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和黄博释然,韦方呆住了,那老头又是一阵大笑,得意的说:“怎么?被吓到了,小伙子?”韦方不好意思的承认了。

白衣青年觉得有些委屈,只是如果离了他们,迷了路,怎么是好?还是跟了上去。

民中鬼唱歌,

黄博被她们弄了个大红脸,三分腼腆,说:“我还怕你们不让我去呢。”

黄博说:“我要想办法凑钱。”

他掳起袖子,摆上了凶架子,单调赶紧劝住他:“大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别人的地盘,不方便闹事。”周温听了他的话,脖子上的肉褶皱换了方向,发现附近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大量着他们,眉毛之间艰难的凑成了一个“川”字。单调说:“当年湘西的土匪是震惊全国的,传说这里的民风彪悍,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黄博问:“那是什么让你哭了?”

穗穗隐约觉得她含骂了自己,只觉得头重脚轻,连退了几步。

主人家说:“发高烧,总也退不了,就那么病死的。”

黄博懒散的说:“这种事情,传的很快,就跟长了翅膀似的。”

不能姑爷开刀,还怕我摆不平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穗穗娘想。她真个儿问了穗穗。穗穗脸羞红:“我怎么知道啊。”

她和娘的这些小动作,黄博都看在眼里了。睡觉的时候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和娘在说什么呢?”

穗穗纳闷,随了方向望去,仍没看出半点端倪,吃酒的渐渐散了,两条狗突然狂吠不止,黄博烦死了,这两条狗见了他从没摆过尾巴,有时嗓子里还会轰轰发出恐吓的声响。若不是老婆舍不得,他早把它们打了,炖火锅。

再说那人群中有一汉子,高个壮实,脸色与周围人相比偏白,举止之间捎带斯文,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观了哭丧歌的杨局长。也是从那日起,他对湘西的民俗民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逢三月三,六月六等苗家隆重节日,他都要扯上王龙跟着热闹一番。不过,不过他这次可不是来玩了,湘西已有好几人死于这种怪事。死者都是老实本分的本地居民,出事前还在山上砍柴,田里割禾,却是突然口吐白沫,从脸部开始抽筋逐步扩散到全身,直至死去。且死者身上皆有一处不明显的刀伤。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是得罪了神灵,这事情到后面越传越玄,人物时间地点情节竟样样俱全。杨局长自是不信,他宁愿相信是有人作祟。王龙笑他:“这样子的事,湘西年年都有,不过今年有些频繁,别瞎想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穗穗见他踟蹰不前,想要代他而去,黄博把她扯了回来,小声叱道:“你急什么?”说着拿出祭神香小心翼翼寻了去。穗穗见他神经兮兮的,更加紧张了,小汗衫已是贴背的湿。

穗穗好奇心起来了,说:“娘,你说这春儿真的是草蛊婆吗?”

黄博心酸得泪直往上涌,没等人家把话说完,急急去了他爹的坟头。

黄博点点头,确实,要他现在守店子,也只不过是田里稻草人¬——装装样子。他打了些散装酒独自闷喝。

黄博最讨厌别人议论他爹,他有些生气,扭过头不去看他,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穗穗,他的胸口紧紧一收缩: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黄博“嗯”了一声。

今天是儿子满月,黄博不指望谁来庆祝,但还是乐呵呵的为儿子办了满月席。

无奈上次去了穗穗家吃了个闭门羹,晚上睡觉都没睡踏实,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计划。

黄博说:“我还以为你是有些修为的人,没想到你也信那些山雀的碎言碎语。”

黄博也不狡辩,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率,答应了这桩赔本的婚事。

黄博听着这话不舒服,感觉失去了一样男人应有的东西,他反而希望春儿怀的是女儿,叫那老家伙不能得逞。他又想到了穗穗:如果当初娶的不是春儿而是穗穗,情况就是不一样。春儿察觉了他的不爽,偷偷向他打探。黄博怕她给老家伙告状,没把话点破:“你爹太关心你了,我都插不上手。”

伊人淌泪,黄博心乱如麻,可是这里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继续下去的只能是伤害而非初衷要给的怜惜。

黄博怕被看穿了,打了个幌子说:“没什么呢,好久没见伯伯了,她们干什么去了?”

穗穗一怔:“春儿怀孕了?”

如今你撒手西归去,

她娘一个激灵冲出了房门,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披了件衣服跟在娘的后面。

这一幕被刚回来的穗穗娘撞见了,她也不吵,一字一顿地说:“我会给你的!”说着进房里,还把房门反锁了,穗穗爹听见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毛毛汗,生怕她把那玩意儿弄丢了。一双儿女也坐立不安,平日里能干泼辣的娘怎么会妥协呢?今天娘说话的声音幽幽的,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穗穗娘骂了半天,见穗穗爹不还口,以为他知道错了,就不说了,唤女儿儿子洗洗睡了。穗穗和大伟知道房产证在娘手上,只要她不松口,这房子是卖不掉的,也不多嘴,安心睡觉去了。

倒一句有口无心的话却能让对方打开话夹子。

穗穗娘欲言又止,眼神空洞,仿佛已陷入了回忆,黄博着急知道答案,忍不住唤了一句:“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