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马上要见到各宫贵人,她自然不会和谢玉真的闹起来,也就想着在言语上出出气。

谢玉本来在他腿上就坐的十分不自在,听到他这样问更是一阵大窘:“可是……”

“哼,没什么大事?”老王爷目光落在大宝二宝身上,“三丫头连太后给她的隐卫都用上了,这叫没什么大事?”

“世子妃,您鞋底声响太大了。”

“咱天启朝,女子大多是矜持端方,娴雅柔和,因而这穿衣一项也是颇为讲究的,还望世子妃能耐下心来好好听老奴解说才是。”容嬷嬷板正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自内室里两个丫鬟手里接过一条看着十分柔软白色棉布,持平在谢玉胸前,开始打量。

“老奴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谢玉这厢正哧溜哧溜的吃面条,一道沉着而略带刻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抬眼一看,正是大婚第二日过来拿帕子的那个嬷嬷,府里女主人荣阳公主的心腹,听春芽说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他们原本就留着心眼,现除他们之外,那浪荡不羁的四皇子和南宫世家的少主子也在打探这养颜堂,若是知晓了真相,那还了得?再说,这天启朝可从来没有女子从商的,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哪家小姐夫人不是避之不及,唯恐沾染满身铜臭,影响了自己高贵的出身教养。他们这位世子妃还真是与众不同呐。

“可你……”凌怀玉看着他一脸坦荡,突然间有些语塞,却又极快的联想到他的处境,母亲早亡,外家势单,府里上有与外戚同气连枝的王妃,下有小他四岁的二公子,若不是一直示弱,这些年想必不一定熬的过来。他收了继续询问的心思,想到他刚才的脉象,俊朗的面容陡然间神色十分严峻:“你体内的寒毒有些年头,你可知晓?”

谢玉睁眼看着他,感受着他无比轻柔的亲吻,不自觉的已经松开了紧咬的贝齿,和他的舌尖勾缠在一起。

“我不,穿了衣服怎么圆房,你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司空锦扳过他身子,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粉嫩的红唇就要凑上去。

谢玉瞧着众人对狐狸上桌这件事十分理所当然,免不了咂舌,难怪青碧说它是江溯流的心肝,看着还真是所言非虚。

他对她这样的反应十分受用,只觉四肢百骸都十分舒坦,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低低一笑,小狐狸极有眼色,“吱”了一声,极快的自他膝头跳了下去,自个窜上床榻玩耍。

“全部都买?”南宫橙一脸诧异,急声道:“大哥,你疯了,这得多少银子?”

“几位小姐,别说这香膏水粉,单说这盛放的玉瓶,可是上好的江州青玉,玉质清漾如水,晶莹剔透,一套下来也值几千两银子。而这每个瓶子上的花形和瓶子内水乳的香味也是对应的,这样印刻下来,又要一大笔银两。再说这东西,此刻已到七月,哪里还见的到三月开放的桃花,这不应时的鲜花也是我家主人专程从天南地北收集而来,所用的人力物力更是一大笔费用,最后说这东西,护肤水,护肤乳,护肤膏,更是一等一的东西,纯天然生产制作,对皮肤没有任何伤害,只会让皮肤越来越清透明净,和美貌靓丽想比,这百两黄金哪里就贵了?”烟云一鼓作气说完,语气里又微微怒意,面上却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

两人这般猜测着,不约而同想到屋子里睡着的那一位,再看向青碧,神色就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些日子看下来,他们已经理所当然的从心底里认同了这看似大大咧咧的世子妃。

她对自己一腔敌意,对上江溯流顿时就成了一只怀春的小绵羊,还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这将军府就没一个正常的,真是谁摊上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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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苏文生眼看他笑得一脸浪荡,已经完全不知用什么词语再来形容自己此刻捶胸顿足,交友不慎的懊悔,却又突然从他话里面得出一个信息。

“你?!”苏文生面色一变,就听见他继续好心的解释着:“我不过是一大早差人带话给六妹妹,说今日谢家丫头回门,你要在这街道边看看她而已。”

竹园的一众人多看了几次倒也都能神色安然了,倒是两人用了早膳之后,带着随从礼物穿过平西王府的华庭游廊,引来不少下人纷纷侧目。

等他披衣下榻,开门出了屋子,青亭已经回来,挺直着脊背跪在院子里,而他身边垂手站着青禾,收起了白日里的一脸轻松笑意,面上有些懊恼。

他心里一阵怒意升腾,夹杂着怒意又有许多不甘和嫉妒,那滋味十分难耐煎熬,仿若一颗心都要燃烧起来。

老王爷和老王妃坐在上,荣阳公主和平西王江崇大人坐在一侧,二房的老爷和夫人坐在另一侧,俨然就是那一日敬茶的阵仗。

因着她叮咛不要面色冷淡,性子孤傲的,小厮意外过后,得了管事的秋娘同意,特地从二楼带上来八个姑娘。

“我是小梦,十三岁,家里是东街卖豆腐的,哥哥没钱娶妻,我娘用我和王妃换了二十两银子。”这一位分明还是个未成年的样子,一脸稚气的说完,还不悦的撅了撅嘴。

其实他已经觉察出,怀里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有特别敏感细心的一面,对他的好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可那一双动不动盯着他的大眼睛里,有关心,欢喜,担心,维护,却偏偏太过澄澈明亮,少了些旖旎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