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房中是一阵争吵,吵得李潇头痛欲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听信于谁。

“大夫还说…还说九姨娘怀的是个三个月大的男婴。这次小产伤及了下体,恐怕。恐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三姨娘自知不占理,只能隐忍赔笑,“四小姐,府中规矩自然不可以乱,但是琦闻尚且年幼,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我的簪子!”大夫人惊叫了一声,“话说起来,我倒确实是有好几天没有看到我的那根翡翠琉璃簪了。娟儿,你有看到吗?”

桃园内,钱氏的旧疾好了一些,正在院子里缝补春天的旧衣裳,一看到一大圈浩浩荡荡的人走了进来,怀里的针线都要掉在地上了。

“黛兰姑娘到底年轻,不知道赵氏的性格。”九姨娘蹙了蹙眉头,“前年有一个不受宠的五姨娘怀了孩子,刚巧那段时间李国公去了淮南一带监察。赵氏就吩咐身边的嬷嬷将五姨娘绑来,给乱棍打死扔在山上了。一尸两命不说,还污蔑五姨娘不洁勾引府内侍卫带罪自杀,给人死后还留下一个坏名声。”

“你就拿着吧!若是你不要,日后也是被那些奴婢们给偷走,倒还不如不要便宜了那些人。”九姨娘冷哼一声,“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以前我得势的时候也没少给他们好处,如今一下子不如意,竟是联合起来都会欺负主子了。办什么事都拖拖拉拉,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若是真的有本事,就转去大夫人那里,转去柳明娇那个小贱人那里伺候啊,也省的碍了我的眼!”

李琦吟欣然许可,两人就从七弯八拐的茶肆里面走了出去,一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安逊也不似刚才那么兴奋的抢着看这些新鲜的小玩意,而是一直默默的跟在李琦吟身后,在思考些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京都,姑姑是用来尊称那些年龄偏大却还没有嫁人的老姑娘,:。安逊虽然老成但也还是一个儿童,自然不懂这些女子称谓的不同意味着什么。李琦吟才刚刚及笄,安逊将这个称谓用在她身上,让她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指出。

不管是余式和李律久别重逢的戏码,还是九姨娘和大夫人的勾心斗角,都与她毫无瓜葛。李琦吟仅仅是笑着用“打点小世子住行”的借口,就退下了。

“大哥原本不是说要午时才能回来,现在才辰时就在城门口,肯定是思念老夫人,所以才快马加鞭赶回来了。”李琦闻谄媚的笑着讨好老夫人,狭小的眼睛笑的都要看不见了。

李琦吟眯上了眼,没有继续说话,翠寰也不觉得生疏,只是皱着眉头责骂起阿碧,“这吊兰可是小姐的宝贝,一片叶子也坏不得的,吊兰本喜阳,你给它一下子浇这么多水怎么行,还不赶快放下水壶。”

那恐怖的毒药,看的黛兰吓得半天回不过神,也对她家小姐产生了强烈的崇拜感,竟然在严密的大小姐闺房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下这种毒辣的药剂而不被察觉。

“如今她对我两次下毒,把我毒成了瘫痪,纵然民间市井小民也#知道杀人偿命,可父亲仅仅是关了她三个月的禁闭,让女二如何不寒——心。”李琦秀狠狠咬着最后的“寒心”两字,“我不甘心,同为嫡女,同为李家正出小姐,竟然得到父母亲如此大的差别,女儿不甘心啊!”

“琦秀琦秀,林太医,快琦秀。”老夫人是第一个注意到李琦秀的人,慌忙叫喊了起来。

而且这个药包在翻身之前根本就看不到那两个字,若是这个侍卫之前没有真的目睹红喜买药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药包里的字呢?

“是啊,老爷。”赵氏心中一怔,知女莫若母,一看李琦倚的神色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却还是做出一副声嘶力竭的苦情样子,“老爷是看着琦倚长大的,平日里也最疼爱这个丫头,琦倚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懂得一些是非道理的,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害人的事?更何况琦秀是她的亲姐姐啊,她又有什么理由来谋害嫡姐呢。”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躺在床上的是我们大小姐啊。”九姨娘人未到声先到,推开了房门“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大小姐才刚及笄,怎生就碰到了这样的事呢,这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好生惋惜,:。”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李四小姐,四小姐。”一帮奴婢侍卫们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胡嬷嬷和一身鲜血的李琦吟,略有些痴楞。有些年龄小一点婢女,捂着眼睛都不敢看地上的胡嬷嬷,幸好还有一个胆大的奴婢走过来搀起了她,并把她扶到了门外一旁的树枝上靠着。

当大门关上时,李琦吟才看清了聚宝阁内真正的文章。

“也好。”

李琦倚一下子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当即看到红苑手中拿着的酒杯和众人的目光时,随即条件反射的接过了酒杯,正了正脸色。

“姐姐心中所想,妹妹自然是不敢过问。”李琦吟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一双眼睛却全然在了萧情身上,“妹妹只是叹息,像四皇子这般的玉人,竟然娶了一个随身侍婢为侧妃,简直令京都的怀春少女都暗自伤心呢”

李琦倚怒火中烧,也知道九姨太向来爱面子,故意将声音放大,好让身边的人都听到她这句话,尽管让九姨太丢了面子。

“奴婢没有诽谤他人的意思,但是这院内除了我就只有黛兰一个奴婢,近几天小姐又特意让她在内庭活动,她要翻小姐柜子里的衣物放荷包简直易如反掌。她原就是大夫人派来的人,自然是心偏着别的院里的。可惜奴婢和小姐近十年的主仆情分,小姐真的要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