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一边开车一边说:“网吧,然后是酒吧,再然后是小旅馆钟点房,先交友再见面,然后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真是替他们想的太周到了。”

雯雯说:“不好意思。我偷看了你的电脑,当然不只是看到了你是我的主顾这么简单,那天我在你电脑旁呆了近一个小时,我还看了很多别的东西,你有一个博客主页,里面都是你这几年写过的东西,我基本上全看了,这才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又在干什么。当我知道你不是条子时我真的松了一口气。我也有把握,你不会卖了我的。”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输的一败涂地。我说:“于是你就利用我,编了一个什么男朋友之类的谎言,让我把证据取出了是吗?”雯雯举起了手中的包,说:“那个男朋友的谎不可能骗过你,所以你要是肯帮我,就根本不是因为我撒的那个谎,你这个人靠得住,我一看就知道。你放心,这个包里装的不是你想的什么犯罪证据。其实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留在那里,我们都是小人物,连版主级的人物都算不上,更别提管理员那一层的了。就算是条子抓住了我,我也没什么大事。最多是罚款吧。不过,这个包虽然不是证据,但它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东西,这里隐藏着我今生的秘密,永远不愿与人分享的秘密,这比什么都重要。”我颓然的倒在椅子上,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同样,也为这个女人的精明而颓然。“现在好了,”我说:“包拿走了,你可以成功脱身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拜拜了。”雯雯神色黯然的望着我,说:“你不用这样说。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我一直也没想过伤害你。真的,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喜欢我,要不你不会老是在那里等着我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吗?”我转过身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用手在键盘上瞎敲打着,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网页,我说:“因为你身材好吧。”雯雯摇了摇头,说:“我的身体你曾经看过。很多男人都看过,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坦露过内心,每天坐在电脑前,我就是一个机器,我只要拖长每一分钟,都会多赚每一分钱。在那里我是没有内心的。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有什么意义吗?”“有。”雯雯的眼圈红了。“至少让我知道,有人还真的喜欢我,不是喜欢看我的身体,而是喜欢我这个人。”我冷静的望着她的眼睛,说:“你觉得这世上有这个可能吗?你觉得我仅仅和你视频过几次,看过你的上半身一眼,就会喜欢上你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只是好奇,只是对你们这种职业的女人感到好奇而已,我个人认为,网上从来没有爱情,多的只是色情。”雯雯很痛苦的把头低了下去,说:“我明白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有那么一刻,一种很柔软的感觉突然出现在我的心里,但是我必须强迫自己硬下心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面前这个女人狡滑而危险,她虽然长了一张我曾经喜欢过的脸,但毕竟不是那个人,喜欢她,这是不可想象而且又很麻烦的事。

我:没有。

胡一平说:“你把她也带上吧。正好,我也有事想找她。”我警觉起来:“你不是还想挖她墙角吧,我郑重声明,那可不行。”胡一平“呵呵”的笑着说:“这你就甭管了,反正安琪她做事有分寸,她要是坚持不让我挖,我也没法子。”我说:“安琪就不去了,我估计她也没空。”胡一平有点遗憾的说:“本来我想带着万囡囡去的,你家安琪要不去,我也没法叫她了,就她一个女的,也没什么意思啊。你给她做做工作不行吗?”韩力听我这聊得欢,一直无精打采的坐在那打呵欠,看我打完电话了,就问我:“和谁呀这是?又有活动了?”“你认识的,胡一平。我一做生意的朋友,约我们去徐庄玩,”我说:“你去吗?带着你们家冷梅一块去,老胡好客着呢。”

这些女喊麦的练得就是这粗口喊麦。她们被称为“粗口dj”,三年前我做记者的时候还真的采访过这些人群,那时候的喊麦dj几乎清一色是男的,女的是伴舞的,一般来说,十二点以后都得来点粗口,提提神。我采访过一些男“dj”,很惊奇的发现他们在台上疯狂粗野,但在台下基本上都是很年轻腼腆的大孩子,他们大都非常年轻,多才多艺,招人喜欢。这些人中不止一个人告诉过我,很讨厌喊粗口,但没办法,如要有人喜欢,就得干。这两年,男“dj”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流行的是女“dj”,这些女“dj”们做风大胆,基本上都会艳舞,而且喊粗口铿锵有力,决没有一丝羞怯,十分“惹人喜爱”。过去男人时代喊是喊舞是舞,现在则二者合一,就像眼前这个黑女人,她喊了几句,把话筒夹在两腿间,冒充男人的性器在那摇来摇去,动作模仿美国整容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居然绘声绘声,惟妙惟肖,令底下一片疯狂,人们大声的喊叫着,声音有男有女。“干她!”“脱!”“c!”各种污言移语铺天盖地。

我喝了口茶说:“也别太c之过急。我相信东东也是贪图好奇,他本质上是好孩子,可是网上的垃圾太多,我倒不怕他学坏,主要是怕他影响学业。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信息全涌了上来。都是全国各地网上扫黄的信息。武汉,警方抓捕了以自拍、偷拍、下载黄色电影为主要行为的“交友俱乐部”;上海,六名视频女郎落入法网,供出两名具有研究生学历的夫妻开设的色情视频聊天室;江苏,一名女大学生网上贩卖黄碟被抓获;福建,几名男子因链接黄色网站多达十几个,上传照片和电影多达万部而被抓获;南京,一群白领利用网络搞群交游戏和征友游戏,被当场抓获;石家庄,三名域外黄色网站分站的版主级成员在邮局取款时被抓获;昆明,十名妓女在网上组成卖y团伙,利用网络卖y被查获;合肥,一间网吧里发现了一群祼聊人群,他们包掉了整间网吧进行群体祼聊,网吧当场被封,网吧老板在逃;济南,一个在校学生筹建了大型的网站,表面上是反映大学生生活的,里面有大量的买春信息,该学生被警方在校舍里抓获……无数的信息涌上来,令人目不瑕接。

警察们向面馆里走来。那对夫妻愣愣的看着他们,面也不吃了。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瞅了我一眼,然后就急冲冲的到门口,把门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万囡囡还等着我开白色宝白接她,妈的,现在欠钱的是孙子。这下玩完了,那娘们该瞅我笑话了。”胡一平骂。

“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那天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时,我也参加了。面对着摄像机,小韩同志坐一边亲切的讲解着,一边指着桌上的电脑指指划划。“我每天早上就来到这里,一般得到晚上才能离开,我们的工作是,在网上搜索并发现有害信息,对互联网单位进行备案管理,管理全区网吧,用视频监控系统监控网吧,对互联网单位的管理员进行培训…总之,差不多是每天每时、甚至每分钟都要监测、检查网络内部有没有不正常的系统行为,有没有不该发生的流量等等。因为我们常常在暗处,大家可能觉得网警是个很神秘的工作,其实这工作一点也不神秘甚至还很枯燥乏味,我们每天都要重复的坐在机子前点击、查看,点击、查看,将网页上所有条目逐一过目,没有问题的,就浏览下一个网页。”主持人提问:“韩力同志,你们每天都这样吗?”小韩同?

胡一平伸手取过一杯咖啡,无精打采的喝了一口,脸色依然很沉重。

我也喝了一口,咖啡很地道,相信价格不菲,我问胡一平:“你请我到这喝这么名贵的咖啡,就是为了东东的事。”胡一平说:“当然不是。小孩子的事,再大的也不过小小的家事而已。我找你来是因为还有件事,很麻烦。也很我让头疼。”他从桌上放着的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仍给我,说:“打开看看,你就知道是什么事让我如此麻烦了。”我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叠相片。我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相片看了一下,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照片是那种数码格式的照片,不是很清晰。照片上面是一对男女赤身祼体搂在一起的场面,背景好象是在某个宾馆。这种照片我在性情世界网站的偷拍版块上见过,是用那种针孔式摄像头藏在暗处拍下的。被偷拍上去的男女显然不知情,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摆出各种动作,很少有正面对着镜头的照片,但是也有几张,女性的脸直接对着镜头,可以分辩其模样。虽然光线很不清楚,且人的脸也有些变形,但是我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女人是胡一平的夫人——卢燕。

我愣在那里,手拿着这些照片,不知该做什么好。

“看下去,”胡一平冷冷的说:“一张一张的看,看看我老婆,床上技巧真是突飞猛进啊。”

我把照片放回信封里。看着胡一平,百感交集。

“已经没有退路了。”胡一平说:“你也知道,我和我老婆之间其实一直是名存实亡的关系。这两年她总是要去美国公派,但鬼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混。不过,我不管她,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们早就离了。可是现在没有退路了,这些照片是昨天中午有人给我直接寄到我公司里去的。是直接寄给我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要这么干的?有什么动机吗?”胡一平说:“我昨晚上想了一个晚上。有很多人可能会这么干。在这个城市,一个人太有钱了就会遭人嫉恨。我也不例外,我甚至怀疑这事都有可能是宏天的老莫干的。”我摇头:“老莫不可能,他好歹也是个受过大学教育的文化人,不会干这种下作事的。”“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什么文化与不文化的。”胡一平狠狠的把杯里的咖啡饮尽,说:“不管是谁干的,肯定是有人要整我。这些照片在他们的手里,他们随时可以把它们散发出去,或是贴到网上公开,让我胡某人名声扫地。”“那你怎么办?想好对策了吗?”胡一平说:“我明天就去山西,在那我认识几个有势力的大哥。那些人和这里的黑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让他们出面,给我找着幕后人,摆平这件事。”我有点担心,说:“找黑道的人,你有把握不会出事。”胡一平冷笑一声:“大不了,就买条人命的事。这个城市里的黑老大我认识一半,但是我不能亲息出面,出面了反而容易让他们抓着把柄,我甚至怀疑有人敢这么整我,和他们这些人也有关系。我去山西找的大哥比他们硬气,势力也大得多,让他代言,比我亲自出面好。毕竟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没什么理由和本地的这些杂碎们纠在一起。”“那,”我指了指信封说:“嫂子她知道这事了吗?”“知不知道与我没关系。”胡一平说。“我会把这些相片交给我的律师,以最快的速度正式提出离婚,我想她不会不答应吧。这次可是人赃并获,怪不得我了。和她离婚后,那些要胁我的人就没什么戏可唱了。你把照片公布在网上也好,散发给老百姓也好,那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的心里一阵寒意。可是这样的话,胡夫人也就彻底毁了。“那东东,”我说:“东东怎么办?”“东东跟我。”胡一平斩钉截铁的说:“我会尽量不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她不配做我儿子的母亲,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开一个条件,让她放弃挣这个赡养权。”“她会吗?母亲是最舍不得孩子的?”“每个人都有个价钱,”胡一平不耐凡的说:“我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底价我清楚。”我喝了一口咖啡,虽然这里的气温很适宜,但是我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我说:“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你更应该留下来,和东东在一起。把这些事和他讲清楚,不要让他有什么y影。”胡一平烦闷的说:“我会找一个时间和他说明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把这个要胁我的人找出来,把这事处理完了,和那个贱人彻底划清关系。这些事要速战速决,否则就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这段时间,我会全力处理此事,东东这孩子就先交给你照顾了。”“我?”胡一平凝视着我。“没错。我想了又想,东东从小就喜欢你,听你的话。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把他托付给你几天,我希望你替我好好的照顾他。”我坐在沙发里,不知说什么好。

胡一平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银行卡,放到我的桌前。说:“这是一个储蓄卡,上面有一万块钱。你先拿着花,孩子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要是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我把储蓄卡推回去。“我要是要了你的这个。”我说:“咱们就不是朋友了。你儿子的事,我会尽力办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这里,我希望你尽快把这事处理好了,以后可以多点时间陪陪他。”胡一平点点头,眼光有些迷离的望着窗外。说:“我知道。但有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是每件事都可以兼顾的很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坐着胡一平的车回去。一路上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闪烁的灯火与灿烂的夜景,车窗上胡一平的影子映在上面,他紧闭双唇,面色冷淡,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外表上非常成功的男人了,在他的内心里,是不是也有很多次惊心的时刻、深度的创伤?

我又想起了胡夫人,想起了那天在宾馆里见到她时她脸上那慌张的表情。她呢,此刻她在干什么?蓝色宾馆!针孔式摄像头?这两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我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这中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又把刚才的想法否认了。那相片的背景似乎是个上星级的宾馆,肯定不是蓝色宾馆那种简单的环境,但是,转过头一想,我那天去的不过是这个宾馆88元的普通间,并不能说明所有的房间都会是那个标准?

天哪!如果那些照片是在蓝色宾馆拍的,如果宾馆里被人安装了摄像头,那我和雯雯那晚上岂不也——

车突然停下,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车到我家门口了。

胡一平打开电子锁,车门弹开了。胡一平望着外面,突然y森的一笑。

我问他:“你笑什么?”胡一平说:“我在笑那个把信寄给我的人。他不知道,他不但整不了我,其实还帮了我一个忙。”“什么忙?”胡一平说:“帮我找个更好的借口,结束这一段不幸的婚姻,以便于更好的寻找下一段的幸福。”胡一平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充满了嘲讽、y冷和幸灾乐祸的态度,我情不自禁的又感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寒冷。

我在第二天下午找到赵清明。我们一起去胡家,把胡东东接来了。

胡东东的精神不太好。眼睛有些肿,一看就知道是熬过夜了。我们去市里以外的飞龙山爬山,胡东东的情绪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像胡一平说的,得了自闭症什么的。当我和他说了,他爸爸正在给他考虑转校的事时,他把头摇成了拔郎鼓。

“我老爸就是瞎c心,我哪也不去。”他说:“马上就升高三了。我可不想动了。”我们一起爬山。赵清明、我、胡东东爬到山。

我说:“你那是职业病。”汤馆老板问j蛋是否还加,我告诉他加,放我碗里。

“你真是典型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包了。”小韩同志忘着我碗里的j蛋,深恶痛绝的说。

我们俩躺在浴池的躺椅上,后背上都被扣上了十几个大罐子,罐子把我们压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我们把头埋进躲椅的枕头里,艰难的聊天。

韩力说老莫那件事已经彻底查明了,和他们公司没有关系,不过,报纸和电视台都点了他们的名,老莫的公司形象极其受损,就是是再出来澄清也不是那回事了。那个主管已经被刑拘了,但是查出他有肝病,现在正在取保侯审阶段。“”我问你一事,“我说:”要是有人给你十万八万的,让你利用网络来害一个人,你干不干。“韩力说:”我当然不干了。网络害人也是犯罪,不过我这是说我,也难免保不准有人会愿意付出这个代价。“我说:”肯定是有人干的。要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家里挺穷,有人愿意出钱,不用十万八万,给个两三万没准就干。我倒觉得你们应该查查,看那个主管的银行存折是不是多了一笔钱。“”怎么?“韩力警觉的说:”你觉得这里有问题?“”也没什么。“我说:”我只是猜一猜吧,没准老莫是让人陷害了。“韩力说:”没听说过,想害人的方式多了,这算哪门子陷害?“火罐终于撤下,我们俩人又开始做颈椎按摩,按摩手刚一动,韩力就疼得大叫起来,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典型的颈椎老损。”按摩师说:“先生我建议您一周至少要做两到三次才有效果。”韩力说:“没有用,一天坐电脑那十几个小时,连敲再打,没法不老损。我也就图个一次性舒服吧,一周三次,哪有那时间?”我们做完按摩,韩力可能是舒服了,气色和情绪都好起来了。

“最近忙什么呢?总也没见过你。”我要了矿泉水,递给他一瓶。

韩力一边擦刚才按摩疼出来的汗一边接过来喝了一口,说:“还不是网上扫黄。最近又查着了几个搞视频色情表演的。”我的心头一动。“抓着了吗?”我问。

“没有,没动手,不过也快了。”韩力不疑有诈,很直接的说:“查着了一个ip地址,前两天我们派人进去和她们搞了一次视频。搞到了一段截图。”“是在哪个网站上搞到的?”“还是那个叫性情世界的网站。”韩力说:“有几个视频包间,据说里面只要你出钱,想看什么表演就有什么表演,真人性j的都有。我们前两天成功的进去了,发现里面有些ip地址似乎是在本地的,我们的人化名进去,和那些视频女郎聊了会天,成功的截了几张图。”“要那些图有什么用?”我说:“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上哪儿能找着真人?”“再和你说太多了就是泄密了。”韩力说:“不过简单和你说说也无所谓,我们把那个ip锁住了查了一下,地址所在地是一片民宅,我怀疑这此视频表演者可能故伎重演,又在这里专门租了一间房子做表演用。”我说:“是啊,但是既然是民宅,肯定有很多人家都用这个地址,你怎么查出他们具体是在哪一家呢?”韩力说:“如果有区域,就不难控制了。我们可以锁定某这个区域,这时要是能诱他们的管理层人物出来视频,截下图来就好办了。”“我还是不明白,截下一张图有什么用?”“电脑中只要一出现她的头像,我们的监控人员就会马上将其头像截取下来,然后与户籍部门联系。再到公安局内部的电脑联网里,将她的头像与她的户籍底卡比如身份证什么的进行电脑比对。如果快的话,一分钟后,就能确定她的身份。”我倒吸口冷气:“这么快?”韩力说:“这就是高科技时代的好处。不过,我们截下了那张图有张问题。”我急忙问:“什么问题?”韩力说:“我们截下的那张图是一个视频聊天室里的女网管,不过放到电脑里,却查不出能与她形象比对的身份证及户籍资料。”我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也许她根本就不是用的本地身份证呢。”韩力严肃的说:“我们现在的联网不光是本地的了。为了摧毁这个超大型的网站,我们现在是二十省一块行动。进入全国联网了。”“二十省?”我惊异的说:“这么厉害。”韩力说:“但这个女的更厉害,全国联网,也没有查出能与她身份对比的一个证明资料。”“这说明什么?”韩力说:“两个问题。一个是她根本就没有身份证。但这不太可能,因为按她那个岁数,肯定曾经起过身份证,我们现在是微机管理,她的资料一输入微机,就备案了。但是她没有。所以我想还有一个可能,”韩力诡秘的一笑,说:“除非她是个鬼,根本就没有任何身份。”韩力一向古板,他突然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反而令我的心里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

“你有那人的截图吗?我想想看看她什么样?”我问。

韩力回答说:“我不能给你看。这是违反纪律的。咱也别说这个了,你老关心这些跟你没关的事干什么?我说,咱俩再刮个痧吧?你请我一次行不?”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突然变得坐立不安。晚上安琪又在外面应酬,我再也坐不了,打车去了学院路,去那次去过的那个酒吧,希望可以见到雨琦。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去找她们,尽管我一直对自己说,一定不要和这些人卷在一起,但是我无法解释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行动。我不敢确定那张截图上的人是不是雯雯,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韩力说的全国二十省大行动已经开始了,这次看来是一次超大规模的网上搜捕行动,雯雯她们不管隐藏的多深,迟早会被抓获的。我只是想通过雨琦提醒她,现在必须赶快收手了,否则就绝对难逃一捕。

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但是我不能阻止我自己去找她,我想把她从那个泥沼里拉出来,这念头越来越强烈,让我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我来到那间酒吧时,里面冷冷清清的,也难怪,今天是星期三,这个时间不是周末,学生们也通常都有课,不会来很多人,我要了瓶酒,坐在吧台上,假装不经意的问雨琦在哪?老板说不知道,我详细的介绍她的长相,身高等情况,老板说前几天看见她来过,但是这几天没见她来过。

从酒吧出来,我又打车回家,进了屋打开电脑进入到性情世界里,不错,雨琦的个人主页还在。图像似乎有所更新。有了几张新图,我无心去看。找到了她上面的收件箱,给她发去一条站内短信。

当站内短信的对话框弹出来时,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不起一下。沉思了一会,我在上面打上一行字:“请转告雯雯,风声紧,请赶快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了。文波”对话框下面有一个发送键,只要一点,就发送出去了。

我犹豫再三,终于狠下心来,先把“文波”那两个字删除,然后点了一下。

屏幕上迅速弹出一行字“信息已发出,谢谢。”我呆坐在那里,我觉得心跳的厉害,竟然无法平息。

我在干什么?

我在给色情网站的骨干分子们发信息,提醒他们要注意警察们的搜捕。

如果有一天,她们被抓获,我是不是在协同犯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