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点头应了,季婆子又道:“今儿个初几了知道不?”

季婆子啧啧嘴道:“看个小孩子,用拿这么多吗?”

梨花嫂道:“就不进去了,叫干娘去我家吧,家里就春树看着她呢,我赶紧回去。等干娘起来,让你哥领我那儿去。”

沈碧盈看着桑榆道:“桑榆,其实咱俩之间算是一段孽缘,细论来真是牵扯不清,令人唏嘘。好在你我都不蠢,如今也算各归各位,没有酿成什么惨事,已是万幸。可恨的是,一些局外人却自认为抓住了什么把柄,就要来谋算些好处,只可惜,我一向吃软不吃硬。”

傍晚的时候,陶二丫送了季婆子回来,又接了陈二少回家。桑榆包了野猪肉萝卜馅儿的饺子,把孙溪和、小沈掌柜姐弟都留下吃的饭。饭后,孙溪和进了季婆子屋,好像是塞了半贯钱过去,委托她代为照顾小沈掌柜姐弟的吃住。得亏上次新缝的棉被,特意两个屋里都多做了一套备用,铺盖方面这才算将将够用。

季婆子道:“你俩聊着,我去搭把手烧饭。”

桑榆招呼她道:“二丫来尝尝这秋果吧,我在山里采的,又脆又甜。三棵大树上的,我摘了三天。”陈二公子本来抓了一把瓜子在嗑,连忙又把瓜子放了回去,拈起一枚秋果来尝了尝,一入口就赞道:“嗯,皮薄肉厚汁子多,是好果。”

季南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现屋子里点了灯,桑榆正跪在椅背上伏在窗前,不知道干什么。

桑榆摇摇头道:“我知道这个不能吃,没吃过。”

桑榆把三捆子大葱解开草结,弄散了也晒在了院里。季婆子把青白萝卜分出了一部分,那是她要做咸菜的。桑榆也拣了二十颗菘菜出来,她会做酸菜。

这所谓的土裤子,其实就是把最细腻的沙土,晒好了烘热了,用棉布兜起来,垫在婴儿屁股底下,再用襁褓裹好了固定住。这样小婴儿的屁股下头,始终有股热乎劲,尿了之后,给她抖抖屁股底下的沙土,再换个新尿布就行。等尿了个两三回,土都荫潮了之后,重新换换土就可以。穿了土裤子的婴儿,无论拉了尿了,都不会弄脏炕面。

季连水家的连忙道:“小妹娘家姓何,闺名叫秀芝。”说完她又看了看桑榆道:“弟妹就是姓桑?”桑榆笑着点了点头。

梨花嫂从另一侧赶上来,与季秋阳窃窃私语,小声笑话道:“看这小两口好的呀,肉麻兮兮,蜜里调油。”

桑榆斩钉截铁地道:“她能行,起码做饭做菜没问题,你一教她就会。只是一定要让她特别注意火,别饭熟后火不断,烧到灶膛外面来。”

孙溪和又道:“这长椅也不错,虽不如罗汉床宽,却很实用,能坐不少人呢。垫子也很舒适,色彩又与整个房间的布置相合。”说完提了点儿建议道,“就是这椅背硬直了些……”

姜老师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又看向卧房那屋的图,这个很简单明了,他直接边说边核准道:“哦,这里屋长度够,要间隔出一个大炕,一个小炕,其实就是通用一套火道,只在炕面上隔一隔就行了。我看正好将这三面墙围子啊,用青竹箍一圈,四角的青竹用长的,正好能挂帐子。大炕小炕中间用竖坯叠三层,也过半米高了,怎样?这要是连到屋顶,那就不好看了。”

季婆子道:“嗯嗯的运气就是要拉,尿的时候没反应,尿完了才哭,这小东西。”桑榆笑起来:“小七七,还挺聪明呢,下次尿之前也嗯嗯两声,告诉娘和阿嬷。”

季秋阳道:“需要很多本金?”梨花嫂也建议道:“如若我们少赚点儿,拉上小沈掌柜呢?我们势微,总得要依附一个大商家,我觉得小沈掌柜人不错。”

季南山将七七摇篮上的红纱揭开,将窗户也支上,回头看着这熟睡中的娘儿俩,心中溢满无限的温情。

季南山坐在板凳上,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忽然道:“不知道哪个碎嘴的,听到商三少爷要认七七当干闺女,又听到你拒绝了,告诉了咱娘,娘找我问为什么。”

桑榆心里一震,耳听得季南山压低的声音冷冷地喝问:“商传祥,你想干什么!”

桑榆站起来道:“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也许真的过完这个节就走了,你真的不想去见见他?”

陶二丫有点不好意思,也上前道:“阿婶,你别客套了,收下吧,是二丫的心意。”

孙溪和不再说什么,进屋配了药草,桑榆接过来,看着他系上了披风,这才道:“我要去跟梨花嫂说一声,家里来客我顾不上她那头了,她又要照顾秋白,我把春树和香草接我家去。咱们一起?”

季南山立刻跑过去,将孙溪和背起来就往外跑。桑榆与梨花嫂也紧跟着,桑榆边跑边对梨花嫂解释道:“让南山背着快些,溪和先生病着呢,还在热。”梨花嫂满脸焦急之色,随口“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团圆菜就是团圆宴上各家出的菜,桑榆比划了一下子道:“我听梨花嫂说,是这么大一个盆子呢!一只山鸡炖点蘑菇,能盛满吗?”

季南山立刻跑过去,将孙溪和背起来就往外跑。桑榆与梨花嫂也紧跟着,桑榆边跑边对梨花嫂解释道:“让南山背着快些,溪和先生病着呢,还在热。”梨花嫂满脸焦急之色,随口“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团圆菜就是团圆宴上各家出的菜,桑榆比划了一下子道:“我听梨花嫂,是这么大一个盆子呢!一只山鸡炖点蘑菇,能盛满吗?”

桑榆没想到,这里过节这么热闹,听了觉得挺有意思,也挺有兴趣的。梨花嫂见她爱听,就多说了些:“这‘团圆宴’啊也是明争暗斗的,你端上桌的菜,要是不咋地,就表示你家日子过得不咋地,就会让人看不起。不光这个,还考较主妇厨艺,等完活儿一收拾,谁家菜剩的多,那就是味道不咋地,女人们都盯着这个,好互相笑话呢。开宴前,对自己做的菜有信心的,还会拿碟子夹一口,送到品鉴席,都说好吃的那个,还能得到奖励。”

梨花嫂放下大木桶,一屁股坐草地上了,桑榆也坐到了她旁边。梨花嫂嘱咐道:“十五那天别吃小食,半后晌日头一过劲儿,咱们就都得去彩楼那儿。”

桑榆越听脸上的笑意越甚,最后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嫂子,你有头脑!你放心,就算不说别的,就只说咱俩的交情,到啥时候我都不能撇下你!”

桑榆琢磨了半晌,无奈笑笑道:“嫂子,你吧,啥要求?”

桑榆气呼呼道:“她那么惦记咱娘,过节怎么不带点节礼去表表心意?哼,她分明是看你对我好,心里不是个味儿,就出言找茬儿。凭什么啊?是她那时没选你,攀了高枝儿去吃香喝辣,现在她没这权力也没这立场吃醋了!”

把话完,桑榆才放开了手,催促季南山道:“相公,走吧。”季南山拉着车往前走去,桑榆冲陶二丫挥挥手,又道:“中秋快到了,二丫妹妹要回娘家送节吧?记得去我家坐坐,你惦记我娘,我娘也想着你呢!”

桑榆一时真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赶紧停住,一抬头,现沈碧盈也忍不住地想笑,憋得满脸通红,而一旁的商三少也从鼻子里轻嗤了一声。陶二丫本就有些黑,此时脸上已一片飞红。只有陈二少爷兴致勃勃地从二丫那,拿过了一个精致的钱袋,问桑榆道:“连笼子带鸟,都买了买了,多少银子?”

陶二丫刚夸了小畜生有眼力,陈二公子就不知不觉地,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了一把。

桑榆点了点头。这三个来月,只要有空,她就逗鸟儿学舌,真是费了不少劲才教出来。

这八哥到底是鸟儿,学人话顶多也就个七八成音,而且还像是捏着嗓子的调调。很快,周围的人就被吸引过来一圈儿,凑过来看起了热闹。

桑榆出现在下马道驿馆,很明显是她大着肚子跑了;

桑榆沉默着理了一下头绪:

梨花嫂也附和道:“就是。这下子可好了,一直以为那个花样子就算这么丢了,没想到报到什么会,还能找补回来,这可真正不赖。那个,沈掌柜,小妇人也不懂这些,就冒昧问一句,这什么会若是我们再有新手艺,自己报上去,也顶用吗?”

桑榆点了点头,沈碧泉道:“除此之外,别的都未曾传出?”桑榆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我与梨花嫂,上了一次当之后,格外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