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聪明的小姑娘,黑衣人原本充满杀意的眼神淡了几分。他的金钱镖上虽然没有淬毒,但是挥出去的时候用了七成内力,想必金钱镖已经进入她的骨头,骨头裂开的痛苦可是一个成年男子都会受不了的,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忍耐力却极强,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可以理智的分析利弊。若不是现如今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有了一股收徒之心。

“孙女来的时候看到梅花开得旺盛,一时被吸引,就忘了时间。”李琦吟笑着将老夫人扶到了座位上,擦拭摆弄着大大小小的祭祀器具。“祖母莫不是就因为这个,要惩罚琦吟了吧。”

李琦秀向来谨慎小心,纵然知道李琦倚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在完全搞清楚事情之前也不会贸然下手。而李琦吟正是利用她这份谨慎小心,就算待到她知道李琦倚为什么做这些古怪的事情以后,那也已经晚了。

在她的印象中,父母亲一向对她纵容宠爱,对大姐却是冷淡的全无半点亲情。好在大姐一向不与人争,秀外慧中,平日里有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大姐都是让着她的。虽然两人一向没有太大的交集,也不似平常的姐妹般亲近,可李琦倚的心中却是把她当成亲人来看的。

“这般污秽的苟合男女,还敢将肚子里的秽物自称为本太子的龙种,简直贻笑大方。念你也曾服侍过我一段时间,免除千刀万剐,直接交给倚儿,从轻落,留个全尸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大胆。”李琦倚一把拍桌而起,“究竟是哪个贱蹄子这般多生事端。”原本母亲已经嘱咐自己在这几天里安分守已,料想这事情也会很快平息下来,谁知今日又有人掀起了事端。

翠寰一边说一边哭,双膝跪在了粉碎的茶杯残骸上还不自知,鲜红衬得那青色的绸#缎都变深了,被划破的布料里透出的是一阵血肉模糊,恐怕这伤是要好几年才能养好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用了。”老夫人锋利的眼神直射向李琦倚,“李家的女儿,就该有李家女儿的样子,那般糊涂的事,做一次就够了。”再次对着李琦吟点点头,“这丫头我看着投缘,就让她送我回房,你也累了一天了,就不要为了这点已过去的小事动火。”

“素闻四皇子萧情以贤为名,不爱美人爱文墨,为何今日却在离席后来我孙家的飞升房内与婢女私通,莫不是太不把我孙家放在眼里了。”秦婉一把拍向桌子,颇有质问,“今日若是四皇子不给我一个交代,即便告到陛下哪里去,我也是要一个说法来的。”

“如此,那就请三位小姐一起合奏一曲如何?”萧琪自然也是知道事情的本末的,随即开起了萧情的玩笑,“奏完之后四弟这个风雅才子可是要点评一二的啊,:。”

“菲儿是等不及了吗?”对于孙菲略显有些不知分寸的话语,秦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略显纵容的微微一笑,慈母般的顺从。“既然如此,那宴会就开始吧。”

明明话题是李琦倚先挑起的,老夫人却始终只是给李琦倚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而对于李琦闻,却是怒目而视,把一切责任都往她身上推,并且借机教育李琦倚,显然是嫡庶之分偏袒的过分了些。

“回祖母的话,琦吟从小生活在桃园,闲来无事之时,就喜欢看看书,再加上母亲王氏也从小教育我,女子肚内一定要有文章,不然日后定会被人瞧不起,所以这些礼仪之道都是我从书上学来的。”

“奴婢带过去的饰她只挑了一支最贵重的金步摇,其他一概没有看上一眼。宴会礼仪奴婢并未教授,她就做的丝毫不比第一才女的大小姐逊色。依奴婢看,有如此的庶女,可谓喜也可谓不祥。”

城北桃花,不就是四皇子府的方向,“安平”又是萧情的字,钱嬷嬷的意思是,老夫人想要将她许配给四皇子萧情做侧妃,:。赐她以“安”字,一则为暗示,二则也是提醒她,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为国公府出力,安分守己度日。

果然如李琦吟所说,明日一大早,就有剪裁的裁缝亲自上门来给她量了尺寸,又询问了诸多细节习惯,忙活了一早上才好。丫鬟们也从库房里拿来了金银饰,珠宝细软供她挑选。

而她身侧的李琦倚身穿艳丽的桃红色罗衫,一双美目带着鄙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头上的祖母绿色的簪更衬得她娇容无双,纵然是王氏年轻的时候,也不敌其一二。

那只老旧的珠花簪子还是依旧戴在王氏的头上,素白的面容纵然不施粉黛骨瘦如材也依旧有一丝柔弱的气韵,足以见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难怪李潇纵然盛怒之下依旧没有将她逐出府外,而是幽禁在桃园。

“听说二个月大的胎儿是美容圣品,护肤良方。前朝太后在中年以后就长年服食足月头胎男婴,以养容颜,虽时年过半百,却面容娇媚,风韵迷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黛兰瞥了阿碧一眼,看到小姐并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也暗暗明了阿碧应该是小姐的人。“正如小姐所料,二小姐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哦?”依她的推算,李琦倚必定在十日内会对李琦秀采取行动,没想到今日不过是第八天,她就忍不住了。

“奴婢在大夫人那边当差的时候经常出去购买生活品,一来二去,门口的侍卫大哥跟奴婢也有些交情。听侍卫说,前几日李二小姐的随身侍婢红喜偷偷的溜出门去一天,回来的时候还行踪可疑,带着一包药粉。”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黛兰喝了口水,接着往下说,“若是平常的药粉也就算了,但是那红喜一不小心把药粉倒出一些在了院子里就紧张的不行。等到红喜走后,侍卫们现那洒落出的药粉旁边都围着一圈被毒死的蚂蚁。”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阿碧声音一怔,险些接不下去。虽然她一直知道二小姐心狠手辣,后院之内各个主子的斗争不休,但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真正卷进去。

“阿碧,你怎么看?”李琦吟听出了阿碧声音里的颤色,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既然二小姐有所行动对付大小姐,不管如何,对小姐而言都是有利无害。不如就什么也不要做,坐山观虎斗如何?更何况…”

“更何况我丝毫没有实权,都是靠老夫人庇佑才落得一处清闲,纵然有什么想做的,也是有心无力。”李琦吟毫不为然的接了下去。

“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的?”李琦吟冷笑一声,“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这世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目前的情况我确实没有力量和他们斗上一斗。”

“可是阿碧,你纵然聪颖却太过于心慈手软。”李琦吟微微垂下了眼帘,“李琦倚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内里却是个草包,是绝对斗不过李琦秀的。而赵氏偏袒李琦倚,迫于赵氏,定然也会保下李琦倚。她们两个之间的斗争,恐怕到最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与我想要的实在相差太大。”

“小姐的意思是……”

“我听说你有一个手下的奴婢是在李琦秀手里当差的。”李琦吟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推波助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