不怕。春儿看着丈夫忙碌的身影,心中安定了不少,只是,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