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吟白皙细腻的皮肤宛如丝绸,整个人如雾如雨,方才对着三人一笑的时候,堪堪清秀的相貌竟是呈现出一种山水画般的柔美,并不是咄咄逼人的艳气,反而让别人打心眼里面觉得舒服。萧情和李律与李琦吟并非常常见面,对这个庶女的印象也堪堪停留在表面,只是刚才那一笑,竟另两人都有些恍惚。

余式冷哼一声,“嫁妆是一定要送的,不过秦府送来的纳礼可不能随便就丢在藏宝阁,若是被有些不长眼的下人偷了去,这可不是让秦府中人看我们李家的笑话吗?”

李潇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心知老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只能勉强开口,“孙府的大少爷,那可是寻常大家想攀都攀不上的显贵。琦吟心思灵敏,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想必应该是……”

“秦夫人说的是。”赵氏和她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哑谜,两人相视一笑间,李琦吟低头看了看地上零落的羽毛,喜鹊掉落下来的羽毛上还挂着一滩血丝,很明显是被人扼住了翅膀不能在适当的时候迁徙。

“阿碧,既然人手不够,你也#随着他们一起去搬运布匹吧。”李琦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阴冷一笑,“这可是二姐交代的事情,你可是要全力做好,可不能辱没了我的脸,:。”

李二小姐讨厌李四小姐貌美,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别说一帮李府亲眷,就连下人们一个个也看在眼里,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李琦柔说话。

竟是吕四娘的作品!李琦倚听到更是将夜宿流光抓在手里。要知道,吕四娘从祖上五代起就一直是宫廷御用的刺绣师,织出的绣品可是后宫妃嫔都争相相要的。若不是前几年告老还乡,恐怕她的绣品也流传不到民间来。哪怕是小小一个香囊,都是价值千金,更何况是成匹的布料。就连宫里面受宠的妃嫔,也没有几人能够有这个殊荣。

“瞧瞧你这孩子,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就日夜操心,老夫人的伤寒自然有大夫会去医治,堂堂李家小姐没日没夜的采摘晨露像是个什么样子?这些个下人也是,不帮衬着点,劳累坏了主子,李府养他们有个什么用。”赵氏冷哼一声,“莫不是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婢了?这样得意忘形下去还不爬到主子的头上来?”

想归这般想,面上秦婉却是没有露出半分,依旧浅笑盈盈的道谢,又挨个不动声色的赞扬了国公府的小姐一番,夸得不显得唐突又惹人开心,就连胆大如李琦闻两颊上也荡漾出一片春色。

“看样子大夫人上次当真是吃了大亏。”黛兰细心的将大碗内的鸡汤舀出一小碗,将上层的油#脂用银质汤勺刮去,才递到李琦吟的面前。“平日里大夫人在府内可是耀武扬威说一不二的,若是有人想要给她脸色看,不出几天内大夫人绝对会讨回百倍。现在都过去二个多月了,大夫人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是真的怕了小姐了。”

“够了!”李律多年游学,自有一股大哥的风范,“你们两个人这样子吵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倒是让四皇子看笑话了。”

“弑妹”这两个字加重了读音,显然是夸大其词了,不然在场的人听到心里都是一怔。

她眯起眼睛的时候像是一个贪吃的小猫,本就讨喜的脸蛋更是可爱异常,虽然外表讨喜的就连识人无数#的萧情也差点被她欺骗,但她眸子里的冷清是骗不了人的,就像是这壶茶,喝上去是暖的,其实是用最冰冷的雪水化开的。

“那又如何?”李琦吟笑的随意,“我又那里留下什么把柄给她过?”

九姨娘想要诉苦,告诉李潇一切经过,将李琦吟和赵氏一个不落的罪行全部供出来,表明自己只是这场戏里面的争斗品,却又说不出话来。赵氏当家几十年,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给别人留下痕迹可诉。李琦吟更是一个小狐狸,九姨娘完全没有她的任何把柄。

“妹妹你自小跟着大哥打理家中生意,你是知道的,这几年京都的药店形势一片大好,许多药材几乎是有价无市。可这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趁着这个黄金时节匆匆变卖了店铺,实在是令人可疑。”

“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好过。”赵氏眸光一转,阴冷刺骨,“我现在即刻休书一份,你替我送去给门口接应的人,最迟明日一定要送到赵府。切记,这件事一定要你亲自去做,谨慎小心为上。”

黛兰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是拉过李琦吟手,“小姐,这里天寒地冻的,你就快回去吧。你若是不回去,待会小世子责怪起来,奴婢可是要挨板子的。”

“赵雅之兴蛊术,本就是为人所不容。这事情可大可小,赵氏自家人理亏,也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余式又是一声叹息,“我也只能在我有生之年保着个孩子一条活路,他日给她寻个好夫家,也是为我在阴间积点德。”

第二个响头轻如尘埃。

少女坚毅的侧面好似是毫无畏惧的战士,明亮的眸子丝毫没有因为添上阴霾,依旧高仰着头。余式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吩咐桂嬷嬷将李琦吟扶了起来。

“老爷,我是冤枉的,老爷。”赵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头上的朱钗跌了一地,李潇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黛兰沉思片刻,虽不明白小姐为什么问出这种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自然是逢人就说这个女子样貌丑陋,举止粗鄙,用尽一切不好的语句将她抹黑。”

李潇那些心思李琦吟又怎会不知道,他这种把子女待价而沽的性格已经是深入骨子里了,先前或许是真心为三月婴儿难过,之后又会权衡弊端,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李琦吟笑了笑便对门口叫道,“小世子,你怎么来了?”

九姨娘的床边有一盏巨大的屏风,冲破屏风的时候,九姨娘的脑袋直直的撞上屏风,额头撞出了一大块血迹。

安逊一边走到李琦吟身边,一边望着桌子被打开的黑盒子转了几圈,“咦?这盒子怎么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