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在说什么,琉璃听不清楚,只是隐约很急,而手冢的脸色也随着电话那头越来越难看。

手冢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菜单便勾下几个菜。

手冢到达相约地点的时候,迹部和忍足早就坐着等候了。

他们结婚已经半年多了,虽然一开始他们过得有那样的甜蜜,可是随着时间的转移,他却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有时候夜半醒来,望着身边酣睡的女子,他甚至有种这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她根本不应该睡在他的身边。琉璃变了,他定定地看着她依旧漂亮不变的容颜,虽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可是直觉让他觉得她不一样了。

单对单的打击已经不能保卫琉璃了,即使他后来霸道地宣布了琉璃的归属,那些追求琉璃的男人还是源源不断前仆后继,他只一个转身没见很大可能下一秒就会见到带着各种各样花束向琉璃表达爱意的男子。有一些知难而退还容易把握,最可恶的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类型,即使他再怎么驱逐对方还是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不放,最后逼得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和她过起了同居生涯。

琉璃从上往下看到那一处东西,顿时脸色更加绯红,虽然早就看过多次,可她依然还是觉得害羞。

她的脑袋就在自己眼前,头散乱,双眼焦急地看着自己,嘴上却被一根藤蔓勒住,难怪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看着手冢一下子消失在自己面前,琉璃目眦欲裂,愤怒的火光瞬间在双目中燃起,血红的指甲如利刃般长长将阻挡她前进的藤蔓削成数段,她身上的衣服也恢复成了那一条绯红的裙子。“国光!”她喊着以最快的度向手冢消失的方向追去。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石阶尽头。那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地,平地正前方两侧有两座石像,看上去有些像是石狮子,时间的打磨大自然的力量已经使它们变得斑驳。

琉璃正想松口气以为打了这个小家伙,却没想到人家接下来又立马问了一句:“部长呢?”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竹川婆婆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琉璃按捺下心头的激动,点了点头。

“你说你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琉璃一把抱住了手冢的腰身,紧紧地把脸埋到了他的胸口。

沿着弯弯曲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琉璃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青学还有冰帝的一行人,木屐清脆的声音敲在鹅卵石上,伴随着夜虫的鸣叫,显得这一刻的世界是这样的安宁。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这样忙碌,我也来帮忙吧!”这边琉璃话音刚落,那厢忍足侑士就站了起来,自告奋勇,顺带抛过来一个媚眼。

琉璃下意识地回以一个微笑,然而等到错开了视线忽然便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怪异起来,因为刚才这个婆婆的表现,她好像能看到自己。

“手纸一包。”老板掰开小球笑眯眯地道。

手冢神色冷淡地看了眼琉璃,眼底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琉璃还在折磨地上的女生,手冢已然抬腿就走了。

桦地稳稳当当接住。

观月嚯的一下子瞪着双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怒异常。

“海棠前辈,谢谢你!”越前抱着自家猫,抬头感激地冲着海棠道谢。

那本相册就是之前手冢夫人打扫屋子的时候意外翻出来的旧物,当时琉璃只看了一本,还有一本珍藏版的,由于手冢阻止她没有看到,于是这姑娘念念不忘,终于于一天晚上把相册偷了出来塞在手冢的网球包里,打算到学校后偷偷地看,但可惜,后来被现了,手冢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没收,只是后来由于琉璃失踪一事,忘记了从网球包里拿出来,便一直带着。现在他这算是牺牲自己小时候的形象来平静现在的心思了。

“国光,醒来了没?”手冢女士又略略提高声音喊了一声,然而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她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去拧房门的门把手。

手冢皱着眉头看向手中的电影票,这一看却是一愣,原来这张电影票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一张了,《恋爱之夜》,看上去似乎也可以,只是时间往后移了半个来小时,演播厅的位置……好像有点偏,但是只要不是和观月一起就行。

“琉璃。”手冢望着琉璃忽然严肃道。

琉璃处理伤口的动作确实非常小心,如果不是酒精渗透进伤口会刺激得疼痛,也许根本不会有感觉。只是手冢还是越绷紧了身体,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琉璃过分亲密的举动,她的呼吸总是若有似无地像羽毛般搔在他胸前,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不时地碰触他的皮肤,这样的感受甚至比疼痛更折磨他。手冢垂在身侧的拳头越捏紧了,却至始至终保持着一言不。

他压根不懂得亲吻,就那样任她动作。

黑斗篷鬼冲他们点了点头,两只鬼跪着退后回到鬼群中,为他们分出的路也重新合拢了。黑斗篷鬼俯下身子,估计是在摆弄那一堆骨头。

手冢却没有理睬观月,双眼依旧紧紧地盯着图书馆门口,不知道是在看那一辆卡在门口的骷髅板车还是在看那一只在门口飘荡的白衣女鬼,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

手冢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地道:“你是阴阳师?”这话陈述的意味更多一些。

路过客厅的时候,遇见了手冢女士,她望着自家儿子的模样,疑惑地问道:“国光,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哗——闻言的众人全数愣怔了。

地区锦标赛结束,青学作为此次比赛的第一名得以进入东京都大赛,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网球部的众人现,他们的部长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喜悦,甚至反常地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手冢看着琉璃半天没有回应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他周身的气息越寒冷了,都能媲美寒冬腊月的风霜刀剑了。他戴上眼镜朝着床上的身影逼近。

“快点!别让本大爷重复一次!”迹部瞪着柜台小姐,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

而此刻他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睛也正直直地盯着琉璃打量,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对于今晚这个意外所得的猎物,他好像非常满意。

琉璃咽了咽口水,又把目光移到了对方的唇上,然后特诚恳地道:“抱歉,白天,额,我就是太开心了,然后不是故意亲你的!”

“国、国光……”她弱弱地唤了声,声音里依旧摆脱不了震撼。

手冢只觉得一边手臂一沉一紧,紧接着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就压到了自己半边身子上。他一惊,猛地瞪大了双眼转身望向琉璃。

琉璃看着一只摇头的鬼撤虎撤正想呵斥一番,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长期和她呆在一起,手冢身上不可避免地就积聚了阴气,这些阴气会吸引那些觊觎人类的恶鬼,当初琉珂忍不住向手冢出手就是因为手冢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并且那么巧,他几乎自己送上了门。

桃城脸色一变,他身边的海堂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蠢货!”

“是,那个应该是观月家的下一代。”

琉璃歪了歪脑袋,小孩子啊,估计不会很厉害啦,那么自己要不要跳出去套套情报呢?可是,小孩子的话,又知道什么呢?

“我回来了,母亲。”手冢换好鞋子,放下手中的网球包。

“啊。”琉璃严肃地对着手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书柜。

和正常的人类相比,他的身体轮廓不是那样清晰,有着淡淡的模糊,也没有活着的人身上那种生气。

“那些肌肉都在哪里啊!——”挺尸的众人一齐诈尸喊道。

“什么?”琉璃被手冢寒光凛冽的目光一扫,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父亲。”

他或许还在分辨自己言语里的真假吧,不过这一次她还真是没说一句假话,只是有所保留,选择性地告诉了他一些而已。琉璃有些失落地想道。

武士鬼被这一下弄得向后大大地倒退了几步,然而还不待他站稳,琉璃已然再次扑了上去,寒光闪闪的指甲此刻比武士刀更摄人心魂。

双脚摆成八字,膝盖微微曲起,他捏紧了拳头,微微弓起的身体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