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 第 053 章 又见女娇娥,告别重逢的初识

很多时候,我都忘了光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过惯了黑暗,所以也就记不起白天的明亮,和耀眼。今朝的日出与我无关,他朝的日落与我无差,我包下了一天24小时的黑夜,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只想圈在墙角挨边儿的旮旯里,一日一日地数着时间,过我一个人的寂寞。

我已学会了沉默,

我不怕,涟漪打碎月的盈虚。

亦不知晓,我那铺天盖地的的失落,该往何处流放。

那萧索的枝头,再没有繁花似锦。

那时的我们,

“就有就有,我都看到了,就那个窦泌,她还凶巴巴地跟你吵架呢!”

我以为她会说:“寸金哥哥叫我都是很温柔的,怎么会像你这么凶巴巴的呢?”

我真的委屈,听同一句令人腻味的话儿听了十多年,更委屈地是,为了那别扭的怪丫头,我委屈地成了村寨里众矢之的的‘麻烦精’。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议论,他们的谩骂,我虽然没有被车轧到,但是身上带血的疼痛却让我无力出声来。

淡化,模糊,变作钟轨上一粒虚无的透明,

谁说过,最恨不过流年。

如同月的清冷,

碎碎的木屑满满地积淀到了照片的边缘上,隔着灰蒙蒙的玻璃望过去,我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十七八岁的模样。光阴倒退到了6o年代的校园,军绿色的卡,群绿色的衬衫,一个留齐耳短的女学生,正冲着镜头拈花一笑。4o年后的今天,她的笑定格到了小阁楼里见不得光的死角,盖上了一层老树皮的粗糙。不过无伤大雅的是,岁月只能苍老青春的容颜,却不能抹灭青春的印记,就好比一个笑,亦或是,一个灿烂的笑。

隐约间,有天真者的啼哭声——

才走到十里坡口,我看到两个赶牛车的村民,大老远地就有听到他们议论着有人要跳江,而且不知道我有没有担心错,我隐约间感觉他们口中的疯婆子就是我阿妈。

他想了想说:“那换给大爹我吧。”

我只要光,只要这一米残破,哪怕只是须臾。

“阿爸,我来看你了。”我把狗尾巴草平整地放到了那微微耸起的土堆前。风轻冷地,吹去了些尘土,我这才现这坟前的野草长的又比去年高了许多。我轻轻地拔开了这一寸寸无名的野草,用袖子轻轻擦拭野草堆中那片薄而破败地,无名的木牌,仿佛看到了阿爸老而苍白的笑脸。

天没亮的时候,下了场赶早的冷雨,湿哒哒地把我冻醒了。

“工钱,你做工有些时日了,工资不得孝敬孝敬你老娘我?”她质询地打量我,犀利得像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捞油水的机会。

“你是爱我吗?你爱得是片刻的欢愉,不是我!”

倒是张老爹,跟自来熟似的,冲着春花婶儿自然地笑笑,然后讨招呼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五千,这还真是个为数不多的数目,相比起六千而言,那可真是差太多了。我沉着脸,疑惑地反问了一声:”五千?“

细细说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在差不多夜间十点的时候,寸草领着大妞,抱着沉甸甸地电脑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果然,就在我费力思考这次的对持会僵持到猴年马月的时候,她忽然坐到我身边来,很自然地搂住了我。“成吧,”她佯装吃亏地屈服道,“你不过来我过来!”

“你···”窦泌没力气与他斗嘴,吃力地强撑着眼皮瞪了寸草一眼,就晕晕乎乎地倒到了地上。

时间像是马蹄,滴滴答答地踏过。她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递给了我,没再僵持。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处似有似无的力道却像链子,捆得我紧紧的。

“你走开走开,离我远点儿,远点儿!”她咬着牙踢我,我不知道躲。此刻,除了心疼,我好像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风有些轻飘飘地吹,我的心仿佛也要跟着空落落地飘走。我就这么傻傻地忍受着窦泌不可自控的泄愤,直到愣在一旁的白大娘缓过神儿来,伸手把失控的窦泌拉开。

是她对他义无反顾的爱,让我明明白白地了解到:爱上一个人,就是不分对错——呼吸,亦或是窒息,你都会存在于有她或他的风向,生死不负。

“哟,真的呀?”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很感兴趣地问她:“那后来呢?你抱去娘家养了吗?”

像是坐到了炭火堆里,我烫得一屁股从小床上跳起来,条件反射地把手摸到耳垂上,哈哈地呼着气。

看得出来,阿妈很生气,她抡圆了巴掌就要朝窦泌扇去。厚厚的巴掌结实的像猪蹄,扇过去,却快得像扇子,一点儿也不含糊。

这话儿听着过分,村长看着我难为情地笑,我也违心陪着笑脸,跟唱戏似的呵呵地笑。

“没人是救世主,”我抱住她:“这一切都是人力所无法预料的意外。”

“拿着,趁热喝。”

我没说话,如果这是我欠寸草的,那么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我理应让寸草在泌农叔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怎么才有劲儿,“我面无表情地质问他:”让你骂上一辈子,那就叫有劲儿啦?竺寸草,你想什么?“

我想我能猜到,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暗示性的话了,可是我却猜不到这暗示性的话是什么,窦泌不想说,我也就没敢问。我们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好久,久到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窦泌,”我问她:“你家出什么事儿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烧罂粟田?”

“别说‘蒸的’了,炸的,炒的都行。”

“动手脚?”我冲他直摆手:“你一破鞋,我稀罕跟你开这玩笑?!想多了吧你!”

大约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她把头仰得高高的,可是我知道,她该是想哭了,哪怕把头仰得跟天一般高,这眼泪也迟早得落下来。

“竺寸草!”他踢了我一脚:“把窦泌拐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小子安得是什么心!”

就在我想坦诚些什么的时候,窦泌把话茬儿接了过去。她收回了她向远方眺望的目光,回头冲我微微一笑,像是刚吞了苦胆一样,笑得很苦涩。

我不得不说,她问的也真是时候,我兴奋地把她拉到火堆旁,把小帽高高地举过她的头顶:“你看,这是什么?”

“别再跟我讲诸如‘不要找她麻烦’的嘱咐,”他冲我摆摆手:“我腻味了,不想听。”

题外话------

我心疼地把汗衫从她脸上拿下来,瞪着寸草说:“这儿又没有大风,你让她怎么吹!”

“柳薪,难道我们见面就只剩挖苦了吗,好好说句话,不行么?”栗女生很是心酸地望着眼前话里带刺儿的男人婆,眼里渐渐漫上的那一层水雾,像是雾都里最阴霾的那片天,它是那么得模糊,那么得昏暗,花得像浸满水的碎玻璃,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好好说,可以啊,”男人婆抱起手,用狭促地目光扫了栗女生一眼:“你的变性手术很成功啊”。

栗女生红润的脸庞霎时间像褪了皮的红皮番薯一样,变作了难看的菜色。她攒紧了拳头,可男人婆还是不依不饶地攻击道:“在哪儿做的,仁爱,还是美莱?”

“嘭。”栗女生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医院弥漫着针水气息的白墙上,墙瑟瑟然地一抖,地上霎时间多出了大片大片的白漆皮,像是被福尔马林泡得皱的人皮标本,在灰白的地上诡异笑。