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但如果将我学习的外语成果全部归功于我不错的天赋,那么在钢琴方面我实在是不具天赋的。我从着我的钢琴教师学习了三年,几乎一无所成。搬去松洋岛后,简闻重金为我买了一架黑色亮漆的华丽钢琴,端正地摆在客厅的正中央,可更多的时候都是无奈地看着它叹气。对我说话的时候他却总是笑着的,他说“没关系,我的小吟是个语言才女,世界上哪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他时常这样对我说,所以才令我更愧疚。

也正因为我是个平凡的女孩,所以当我得到别人的优待时,我时常选择低调地承受。习惯安静,对于喧哗的事物本能的逃避,安守我一个人的天堂,默默躲在心底的一方净土,世界的一个角落。这不需要母亲来教我,我想做个平凡简单的人,不想让任何人羡慕我,和我凭借家世背景不劳而获所得到的一切。

如今整座松洋岛的樱花一年美过一年,只是在我住的地方很少,几乎不成气候,但这丝毫不影响游人赏花的雅兴的。每每看到那些清冷的樱花,便也想起幼时在兰镇院子围墙外的几株樱树,想起那个樱花树下的少年,和关于樱花的故事。我眼里,在我旧时居住的地方,樱花是整个兰镇最美的。

奈何后来梦想成为了空想。十年是一个转折点。将我人生原本的轨道偏离得远远的。

“呵……”我似乎只是听见了他似笑非笑的轻蔑的声音。这声笑意味不明。他看我的眼神也让我恐惧,我竟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改变着装,白色的外套随意地披在肩头,一阵寒风吹来他瘦长的骨架在空落落的衣服里瑟瑟抖,脑海里却一遍一遍回忆着那段让人心肺俱裂的对话“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接而是他气急败坏的摔门声。让他心痛的,他始终念念不忘。

简恺铭离开了,可是这个冬天依然如火如荼地来了,不曾停留片刻。我掀起日历,上面赫然印着黑体红色的两个字:大寒。老天给每一个时节一个特别的名字,却是没缘由的。我不知道这个普通的冬日为什么要叫大寒,可它确实冷得让我不愿意讲脖子伸长一厘米。我怕冷,比一般人更怕一些。

再晚一点,仍旧睡不着。

“唉……”

简恺铭这样离开了的家,或者说,这间屋子。一直以来,这里不像个温馨的家。于他而言,没有父母的宠溺,不能够庇护他的场所。很久以来,这里给他的是无尽争端。

父亲不说话,只低低地叹息。“唉,你也别瞎操心了,他也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会走丢了吧……”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