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认么?连你我的婚事也不认么?”厉翩然黯然,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浮现一丝急切,更多的是不安。

“谁要你来救我了!你有那么好心?”江涵飞不屑道:“你不杀我就阿弥陀佛了!”

厉翩然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江涵飞只顾着跟头斗气,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他面前,没等她撞上他,他便将手伸了过去,在她惊诧的眼光中捋起她的长,轻轻给她束在脑后。

“算了吧,杀了她,估计我也活不了,那个东方太阳肯定会把账算我头上。”江涵飞撇撇嘴,“不过打两下倒是可以的,只是别把她打残了,给些皮肉痛就好。”

东方明月的视线转向了阿星,这个少年看起来比厉翩然要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八十岁。这并不是说他长得有多苍老,恰恰相反,这个人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不笑时右颊上就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东方烈日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镖局丢了小姐,为何能惊动那么多人,尤其这些人之间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强盗,生意人,甚至连对头都出动了。

厉翩然本已心如死灰,对江涵飞的欺骗不能释怀,又割舍不下对她的一片痴情,加上误以为她已投河自尽,心中隐隐然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一股闷气憋在心中,以至于病情加重渐成缠绵之势。

这下完蛋了,真没人能救得了她了!江涵飞不由得懊恼起来,早知道就该听冰魂的,将玉魄留在身边照应自己了。转念一想,伯父三人处在厉老鬼的地盘上还不知道怎样了呢,心情愈沉重起来。

东方烈日一路追来,一番打听之下得知江家兄弟住在这家小客栈,立时便找上来了。东方烈日在屋顶上听得下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探头一看,只见一个娇弱的白色身影坐在栏杆上喃喃自语,看起来很是悠闲。

“做什么?”青衣的马横在她与江涵雁中间,她过不去,看江涵飞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又不知她有什么事,不大愿意过去。

东方烈日望望东方明月,她的脸色很不好,很苍白,双目紧闭,就连昏着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态。东方烈日无奈,揉着额角,大为头痛。那件事丝毫没有眉目,他老子临终之时念念不忘千叮万嘱,他无论如何也得完成他老子的遗愿,只是……他老子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他能找到吗?

东方明月说得可怜,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中泛起泪光,看起来也有几分动人的情致。江涵雁撇撇嘴,心中暗暗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倾城绝色啊?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勾引谁呢!”

“四哥,原来都是你害了我!”江涵飞愤愤道,”那个什么东方明月的哥哥是为了他妹妹杀我的!”

江五少?这个差点被他活活折磨死的小姑娘是江五少?是江涵初的亲弟弟江涵飞?

江涵飞跨前两步,僵硬的扭过头,面前那个一脸怒意瞪着她的果然就是那个可怕的黑衣男人!江涵飞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哭丧着脸,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厉翩然忍不住恼了厉安然,这个废物除了会惹祸什么忙都帮不上,要不是为了让他掩饰一个秘密,他哪里会在厉家大少爷这个位子上坐那么久!厉翩然很是气恼,当初怎会看上这个废物了!

“命中无缘?一句命中无缘便罢了么?”厉翩然放声狂笑,凄然道:“江涵飞,你好狠!”

“那又怎样?”江涵飞笑道,”我就是喜欢叫你红袖妹妹。”

厉振天朗声大笑,突然走向江河兄弟,深施一礼道:“可否请三位厉兄前往内堂奉茶?在下心中有些疑惑,还望三位厉兄不吝赐教。”

厉振天看到她抬起头,立时怔住了,脸上的表情惊喜交加,双手都有些颤了。

厉振天脸上得意的神态渐渐消失,神色逐渐肃穆起来。

厉振天满面春风,得意之极,忽然想到爱子未归,不由得皱眉问身边的弟子道:“可见着翩然了么?”

深夜的城郊一片静谧,林间的鸟都歇了,只有夜风吹过,带得树叶沙沙作响。

江涵飞心中一紧,他要对自己说了吗?说他就是厉家人,说他的哥哥伤了她最在乎的人,说他家逼得她家几无立足之地!江涵飞暗暗照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强自压抑住心中激荡悲愤,稳住声调问道:“为何怨你?”

那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总是这样梗着脖子跟三哥吵架跟二哥对峙,对着他时却是一脸甜甜的笑,但是你却永远不知道她的笑容背后又藏了什么诡计。

三把鬼头刀一把丧门剑一柄开山斧裹挟着风声向江涵初迎面砸来,将他的身影完全包裹在一片银光之中。鬼头刀狠辣迅捷,丧门剑刁钻飘忽,开山斧威猛刚劲,江涵初一柄长剑敌住了三刀一斧,却给丧门剑一剑刺伤了手臂,不过一个回合便见了血。

一阵风吹过,厉翩然忽然就出现在了篝火前。

厉翩然看着江涵飞,温和的眸子中竟也有了悲伤之色,她会不会知道江家的秘密?希望不会吧,真的不想利用她不想伤害她,有些事是绝不能做错的,一步走错便再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